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行兇

第五章 少女行兇

竹林中。

風簌簌吹過,竹影斑駁,如同與世隔絕一樣,寂寞孤廖。

竹塢內,明夷坐蒲團上,他用指尖摩挲滑過上教令牌。

兩年前,一葉孤舟,閉目少女,溪水潺潺。

上教令牌不是他的,是他最不想見的人的。

令牌在他的手上,還他令牌的人不是那人,是上教那位神秘教主,但明夷覺得那人也來了。

他半闔雙目,紛亂的思緒冒上心頭。

七歲年,他跪於蒲團上。

佛堂中燃香,白煙浩浩,彷彿眼前籠罩著一層細紗,氤氳中香氣瀰漫,明夷從小不喜歡香味,尤其是佛寺的檀香。

可誰也沒問過他這個問題。

母親立在他身後,如若觀音石像般平靜,觀音佛是微笑著,他的母親遠比觀音美的多,卻不會笑,宛若素色白紙一樣平淡。

父親在七步遠外的門檻處,捋著鬍子,遙望著殿中發生的一切,遠的與他的兒子從未親近過。

在世人的讚許的目光下,小男孩三扣九拜了有了人生的第一位師傅,忘止大師,他也是忘止大師最後的俗家內門子弟,也是忘止大師弟子中唯一的不孝子孫,離開了了武林正派。

「牯哥哥就住這麼小的竹塢嗎?」女英的軟聲穿過窗欞。

明夷許久沒聽到有人喚他這個名字,問道:「是哪位姑娘?」

竹林中透出一股煙霞色,女英慢慢走出,她反手把刀藏在身後,勉強笑著道:「牯哥哥,你我忘記了嗎?我可沒忘記你。」

明夷道:「我不認識,或者不記得姑娘是誰?」

女英來到屋內,她面對明夷道:「牯哥哥,你不記得我,該記得我姐姐吧。你兩可是差一點就要許親,只是你失蹤了,才不了了之。」

兩人四目相對,明夷知道她是誰,上次見她還是八九歲愛哭的小姑娘,他道:「是陸二小姐。」暗想陸家為什麼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們家小女兒。

女英怒目道:「我來餘三哥哥,問一個問題?」美麗的少女面無表情,臉色暗沉道:「餘三哥哥,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明夷思量著編什麼謊言,能騙住這個不算太笨的小女孩。

突然,明夷感受到一陣刺痛,女英把短刀直直刺在明夷肩上,鮮血湧出,很快漫過了衣襟。

血珠下墜,一顆,兩顆下。

濺在蒲團畔,仿若一朵盛開的紅色大麗花。

白衣生紅,明夷身上痛覺漸漸變重,他神態不變道:「如果要我的性命,刺的位置不對,而且刺的也太淺了,需要早正確地方,再深刺一寸,才能取我的性命。」

女英略略一慌道:「誰說我想你這個負心漢的性命了嗎?」

「我要天下人知道失蹤六年的余家嫡子還活著,以及他六年間還做了什麼事?」

明夷笑道:「也好,至少我可正大光明地活著了。」

女英嘴皮子沒明夷厲害,是殺了他,還是折磨他?

忽然,女英手腕被人打中,「碰」一聲,短刀從手從滑出。她未還反應過來,刀已落到林三居手中。。

在屋外,林三居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強壓住怒火道:「葉二公子,你檢查一下余牯公子的傷勢。」

葉留聽到明夷被喚做余牯,心想余牯公子是誰?

葉留道:「明夷得罪了。」嗤的一聲,葉留把明夷的上衣撕開,他肩頭露出一個血窟窿,鮮血淌出,血很快浸沒葉留的五指,葉留不擅長給人治理刀劍傷,幸好不需要縫針。

明夷道:「葉留會銀針止血嗎?」

「知曉幾個穴位。」

「桌上木匣中有銀針。」

葉留在明夷的肩上紮下四根銀針后,他道:「明夷屋中有沒有止血藥?」

明夷道:「我的屋中除傷葯,其他葯都有。」明夷的內房很簡單,一塌一桌,一櫃一蒲團。

葉留解下他的香囊,把裡面止血藥粉撒取出,他道:「我帶的止血藥不多,下次再多帶一點來。」處理好傷口,葉留把銀針也拔下。

「多謝了。」明夷沾著血,令他很不舒服。

林三居想把女英早一點打發走,他望向明夷,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這位失蹤多年的余牯公子。

「女英,葉二公子,你兩可否迴避一下。」林三居道:「在下,有問題想問余牯公子?」

葉留低聲道:「余牯公子是誰?」

女英把明夷的令牌高舉,對葉留道:「余牯公子是余家嫡子,孟夫人唯一的兒子,可他背棄正道,加入魔教。」

葉留見明夷的魔教的令牌,難不成是我撞見的黑衣人送的?他也是魔教中人?

