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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帝寫下這詩時,厲朝霰便是在含章殿偏閣飛華閣醒來,發覺洪熙帝不在榻上,外間燃著一燈如豆,他便也從榻邊拿過件青衫披起,靜靜走到桌案邊。

彼時洪熙帝已擱了筆,只默默地望著桌案上寫好的詩,及窗外月光中靜默佇立的松柏,厲朝霰將一件煙霞紫片金挖雲披風披在洪熙帝肩上,洪熙帝便輕輕抓住他的手。

她側過頭,薄唇輕輕吻過他的指背,道:「朝霰啊朝霰。你的心,朕始終看不清。」

厲朝霰俯下身,略顯蒼白的嘴唇近乎虔誠地吻過洪熙帝的發頂,雙眸緊閉,低低道:「陛下慧眼如炬,奴才笨拙,豈能有所隱藏。奴才所有,唯此一身、一心,忠屬陛下,陛下不信,便賜奴才一死罷。」

「又說傻話。」洪熙帝手上輕輕一帶,將厲朝霰擁在懷裡。

這便是厲朝霰如何知道,洪熙帝那詩所寫的既不是梅花,也不是魏順儀,而是他,是含章殿的那株松樹。

興許正因如此,魏順儀赤足素衣、精心裝扮,雙眸含淚、盈盈拜倒在洪熙帝足邊,向她細述自己的思情之時,洪熙帝有一霎的詫異,但她的雙眼溫柔含情,教人絲毫看不出差異,她伸出手,一如上回魏順儀來含章殿哭訴有人要害他腹中孩子時一般,輕輕將他牽起。

這一牽起,便是魏順儀的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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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天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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