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欠債還錢

第4章 欠債還錢

張濤心中一痛,伸手拍了拍她背,柔聲道:「哥哥只是出去還人家錢,不會丟下你的。」

陸雨瞳哽咽道:「我以後再也不和你頂嘴了,別丟下我,嗚嗚嗚。」張濤輕輕揉着她背,說道:「我就出去一分鐘,馬上就回來。」

陸雨瞳只是搖頭哭泣,不肯鬆手。張濤無可奈何,輕聲道:「那你和我一起出去,行嗎?」陸雨瞳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小腦袋。張濤伸手想要拉她小手,但陸雨瞳依然拉着他褲腳,沒有去拉他手。

張濤只好被她拉着褲腳,和她一起走出小院。門外鄭行早已等急,看見張濤后正待說話,又看到他腳邊陸雨瞳。吃了一驚,道:「陸兄,你這是?」他還以為陸原要賣掉陸雨瞳還債。

若知他心中想法,張濤肯定一腳蹬過去。他打開錦盒道:「我只有三兩四錢銀子,這塊玉佩是三兩銀子買的,你看能否抵債。」

他見到鄭行后自然回想起他的一些事迹,俗話說物以類聚,這鄭行看起來文質彬彬,實則荒淫無度,年歲不大就收了三房小妾,他與陸原交情便是在蕭樂坊玩出來的。

原主陸原也並沒有真的將他當朋友,對他出生官宦之家,嫉恨無比。

鄭行取過玉佩細看一番,說道:「玉佩已舊,算作二兩銀子如何?」張濤也不和他啰嗦,將銀子取了給他,拱了拱手,便返回四合院。

陸雨瞳見他果真是來還錢,早就鬆開了褲腳,跟着他回到屋內。

鄭行掂了掂銀兩,冷笑一聲,甩袖離去。

回到屋內,陸雨瞳又坐回小板凳上,張濤走過去將她抱到桌旁的椅子上,小女孩眼神有些慌亂,卻也不敢反抗。張濤取了一個饅頭塞入她手中,笑道:「吃!」

陸雨瞳抿了抿嘴唇道:「我吃麵餅就行。」

張濤柔聲道:「專門買給你的,吃吧。」陸雨瞳再也忍耐不住,小嘴狠狠在饅頭上咬了一口,雪白的饅頭上頓時多出一排整齊的牙印。看她吃的香甜,張濤感到一陣滿足,安靜的看着她吃饅頭。陸雨瞳沒一會就吃完一個,舌頭還在手指上舔個不停,不肯放過一塊碎屑。

張濤又塞給她一個,笑道:「再吃。」陸雨瞳有些驚慌的將饅頭遞迴,道:「我吃飽了。」

張濤道:「這四個都是買給你吃的,吃吧。」

陸雨瞳感覺陸原今天太怪了,她一開始以為他是要拋棄自己,所以才給自己吃頓好的,後來又發現不是。她問道:「我吃完了,你吃什麼?」

「我吃麵餅就行。」

說着他站起身進了卧室,撕下半塊麵餅后,回到大堂坐下大嚼起來。

麵餅很硬,又毫無味道,口感極差。不過張濤腹中飢餓,又看到陸雨瞳吃的香甜,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陸雨瞳看他真的吃起麵餅,心中不安,問道:「你是不是要賣掉我?」

張濤口中麵餅差點噴出,一口咽下食物,沒好氣道:「我幹嘛要賣你?」

「你剛還別人錢,身上沒錢,所以想賣我換錢。」小女孩振振有詞道。

張濤立時便明白,自己突然對她這麼好,令她產生懷疑,尋思著該找個什麼理由才好。

見他不說話,陸雨瞳流起眼淚,泣聲道:「你不說話,是不是因為被我說中?」

這小鬼哪裏像只有六歲,張濤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叔父叔母當年收養我,將我養大,所以才想着對你好點。」