「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負心漢。」女英越罵越上癮道:「是一個有娘養生,沒娘養的無家可歸之人。」

明夷聽著女英罵他的話,句句真實,沒有半點虛言。

「疼死我了」女英還未把明夷罵完,葉留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腦殼。

「女英說明夷的母親是孟夫人,明夷怎麼會是沒有母親照顧的人呢?」葉留道:「請女英尊重他人。」說完,葉留又打了一下女英的腦袋。

葉留打女英的兩下不重,可女英眼框含淚道:「葉留,你替這個負心漢,替魔教逆子說話。」

葉留淡淡道:「究根細底我也是一位魔教逆子。」

女英大哭道:「他綁架了我姐姐,又逼我姐姐到魔教,父親尋回姐姐,可不知為為什麼父親把姐姐趕出家門,父親不見姐姐,也不許我見姐姐。」

「三年了,姐姐恐怕都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子。」女英停下了哭泣,眼帘下垂,雙瞳迷離,像是無盡的思念,匯聚在眼眸中,卻又無法散開。

林三居怕女英當著葉留一位外人的面,說太多關於她姐姐的事,忙拉著女英離開。

葉留還是沒有機會問林三居關於魔教少年的事,他失望著,正要轉身離開。

明夷道:「葉留是有什麼問題想問林三居嗎?」

葉留的小心思被明夷猜出,他道:「我想打聽兩年前,在寺院中被發現魔教少年的下落?」

明夷道:「是不是一位自稱上教教主的少年?」

葉留忙蹲坐,點頭道:「明夷你認識他?」葉留想著明夷在魔教待過,或許他知道那位少年的下落?

