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炮的正確姿勢

將玄苦大師的情況穩定住之後，喬峰就得要處理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了，說起這個先是擄走蒙萌，后又襲擊玄苦大師的黑衣人，喬峰疑惑不解的事情太多了。

見玄苦竟然沒死，倒在一邊的蕭遠山發出蒼涼的悲鳴。「沒想到我蕭遠山的兒子竟然為了救仇人和生父刀劍相向，蒼天無眼！蒼天無眼！！！」

喬峰聽到蕭遠山的話一愣，抬手摘下蕭遠山的面罩。

有的時候血緣十分玄妙的，從未見過面的父子第一面就可以確認對方的身份，蕭遠山剛剛看到喬峰的時候是這樣，喬峰現在看到蕭遠山的時候也一樣。

廢話，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認不出來才有鬼了！

將玄苦扶到床上躺下，蒙萌走過來為蕭遠山把脈，喬峰被眼前的人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啊，他是你爹，要不然我剛剛為什麼著急著讓你手下留情啊。」

蕭遠山的傷沒有玄苦大師的嚴重，不需要用藥，蒙萌拿出銀針給動彈不得的蕭遠山扎了幾下，穩住了他的傷勢。

喬峰雖然心裡信了大半，但依舊有些懷疑，況且又是怎麼知道他們兩個是父子關係的呢？

面對喬峰的疑問，蒙萌當然不能直接說看書知道的。

「剛剛他把我帶走之後和我說了一些話，他先問你是不是我爸爸，然後又說我不該姓喬，該跟他姓蕭，說那些賊人殺妻奪子，還篡改他孩子的身世，實在太過分，然後一時氣急然後才來找玄苦大師報仇的。」

蒙萌將山洞裡蕭遠山說的話大致複述一遍。「我覺得他不像是在演戲，如果說之前我信了七八分，現在再看他的臉就相信他所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

蕭遠山看著蒙萌的眼神十分慈愛。「哈哈哈，能把我的話記得這麼清楚，看來當時你的害怕都是裝的，真不愧是我蕭遠山的孫女，你很聰明。」

喬峰或者說蕭峰看向蒙萌，眼神很明顯地表達了『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了這麼大一個女兒』。

蒙萌覺得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玄苦大師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玄慈方丈已經帶著十七名武僧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

知道玄苦大師被打成重傷，玄慈方丈一副金剛怒目的模樣走進了們，但在目光觸及蕭遠山和蕭峰那如出一轍的樣貌時，他的臉色卻唰一下白了。

知道玄慈認出了自己，蕭遠山哈哈大笑，對蕭峰說。「你若是還有疑慮，那我就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跟你說個明白。」

「我本是遼國珊軍總教頭，因傳我一身武藝的師父和妻子都出身中原，所以當年曾多次勸阻道宗和中原修好，哪知那年我帶著你娘和你從雁門入關想要探親卻遭到了一伙人的伏擊，就是你娘的家鄉人、就是這些我曾經想要和平共處的中原人殺了你娘！」

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蕭遠山眼中無淚，但嘶啞的聲音卻比任何嚎啕大哭都要悲憾，他說到最後不可自抑地大笑起來。

又怎麼能覺得不可笑，他曾費盡心思維護和平，怎料就是自己友好對待的中原人導致自己家破人亡。

在場的眾人即使沒有親身經歷，但光從他的話中也能體會到那濃濃的痛苦和悲涼。

而玄慈更是雙目緊閉，看起來十分懊悔。

「當時我傷心過度，抱著你娘從懸崖跳下，幸而未死，從那以後我就發誓此生定要手刃仇人！」

蕭遠山手指指向門口的玄慈，目光如炬地看著蕭峰。「當年帶頭伏擊的殺了你娘的就是這寺中方丈玄慈。」

「峰兒，你還要為了保護仇人和我動手嗎？」

蕭遠山的話將蕭峰問得啞口無言，而被指著的玄慈方丈也是默然。

跟著一起過來的武僧們覺得這是污衊，一時間義憤填膺地想要上前處理了這個壞他們主持名聲的人。

就在這時裡間的玄苦大師出聲了。

「師兄，蕭施主說的可是真的？」

躺在床上的玄苦大師剛剛也把蕭遠山的話聽清楚了，心想二十多年前玄慈師兄的確曾和丐幫前任幫主汪劍通並二十多個武林高手一起去過一趟雁門關。

回來的時候卻只見玄慈師兄和汪幫主，玄慈師兄帶回了一個男嬰，而跟著去的那些高手卻再也沒有出現。

之後有人問起這件事，玄慈師兄只是嘆息，說自己聽信了讒言犯了大錯。

想來這大錯就是害得本無辜的蕭家家破人亡吧。

玄苦大師心裡已有了猜測，此時問出口，也只是想聽親口玄慈親口承認。

玄慈知道這次已經到了再也無法隱瞞下去的局面，便回了一聲是。

玄苦長嘆一口氣不再說話。

誰也沒想到，當年被玄慈帶回來的男嬰後來竟然師從玄苦大師學藝，最後還做了丐幫幫主，如今一邊是武林正道，一邊是生育之恩，正是情義兩難全。

只能嘆一聲造化弄人。

聽到玄慈竟然親口承認了蕭遠山所說，跟來的武僧們都面面相覷，一時間再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蕭遠山看蕭峰默不作聲，知道他已經動搖，就繼續說。「如今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讓萌萌解了我身上的葯，咱們兩個合力血洗了這寺廟為你媽媽報仇！」

