第4章

第4章

「你家公子可能是誤會了。」沈聽嵐取出一枚墨色木牌,「我乃神醫谷弟子,方才路過這裡一位大娘告訴我住在這裡的人受了重傷,所以我才想著過來看看有沒有可以幫上忙的。」

孟六有些為難看了看屋內,公子的話他不敢違逆,只能婉拒,「對不住了姑娘,我家公子身子健康沒有受過什麼傷,你或許是找錯人了。」

沈聽嵐垂下眼眸,難掩失落,也是,這時候他還不認識她,他那麼要強的人怎麼會願意讓外人看到他狼狽不堪的模樣。

「這裡是我研製的清體露,或許能幫上你家公子一二。」沈聽嵐到底面子薄,做不到死纏爛打,留下一瓶葯便離去了。

孟六剛把藥瓶帶回去,陸挽寧就將其毀了。

「公子你這是?」孟六不解,「你不見沈姑娘就罷了,為何還要浪費沈姑娘的一片好心?」

「我怕被人下毒。」陸挽寧面色很冷。

這個沈聽嵐世人眼中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可他從始至終都明白自己根本沒有對這個女人動過心,但是每次遇到她總會做出不理智的事。

自己背負血海深仇,竟然能為了她以德報怨放過那些傷害過他傷害過他家人的畜生,能為了她口中的大義寧願犧牲自己,想想當真可笑,就憑她救過自己?

當初天水城被那個術士挾持,如若不是這個女人擅自闖入,他不僅能徹底反殺那個術士,甚至已經築基成功,哪裡會被反噬得差點連命都丟了。

重活一世,有些事就很好解釋了,就像是他要控制江容予一樣,這個沈聽嵐上輩子絕對也是用了什麼手段迷惑了他的心神。

陸挽寧微微揚起了嘴角,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捏碎了一枚玉符,一道黑影詭異地出現在了房間角落。

「飛鳶,跟著那個女人,查清楚她的底細,如有任何對我們不利,殺。」

……

回去的路上江容予幾乎是落荒而逃,每每一想起陸挽寧這個人,周身就被恐懼籠罩著,陸挽寧上輩子的復仇無疑是成功的,成功地讓她對這個人又懼又怕,哪怕她素來都是以局外人看著自己的一生。

「小姐江豆不明白,不就是一個姓陸的嗎?我們何必要跑呢,小姐要是不喜歡,一刀剁了了事。」

江容予扯了一把他的嘴,這張嘴當真是反派的忠實手下給她拉了多少仇恨,要不是念著上輩子是奮不顧身保護自己死在了魔境,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給他收拾了。

「對啊,小姐我們也不明白。」高矮胖瘦四人異口同聲,「不是讓我們過去把那小子給咔嚓了,怎麼臨到頭您護他護那麼緊?」

要是不護他現在他們四加二都得那破屋裡了結終生了,江容予一想到頭都快要炸了。

她重生了就兩天,為什麼那麼多事就變得不一樣了,如果沒有她插手,陸挽寧這會兒應該被那個術士給抓走了才是,可現在陸挽寧不僅活蹦亂跳,手上還拿著本該兩年後才得到的神器。

只有一個解釋,陸挽寧也重生了。

完了,江容予膝蓋一軟,平地就癱坐了下去,眼前的江豆突然就變成了兩個,三個……

江容予做了很長一個夢,夢裡變成了一隻血尾獅,在陽光下快樂地奔跑,和小夥伴們嬉戲玩耍,然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拿著刀的人追了過來,誰也不追就只追她。

從山林追到了平地,從平地追到了海邊,拚命地跑啊跑啊,回頭那個人始終提著刀在她背後,終於她跑不動了累倒在地上,再一抬頭陸挽寧已經猙獰著面孔揮下刀來。

哇——脖子好痛!江容予猛地醒了過來,雙手趕緊捂著脖子大口喘著氣。

「小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年邁的大夫慈祥地問著。

「脖子疼。」江容予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還沒有從噩夢中脫離出來。

大夫疑惑:「可小姐脖子未曾受過傷。」

江容予擺擺手讓大夫們都出去,她這時候需要好好靜靜,陸挽寧也重生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不然怎麼會有那把破刀,又怎麼會那麼簡單地「原諒」自己。

