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月上枝頭,月光透過樹梢在玉石板上留下了一個個斑駁的影子,清風微拂,草叢中的蟲鳴戛然而止,晃動的影子也在某一瞬間定格。

門口的守衛眼神獃滯,對臨近的危險全然不知。

三個大宗師一直在暗中守著對陸挽寧來說是個大麻煩,但大宗師也不是當真無破解之法,受昨晚黑衣人提醒,提前在外布下了迷陣,不過也只能維持半炷香的時間,

他整個人完全沒入了夜色中,床上的人裹在被子里背對著外面,偶爾傳來細微的鼾聲。

修行之人五識不比尋常人,黑暗中視物不是難事,他看著熟睡的人慢慢擰起眉,不是江容予。

神識掃過屋子,腳步轉向了另一個方向,繞過角落裡的屏風,手撫過柜上的擺燈,機關啟動,一扇小小的暗門出現在眼前。

小小的人窩在柔軟的雲榻上,一張小臉埋在被子里,身子隨著呼吸有節奏地起伏著。

陸挽寧一縷神識附在江容予額心,試圖喚起昨晚留在她身上的那股靈力。

將活人製成傀儡無論在哪裡地方都是禁術,他也是在後期滅了一個邪修才得到了禁術秘法,昨天雖然被打斷,但已經將自己最精純的一絲靈力融入到了江容予身上。

當要建立起偶人與江容予之間聯繫時,神識卻在她的身上沒有發現任何的靈力存在。

既沒有被人抽離的痕迹,也不是自行消散,他重生回來提前修復靈根,沒有讓靈根到了真正無藥可救的地步,如今實力雖然不比前世巔峰,但也不至於控制不了自己的靈力。

可是事實就是告訴他,靈力沒了,一天之間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了。

神識融入每一根筋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再查靈根,小小的一線,幾乎弱得可以忽略不計,問題出在哪裡了,他不信靈力就會這樣憑空消失。

神識的侵入讓熟睡的江容予開始變得不安,表情有了幾分掙扎,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夢魘。

沒時間了,陸挽寧重新將特意處理過的靈力送入她的筋脈中,這次多留了個心眼放了一縷神識在靈力中,江容予是個普通人,控制起來比修行者容易,同樣也更需要小心控制靈力。

暗門重新開啟,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陸挽寧回到房間,取出了偶人,因為與江容予建立起了一絲羈絆,偶人這時看起來比之前靈動了不少。

靈力放在偶人這個媒介上,在操控起偶人的同時,暗室里熟睡的江容予睜開了雙眼,假裝成江容予的江豆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就爬了起來。

「小姐這麼晚你要去哪?」

江容予只扭頭看了他一眼就推開了房門,經過昨晚的刺殺守衛比原來多了幾倍,哪怕已是深夜依舊哪裡都能看到人。

目不轉睛地繞開守衛朝著陸挽寧住著的方向走去,江豆一邊套著外衣一邊緊緊跟在後面。

江容予走到了陸挽寧的房門前,推開門關門上鎖一氣呵成,留江豆一個人在外面無助地瞪大了雙眼。

陸挽寧看著乖乖進門的江容予還有些許不滿意,現在的江容予看著著實還略顯呆板,他的靈力普通人承受不住,要是這幅身子壞了,籌謀這麼久就白費了。

無需急功近利,這麼久的時間都等過了,也不差這一兩次。

給偶人下達了指令,江容予又慢悠悠地開門回去了。

江豆生怕江容予突發念想又跑出去,一夜都沒睡守在暗室外面。

「不是讓你睡我床,怎麼一直守在這裡?」江容予打著哈欠,昨晚上噩夢一個接著一個,記不清夢是什麼內容,但總覺得又回到了書中被人操控的感覺,讓她及其不爽。

不過一醒來神清氣爽,全身都充滿了能量,路過鏡子氣色都好了不少,那些夢就被甩在腦後。

江豆打著哈欠,「就是擔心小姐。」

江容予看著江豆眼神逐漸慈愛,江豆在書中就是個一筆帶過的小人物,連死都沒花怎麼著墨,也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為了她成了魔物口中的點心。

「我就沒明白小姐大半夜的跑姓陸的房間里做什麼?」江豆十分不解,「小姐不是從小就特別討厭姓陸的,還想殺了他嗎?」

「大半夜?什麼大半夜?」每個字她都聽得懂,湊一起怎麼就聽不明白了呢。

「小姐怎麼就不記得了,昨晚是你自己一個人跑去找姓陸的了,還把我關在門外。」

江容予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昨晚的不是夢,「我夢遊?」

不僅夢遊,還夢遊去了陸挽寧那裡,怕不是瘋了吧。

「先去姓……陸挽寧那裡看看。」江容予找到了關鍵所在,轉頭不忘囑咐,「別整天姓陸的姓陸的,該叫什麼叫什麼,免得出去說我們苛待人。」

「小姐,苛不苛待有什麼區別嗎?你不是一直都想弄死他的嗎?」

偶人面前的陸挽寧嘴角揚起了弧度,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落入耳中,原來演這麼久的戲就是不想讓自己死的太痛快。