果然是之前精神打擊太大，蕭遠山張口就要蕭峰從一個正道典範突變成殺人狂魔。

從小接受俠義教育的蕭峰自然不能答應。

「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怎麼可以濫殺無辜呢？」

聽到濫殺無辜這個詞，蕭遠山冷哼一聲。「你不讓我濫殺無辜，那難道你媽媽就不無辜了？」

這話蕭峰沒法接，只能繞開。「但是玄苦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先是把我從虎口救出，后又教我武藝，而且和當年的事也並無關聯，您又為何要殺他？」

「他和玄慈那廝是師兄弟，他難道會不知道他師兄都做了什麼好事，他們瞞著你不告訴你你的身世，恐怕這麼些年對你的好也是挾恩圖報，這樣惡毒的心思怎麼不該殺！」

如今蕭遠山因為當年的事，很明顯是被刺激出了被迫害妄想症，蕭峰本來想勸他不要傷害無辜的人，卻反而被灌輸了一肚子陰謀論。

而在場的大多數是少林弟子，雖然剛剛玄慈大師已經承認蕭家的悲劇的確是他親手造成的，但玄苦大師是無辜的，而且玄苦對蕭峰的教導愛護他們都心知肚明，現在聽著蕭遠山把他們心裡德高望重長輩這樣妖魔化，也都是氣得不行，紛紛對蕭遠山怒目而視。

「等一下，我有個問題。」突然響起的清脆女聲打破了蕭峰父子的僵持，也阻止了看不下蕭遠山口出狂言想要動手的少林武僧們。

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蒙萌其實也並不想每次都做那個打破嚴肅氣氛的人，但是眼看著蕭遠山一味地逼迫蕭峰，她的確是憋不住了。

蒙萌看著蕭遠山說。「從您的話里我可以猜出您很愛您的妻子對嗎？」

這是當然，如果不愛又怎麼會在她死後悲痛欲絕，跳崖殉情呢？

雖然不知道萌萌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是蕭遠山還是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

看蕭遠山點頭，蒙萌又問。

「那您愛您的兒子嗎？」

聽到這個問題，所有人包括蕭遠山也愣了，紛紛下意識看向蕭峰。

很好，蕭遠山猶豫了。

蕭遠山想要點頭，但是看著蕭峰，想起半日前初見時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再對比現在失魂落魄、滿目糾結的樣子，那聲『愛』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況且多年來支持著他活下去的只有恨，他早已無力去愛別人了。

「如果愛的話，當年您又怎麼會不顧尚在襁褓的孩子，在妻子死後直接跳崖殉情，如今等他長大了，練就了一身武藝，您不僅要求他同養育自己多年的恩情決裂，還讓他和自己的同道刀劍相向，絲毫不考慮他的處境為難。」

說著蒙萌嘆了一口氣，安慰似的拍了拍蕭峰的胳膊。

「太慘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吧。」

蒙萌的這句話成功將沉重的氣氛攪得一絲不剩，也把以為蒙萌要指責自己，正準備反駁的蕭遠山給說懵了。

但皮了一下的蒙萌緊接著又恢復了嚴肅。

「您和妻子伉儷情深，那您或許知道您的妻子是否愛著自己的孩子？」

蒙萌的話勾起了蕭遠山的回憶。

他的妻子自然極愛他們的孩子，否則當初又怎麼會在臨死前也要把孩子牢牢護在身體下面。

「我想您的妻子是非常愛您和您的孩子的，所以我想她無論如何都希望你們能過得好。」

蒙萌說到這兒，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她要勸蕭遠山放棄報仇了，心想這個女孩兒實在是溫柔善良。

可蕭遠山就不這麼想了，在他看來誰都不能阻止他報仇，他也絕對不會放棄報仇的，他剛想打斷蒙萌讓她不必再說，卻沒想到蒙萌話鋒一轉。

「當然、我不是要阻攔您報仇，畢竟您妻子無辜慘死，無論按哪國的道理都不能隨便算了，常言說得好，殺人償命，她自己說不定也希望您送罪魁禍首下去親自給她道歉。」

剛剛還語氣溫軟的蒙萌說起殺人償命的道理時話音變得鏗鏘有力，十分符合蕭遠山的心境，蕭遠山緊繃的心弦一松，越看蒙萌越覺得這孩子對他的胃口，因此也多了幾分耐心聽蒙萌繼續說下去。

察覺到蕭遠山表情緩和下來，蒙萌的話鋒再一轉。

「但是您有沒有想過，在報仇之前，她更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儘可能過得好一些。」

蕭遠山被她說得一愣一愣地，蒙萌看他似乎聽進去了一些，然後忍不住又皮了一下。

「而且說為母則強，媽都護崽，您再看看您都幹了啥？扔下兒子給仇人不管，幸好老天保佑兒子好好養大成才了，但您一見面就把兒子授業恩師給打成重傷，您確定您以後下去和老婆團聚的時候她不會收拾您嗎？」

這一刻，蕭遠山在蒙萌的嘴炮中回想起了自家老婆讓自己跪搓衣板時候的可怕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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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對蕭遠山發動說服技能。

蕭遠山：格擋、觸發被動技能『這是一個大陰謀』

蕭峰被反殺。

蒙萌：發動終極大招『你老婆叫你回家跪搓衣板』

蕭遠山血管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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