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識海聚靈

第21章 21識海聚靈

三天後,枯草急劇倒伏,座墊掠過原野急急飛去。雲路子立在座墊上飛至山腳,又順著山腳飛上山,捲起一路落葉。座墊飛進無量觀的庭院,又沿著台階飛上不高的台基,落在庄籬面前。

劉崇真在庄籬體內笑道:「這墊子坐了幾代?」雲路子下了座墊道:「歷任觀主打坐了數百年,也算沾了些靈氣。」劉崇真嗤道:「什麼數百年,你無量觀難有一百年。」卻見雲路子抖開一件白衣,劉崇真道:「天蠶衣!」雲路子道:「前輩,此物是我借的,若有破損,我那小須彌塔還押在人家那呢。」劉崇真慨然道:「若有破損,我以二百靈石買下!」,「前輩,二百靈石怕是——」,「怎麼,嫌少?這是舊物件。」,「前輩,仙器豈有新舊之分。」,「甚仙器,區區道器。罷了,此物若有破損,我以三百靈石買下!」,「多謝前輩。」,「你老兒可休要從中打秋風,不然我拆了你這破廟!」,「豈敢豈敢,豈敢污了道心。」,「甚道心,若是以道心起誓管用,天下就安生了。」

庄籬聞言一笑,不由替以道心起過誓的呂信陵放心。

雲路子掏出一把靈豆,往座墊的八卦圖上鑲嵌。一百個靈豆值一枚靈石。座墊雖被坐了三代,終究這三代沒一個是佛祖,一百年來沾的屁氣多於靈氣,用起來還是要耗費靈石。而象雲路子這種等級的又玩不起靈石,只玩得起靈豆。劉崇真心道,真窮呀,我就是送你萬里游法舟,你也玩不起。

庄籬問道:「敢問道長此墊可飛多高?」雲路子道,不足一丈。庄籬又問道:「時才觀道長一路生風,此墊憑的可是風力?」雲路子道,然也。庄籬心道,這不就是地面效應飛行器么,飛不高,全靠地面與座墊之間的風力托著。要是飛高了,距地面太遠,這股上托的風力也就沒了。劉崇真在心中罵道,連個飛梭也沒有,窮鬼!

庄籬擔憂道:「此去塗山,腳程快三日可至,腳程慢六日可至,若是耗時六日兇險豈不增了一倍?」劉崇真道:「真遇到事體,跑也跑不脫。」雲路子起身揮了揮手,座墊便徑直飛入偏殿。他不悅道:「沒得家說,窮門窮觀,也就這了。敢問二位身上又有何法器?」說著看向庄籬手執之物,道:「敢問小友手上何物?」

劉崇真忽地舉銃,呯呯幾聲脆響,庄籬在識海中立即叫道:「別打了,老子就六十枚子粒!」雲路子放眼看去,不勝驚異,只見七八粒鐵彈鑲在了銅香爐上。硝煙繚繞中,劉崇真道:「已破了你那天蠶衣!」庄籬心道:原來天蠶衣還不及防彈衣,只是比防彈衣輕得多。雲路子驚道:「此為何物?」劉崇真道,王八銃。

「甚嗯?」

「蠢牛!就顯哩就你能!沒聽老頭說,道之利器不可示於人。」庄籬在識海中抱怨道,一邊俯身撿拾彈殼。劉崇真辯解道:「人心險惡,我是怕他起瞎心,震震他。」

兩天後。雲路子立在座墊上,掠地而來。他頭頂是一張倒翻的八仙桌,庄籬盤腿其上,桌腿四周拉了幾根繩子作護欄,倒也有趣。八仙桌與座墊之間不見連接,只以靈力互動,座墊飛到哪,八仙桌跟到哪。

前方一片徽派建築,屋脊上道道風火牆。一桿杏旗高高飄揚:月心鎮。

街上,背著竹簍的農人道:「敢問先生,築基工夫,自周身酥軟起,直至無絲毫陽舉,則丹基成矣。無絲毫陽舉,自宮算不算?」賣菜的道:「兄弟請教:心火下照,則腎水化氣上升,為這腎水化氣上升,是不是要和婆娘少那個些?」河邊洗衣的婆娘道:「他嬸,金木交結,是不是金靈根要尋個木靈根的漢子?」曬太陽八十歲的老奶奶道:「他姨娘,這四木聚合,是不是兩個木靈根的漢子,再配兩個木靈根的婆娘?」

街上行來兩人,前頭一個老道,跟著一個背著八仙桌的漢子。茶館里傳出人聲:「德者,和也,德者,成和之修也。夫明白於天地之和者,此之謂大本大宗。」說書先生用來拍案驚奇的地方擺著無量壽經,清靜經,道德經。雲路子見之,立即往茶館里鑽。劉崇真道:「你莫去。」庄籬道,傻鳥。

庄籬在門口等了許久,雲路子仍然坐在茶館里孜孜不倦,庄籬在識海中道:「聽了半天,就是學雷峰做好事也能成仙的意思。」劉崇真道,咋真迷。書場內傳出人聲:「與人和者謂之人樂,與天和者謂之天樂。」庄籬道:「就這思想品德課,老頭還怪童真。」書場里繼續道:「我守其一,以處其和。」劉崇真道:「就差使扇子敲手心,裝那在行腔。」