「無緣無故,你為何突然想起?」小女孩並不好糊弄。

張濤心中一動,道:「其實是這樣的,我馬上要上任南陵縣縣尉了,所以才突然想起他們的養育之恩。」

陸雨瞳吃了一驚,她正擔心陸原銀錢用完,會將自己賣掉,沒想到他又當官了,既然當官了就不用擔心了。

在她小腦袋瓜里,一直認為當官便意味着有錢,當年他們家變窮,就是因為陸原的官丟了。

心中一松,她又吃起饅頭,咬了兩口,她開口道:「今天有人找你。」

「是誰?」

「有兩撥人,先來的是寧國候府的人,他們說明天還會來。後來的是蕭樂坊的人,他們說依依姑娘請你過去。」

本來后撥人她是不準備說的,就算事後被陸原知道打罵一頓也認了。

她年紀雖小,卻十分精明,深知陸原每去一趟蕭樂坊,家中銀錢就會少去許多,她目前最擔心的便是被陸原賣掉,而家中銀錢用完,這種可能性就會大大提高。

眼下陸原又要當官了,陸雨瞳自然不必再擔心被賣,也就沒有顧慮了。

聽到依依姑娘,張濤心中一陣感慨。從陸原記憶得知,依依姑娘是蕭樂坊花魁。

說起南唐青樓女子,分為三等。最為老百姓熟知的是窯子,裏面都是些賣身的娼妓,為最低等。

第二等是教坊里的主持人,她們口才極好,善於應變,經常被豪門士子請去主持宴會或詩會,也有人稱她們為都知。

最高等是那些清倌人,她們賣藝不賣身,善於唱歌跳舞、吟詩作樂,是豪門士子的精神樂園,而這些清倌人中最有才名的被稱為花魁。

蕭樂坊作為寧國縣最大的樂坊,依依姑娘身為其中花魁,自然非同凡響。

寧國縣是宣州最繁華的縣城,節度使和刺史衙門都在縣中,可想而知縣中豪門高官不在少數。

然而依依姑娘對那些豪門子弟視而不見,唯獨對陸原青睞有加,無形中為陸原增添了才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應該是蕭樂坊的人。」陸雨瞳道。

張濤開門一看,只見屋外站立着一名身披斗篷之人,當她抬頭的一瞬間,張濤心臟驟然停了一下,屋內燭光照耀下,只見一張清秀絕倫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那女子說道:「陸公子為何躲著人家?」

張濤知道眼前之人便是那花魁柳依依,定了定神,問道:「不知依依姑娘找我何事?」

柳依依橫了他一眼,自顧向屋內走去,張濤不好攔她,只得讓她進來了。

看到柳依依,陸雨瞳從椅子上跳下,快步跑回書房中。

進屋后,柳依依脫下斗篷,里側穿的是一件紫色紗裙,身姿曼妙,儀態萬方。

張濤默念幾聲「色即是空」,穩了穩心神,問道:「姑娘到底有何事?」

「公子今早答應幫人家辦的事,辦的如何了?」柳依依幽幽道。

張濤愣了愣,努力搜索陸原記憶,總算明白這女子來意。

原來柳依依有一伯父,因得罪寧國候,被關於地牢之中,一般人顯少知曉位置,因此這些年柳依依一直設法探聽伯父是否還健在。

半年前陸原有一次和柳依依喝酒,聽聞此事,立刻吹噓自己是寧國候親信,定當想法向侯爺求情,救得柳依依伯父性命。

然而半年過去了,陸原只探得候府確實有一座地牢,卻怎麼也探不出具體位置。

那柳依依也不怪他,反而對他青睞有加,也不提及讓他幫忙救出伯父,只說能知道伯父是否健在就心滿意足了。

今日清晨,柳依依也不知哪裏得的消息,知道寧國候派人請他去議事,便派人囑託他切勿忘記探聽伯父之事。

只可惜今早之陸原已變成如今之張濤,他當時心慌意亂,哪裏能想起這事,說道:「依依姑娘,實在抱歉,今日也沒探聽到消息。」

柳依依走到燈籠旁,將燈罩取了下來,淡淡道:「公子是沒有探聽到,還是根本就沒有去探聽呢?」

張濤也不想繼續欺瞞,道:「我忘記了。」

「原來是忘記了嗎?」柳依依淡淡道,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在燭光下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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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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