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將偶人收入袖中,斂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重新躺了下去。

「小姐面色紅潤,年輕人果然就是不一樣。」躲在樹上的三個人齊刷刷地看著江容予。

「小姐就進去了那麼一會兒,都這點了姓陸的都還沒起得來,是小姐太生猛了還是姓陸的不行啊。」

年紀最小的韓十三紅了耳根,「還是林一大哥見識過人,昨晚雖然差點出了意外,但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那也是不好。」

他們看著江容予停了下來,遇到了管家帶著一行人。

「這些都是誰?」江容予看著管家身後的幾個侍女。

江容予在天水城出了名的刁鑽狠辣,一聽到她點了名字,幾個侍女弓起了背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姑爺那邊就帶了一個下人,現在又受了傷人換不過來,我就問李姑娘要了幾個侍女過來先伺候著。」

江容予點點頭就把人放進去了,陸挽寧會替她擋了一刀她是完全沒有想到的,這人當真是奇怪極了,一邊想殺她,一邊又替她挨了刀。

給陸挽寧用的葯都是最好的,氣色看起來比起昨天已經好了很多,她本來打算湊上去親手伺候換藥以表真心,可她一遇到陸挽寧就本能地發憷,思前想後還是算了。

江容予就坐在旁邊默默地喝著粥,她昨晚想通了一件事。

她是死後重生,那陸挽寧呢?總不可能睡一覺就重新回來了吧,很大幾率他也是因為死了才會回來。

既然他會死,就代表他也不是不可戰勝,是她因為心理陰影過度神話了這個人,如果是這樣,從他手中活下去就不是不可能的事,甚至反殺也不一定不行。

「小姐,粥來了。」一名侍女卑謙地端著粥走了過來。

江容予點點頭注意一直在陸挽寧身上,然後心口一痛,就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江豆一把將近身的侍女推倒在地,陸挽寧眉心一跳,強「忍」著痛到了江容予身邊,「阿予!「」」

「哈哈哈!江容予你這賤人終於死了!」被壓在地上的侍女仰起脖子大笑著,笑聲癲狂,笑著笑著眼淚就從眼角流了下來。

江容予捂著心口慢慢拔出了匕首,兩個指頭夾著匕首在欣喜若狂的侍女面前晃了晃,沒有血。

還好她昨天把軟甲給翻了出來,不然沒被陸挽寧弄死,就死在了無妄之災上。

「為什麼殺我?」江容予揉著心口,這侍女出手當真是狠,要是沒這軟體人都得被她捅穿。

哪裡來的深仇大恨非要置她於死地,這個侍女的臉陌生的很,她能確定絕對沒有見過她,有這麼大的仇嗎?

「你惡事做盡,我這是替天行道!今日我殺不了你能讓你再苟活是我無能,總有一天你會死無葬身之地!」侍女不甘心赤紅著雙眼,又目光灼灼轉向了陸挽寧,「陸公子宅心仁厚,心中有正氣,千萬不要信了她的話,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這種話江容予聽得不少,她畢竟是個反派想要她死的人不計其數,可現在她好像還沒有作惡作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吧。

「阿予打算如何處理此人?」陸挽寧根本不去回應侍女滿懷期待的眼神。

「留她一命?」江容予試探地詢問陸挽寧的意見,陸挽寧後期雖然黑化,但都是對著像她這樣的反派,總體還是個淑人君子,她既然想要挽救就該多留下點好印象。

「她想要你的命,你卻還想留她一命,阿予如此以德報怨,別人也不一定會領情。」

侍女的嘴已經被江豆堵上,現在只能惡狠狠地死瞪著江容予,江容予點點頭,的確是不領情。

「拖下去好好審問,要是不肯說就拉去後院喂狗。」

江豆得令立即將人帶了下去,她怕陸挽寧誤會還不忘解釋,「就是嚇唬嚇唬她。」

陸挽寧根本不在意這個侍女是死是活,與江容予離得近了,但是放在她身上的神識卻與他之間的聯繫越發弱了。

他伸手牽過江容予,「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靈力又一次憑空消失,竟然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當江容予要將手抽回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急匆匆跑來的人影。

「小姐大事不好了!搶親的那個女人闖進來了!還帶著雲溯大人,我們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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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總想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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