「什麼大還丹,這它娘就是氧化汞,你想害死老子!」街上,庄籬怒斥一個攔路的小販。不多時,又一個小販上前推銷,庄籬操起一本書翻了翻念道:「俺那,利羅謀多,俺媽利多,俺媽豬玀——這它媽不是抄和尚的么?什麼烏煙薰氣,老劉,你來這幹啥?」,識海中,劉崇真道:「是雲路子要來這。」

院中,婦人操著擀麵杖虎視樹上,「下來!省得好打,只怕你爹回來便沒有這般輕巧!」忽地一個女孩進門叫道:「媽媽呀,俺舅來了!」

片刻后,院門處,雲路子叫了一聲修真!比雲路子小二十多歲的妹子修真叫道:「大哥呀,你咋不來看妹子,不來看外甥。」

半個時辰后,客廳,雲路子叫了一聲盼仙!妹夫盼仙匆匆進來道:「大哥敢有十年沒來了吧。」雲路子頻頻點頭道,有了有了。妹夫道:「大哥老象了些,還沒築基?」,「哪有這麼容易。」,「哥!你還記得這有個妹子!」,「唉,出家人——」

客廳中,雲路子的妹子修真絮叨道:「一手好指針,自那年叫婆家休了回來,也不曾另往人家去,當了幾十年老妮,兒女也沒一個,侄子們這幾年各做營生,四姐才吃上幾頓飽飯,也是老六照管得多。人也不醜,腳也不大,命咋恁苦,五十歲,也算為了一場人。三姐的老材,與四姐說好,誰先老了誰先用,到底四姐佔了先」。

雲路子默默聽著。「周玉枝死了,埋在傳二地里,傳二不在,他兄弟傳五做的主,傳二回來能惱死。」雲路子終於打斷道:「知道了,知道了。兩位仙師可安登好?」,「兩位?」,「噢,一位,一位。」修真道:「哥,給你外甥再看看靈根。」雲路子道:「上回送奶糖禮不是看過了么。」,「上會都多咱了,這都十年了,也興長出靈根了。」,「好,好,叫外甥來。」,「這不就是外甥,你這舅爺當得!」,「噢,哈哈哈,我還當是端茶的小廝。這是老幾?」,「哥,我還有幾個,不就這一個么。繼仙,快叫舅爺!你這孩子,這是舅爺!」

不大一會,雲路子從外甥繼仙丹田上撒了手,搖了搖頭。妹子修真一臉失望,雲路子默默坐下,問道:「盼仙呢?」修真道:「你別管他,他是牛經紀,有營生要做,不能陪你了。哥,和你一同來的那個仙師,咋這麼面嫩?」雲路子道:「你別看他面嫩,他可是我師祖的朋友,修為比我高多了。」修真聞言道:「師祖的朋友?大仙!哥,哥,快叫大仙來看看!」雲路子端起茶碗道:「你還信不過我?」,「哥,哥,快叫大仙來看看!」

不多時,雲路子起身,沖庄籬拱手道:「敢請劉真人給這孩子看看根器。」識海中,庄籬催道:「老劉,老劉,叫你呢。」劉崇真道:「我如今沒有法力,你給湊合湊合。」,「我怎麼湊合?」劉崇真卻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

庄籬罵了一聲,應付道:「是看鈍根,還是利根?」雲路子的妹妹修真詫異道:「這鈍根利根不是一條根么?」雲路子掩飾道:「劉真人,這孩子的鈍根,利根我都看過了。」庄籬想了想道:「那我就看看舌根。」

「張嘴,啊——張嘴,啊——」在庄籬的示範下,雲路子的外甥繼仙終於張嘴「啊——啊——」將舌頭伸出。庄籬胡亂看了兩眼道:「這孩子有點上火,叫大夫給開點板藍根。」

「甚嗯?」

圓月懸在風火牆上,映照著一抹翠竹。

六角形的雅緻窗扇內傳出人聲:「大定境界,內則七返,外則九還,有感必應,渾為一爐打成一片,天人合發金聲玉振,一以貫之矣!」老者噴得口水四濺,許多人坐在一旁恭聽。老者噴完,沖雲路子一禮道:「仙師見笑,仙師見笑。」於是在一堆仙修愛好者中,雲路子開噴:「時才孫老所言,如空谷傳響,有妙不可思議者矣!」庄籬已是面露不耐,抓耳撓腮,在識海中道:「閻王爺做報告,鬼話連篇。」劉崇真笑道:「不通人性,潑賤舌頭。」

修仙研討會終於結束,眾人紛紛道:「二位仙師早些歇息。」隨即,雲路子道一聲前輩,小友,好生歇息。也去了。

屋中許多修仙書籍,劉崇真驅動著庄籬在書架前瀏覽,庄籬詫異道,這叫什麼文?劉崇真道:「這叫古仙文,別說,還真有幾本東西。」庄籬道:「體要一本本翻,太費工夫,找那不叫真經的翻閱,凡是叫真經的都是假經。」說著將軀體交給劉崇真,自已養起了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劉崇真道:「依著你的法子,還真找出一本不是真經的真經。」庄籬睜眼觀瞧,只見劉崇真手上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劉崇真道:「你以為此物如何?」庄籬道:「若非大部頭,而是小冊子,怕是有點真東西,叫啥?」劉崇真道:「《識海聚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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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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