如果是原本的陸挽寧,她或許還有一丟丟可能感化他或者除掉他,可如今這個,呵呵,剛才他能忍住沒有把她挫骨揚灰已經是夠慈悲了。

完了啊,怎麼想都沒有能活下去的理由。

余光中鏡子映出了少女嬌俏明媚的臉龐,璀璨如星光的眸子里驚恐還未消散,微紅的眼角讓她看起來就像被逼入絕境的幼鹿,我見猶憐的模樣能輕易激起他人的保護欲。

這張臉放在整個滄州都是極能打的,要不然試試美人計?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馬就被否決了,且不說他們之間隔著那麼大仇,陸挽寧像身邊會缺美人的主嗎,對他動過歪心思的女人非死即殘,他連碰一下她都嫌棄成那樣,她再湊上去與作死又有什麼區別。

更別說他身邊還有沈聽嵐這麼個女主了,神醫谷的團寵小師妹,背景好,氣質出塵淡雅如蘭,長得漂亮,溫柔善良,性格好,這樣的女人能找得出來幾個。

如果沒有變數,陸挽寧的實力應該已經在大宗師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跨進的門檻,現在能救她的也就她老爹了。

剛剛踏出房門半步,就被一片紅的院子給驚住了。

放眼望去一時間竟然找不出第二種顏色來,就連放在院子門口的玉饕餮都沒能躲過去被鍍上了一層紅色的靈氣,要是再遲點出來,江容予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恭喜小姐。」管家笑吟吟地望著江容予,眼神越發慈祥,解釋著,「都是城主的意思,後天小姐就要成親了,必須得辦的熱熱鬧鬧,讓天底下的人都羨慕。」

江容予開始自我懷疑,「我是睡了一個時辰不是一個月。」

管家點頭,指揮下人布置的動作一點沒落下,江容予有些糊塗,今兒姓陸的來提親,現在天還沒黑,也就是一天的時間都沒過。

直奔著江岱的住處去了,她老爹怎麼好像也變得奇奇怪怪的,難道也和陸挽寧一樣重生了?

不對不對,不可能,如果她老爹真的是重生的,那必然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肯定早就一刀永絕後患了。

路上沒人攔她,找到江岱的時候他正在試著新衣裳,黑色紅紋的新衣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等她開口江岱就抹起了眼淚。

「阿予的婚服你阿娘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縫的,你娘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你成親肯定也會和我一樣歡喜吧。」

突然到了嘴邊的話怎麼就那麼難開口了呢,江容予摸了摸鼻子,「爹,那姓陸的今天才來提親,後天就成婚太倉促了吧,白白讓外人看了笑話,以為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江岱憐惜地抱住了她,「阿予放心,我已經發出請帖邀請了天子和各大城主,都是修道之人,滿打滿算騎個坐騎兩天也能都到了,婚禮肯定辦的熱熱鬧鬧,不會委屈了你的。」

江容予:……

這是有多恨嫁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備好這麼多事。

「爹你就沒有想過那姓陸的別有居心嗎?」江容予委委屈屈抽泣了起來,「我都對他那樣了,他豈能不懷恨在心,要是成了親他做了什麼,那我怎麼辦,阿爹怎麼辦,天水城的百姓又怎麼辦?我昏迷時做了一個夢,夢到姓陸的殺了阿爹,也殺了我還滅了天水城,我害怕。」

江岱一聽,只剩一條縫的眼睛頓時就更水潤了,父女倆哭作一團,「阿予長大了,知道替爹分憂了。」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過只是一個夢而已,有爹在你絕對不會有事的,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陸挽寧他早就查過,體內一絲靈力也無,再普通不過,再者成親后陸挽寧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能翻出什麼浪來。

正在此時,幾個下人抬著一個箱子進來了,恰好還就是江容予之前見過的那個,父女倆同時整理好了儀容。

果不其然血尾獅靜靜地躺在裡面,江容予看著越發與其感同身受,都同一把刀下的冤魂啊。

「血尾獅,不錯不錯,雖然只是地級異獸,對他一個普通人來說已是大不容易,阿予你看還不是為了你他才肯答應了我提的條件。」

江容予翻了個白眼,要當真是為了她她願意現在就和血尾獅換個位置。

「血尾獅太寒磣了,我不要。」她開始挑刺,「要是他能取來焚月狐的頭,我立馬就嫁。」

「是我無能,讓阿予失望了。」陸挽寧站在殿門,神情落寞。

聽到這個聲音江容予僵在了原地,江岱連忙圓場,「賢侄莫要將阿予的話放在心上,她自小就這樣,口是心非慣了,越是在意嘴上越是反著來。」

捕殺血尾獅是他提出來的,為的就是考驗陸挽寧讓這門婚事看上去不那麼刻意,甚至怕他不行,早就在血尾獅身上動了手腳,可不能讓阿予給攪黃了。

再去看江容予緊張兮兮拉著自己袖子又不敢去看陸挽寧的模樣,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他女兒果真是動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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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總想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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