「認識那人,可惜不熟,他不是上教教主,」明夷道:「那位少年的劍法很不錯對嗎?」

葉留大哥葉昂劍法聞名天下,他曾說過寺院中那位魔教少年的劍法不輸於他,葉留相信明夷說的,和他見過的是同一人,問道:「他還活著嗎?」

「我不知道。葉留為什麼打聽那人?」

「他又恩於我,如果那人活著,我去找他,希望能幫到他一點」

「如果那人死了呢?」

「給他上柱香,撒碗酒,希望他下輩子嘴巴不要那麼不饒人了。」

明夷一笑,他正想騙葉留那位少年死了。

「那人沒死」

突然,女英擺脫了林三居,偷偷折返,她道:「他被廢了武功,在江南的寺院出家了。」

葉留聽著這話怎麼都像假話?他望著女英,大眼對大眼問道:「女英,是從誰口中得知的?」

女英眼睛的淚還沒幹,她道:「很多人,牯哥哥也知道。」

誰會喜歡做和尚,葉留可不喜歡斷三千青絲。

明夷朝向葉留道:「我只知那人被廢了武功后,在寺院中養病,之後的事便不知道。」

「我要葉留,你幫我一個忙。」女英正色道:「作為代價,我告訴你那位少年的下落?」

明夷聽著十四歲少女和十六歲少年的計劃,心下一笑。

他回憶起了,十五歲時的一段經歷。

六年前,一位睥睨天下少年的另一種選擇。

大雪繽紛,滿天飄舞。

像一條厚厚的冬被蓋在了山上,皚皚積雪上被踏出一行孤零零的腳印,

黑色斗篷下,一位白衣少年正上雪山,他拉下帽沿遮住了半張臉,南疆一役中他喜歡獨來獨往。

萬通宗的五路人馬,被消滅的只剩最後一支,但萬通宗第一高手宗卯老人,還在玉雪山峰上,只要他在,南疆一役就沒法完結。

鮮血早就沾在著純色的斗篷,少年一人一劍,不顧一切地往玉雪峰走去,中原武林,南疆三派,也分各路往玉雪峰去。

一路上,他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對殺人一事,變的如此麻木。

上天似乎在照顧他,給了他一個成名的機會。

第一個到達玉雪峰的正派少年,是他

十五歲的吳中余家幼子。

余祜。

山峰腳下,萬通宗的門人不是余祜的對手,轉瞬間,到了宗卯老人閉關練功的無崖洞。

余祜一人走進昏暗的甬道,他聽到如同枯葉一般的聲音。

「想不到,第一人來的,會是一位中原的少年。」

「哈哈哈哈」

宗卯老人的武功招式不強,卻內力深厚。

余祜還未走到一半,就被震出洞口。

「切。」

余祜運氣,頂著宗卯老人的強大真氣,闖進了洞室中。

宗卯老人,白髮,白須,留著長指甲,跪坐在石坐上,指著余祜道:「南疆三小派和中原武林都沒人了嗎?讓一個男娃娃來殺我。」

余祜不言,利劍出鞘,揮向宗卯老人。

宗卯老人雙目一挑,暗運真氣,余牯被重重摔到在地。

「少年,你還太嫩。我不想取你的性命,再去練個十年,八年再和老夫比。」振袖一回,宗卯老人收起他的利爪。

「要麼你敗,要麼我亡。在我的字典中,沒有服輸兩個字。」余祜嘴角流血,目光凜凜,哪怕對方比他強很多,他也要拚死一搏。

「你擋道了。」

他的背後傳來一聲少女的淺淺聲。

「哈哈哈哈。」

「剛來了一個男娃娃,又來了一個女娃娃。」

少女未穿斗篷,衣衫單薄,垂著青絲遮住半張臉,兩手空空。

她振臂一揮,運氣道:「在下上照教殷芸緋,前來歸降宗卯老人。」

「九合神功。」宗卯老人暗奇這個女娃娃竟會上教中最強的內力心法,嘲笑道:「你們中原的魔教怎麼替正派做事?」

少女淺淺道:「不算替正派做事,只是一個交易而已。」

十一年前,上教覆滅,一半教眾,落到正派手中為奴為婢,另一半另起爐灶,為了生存或多或少替名門正派做一些隱蔽事。

南疆一役,為求萬無一失,中原八大世家同意,只要上照教在此戰役中立下功勞,就同意上照教再度出現於江湖上。

少女的臉,余祜看不清,她發出的內力是余祜十倍,百倍,可他仍不服氣道:「姑娘,你怎麼搶我的獵物。要不你先我和打一架。」少女不理會明夷,她閉目運氣,雙掌發功,同宗卯老人比內力。

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娃娃竟然和花甲年齡的南疆第一高手比內力,余祜見世間盡有人比他還不知天高地厚。

宗卯老人露出利爪,發出全身修為,同少女對持。

一時間,山洞內,天崩地裂。

山洞外,地動山搖,好似發生了地震。

余祜長劍回鞘,背靠一隅看著兩人比內力,他現在只要對宗卯老人出一劍,宗卯老人必輸無疑,可如此不知恥的事,他不屑做,他隱約聽到少女的口中,在念什麼經文。想必就是剛剛那個老人所說的什麼神功,明夷不感興趣。卻見少女,雙目一開,雙掌一推,強風襲過,露出一張絕世傾城的臉。

很美,很獨特。

「啊啊啊啊。」

宗卯老人輸了,全身經脈俱斷,內力全失,後來南疆三派的人發現了瘋了的宗卯老人,將其囚禁在山洞中,沒人從他口中問出是誰廢了他的武功。宗卯老人總是喃喃道,是一位小仙女打敗了他,世人皆當做胡話。

打敗宗卯老人的少女,面色青白,氣若遊絲,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到。

余祜來到少女面前,她幽幽道:「我現在打不贏你。」少女站著一動也不動,明夷搭了少女的脈笑道:「我現在取了你性命也很簡單。」

「現在,我有兩個選擇。」

「第一就是我讓你消失,獨佔打敗宗卯老人的功勞,成為天下第一的武林少年,回到江南得到日沉閣閣主的位置,和臨安最好的姑娘訂婚。」

少女聽到余祜可能要殺她,面色如常問道:「另外一個?」

余祜沒有說出,他拉下帽沿,抱著少女,走出山洞。

他選擇了另一個選擇,他拉下帽沿,抱著少女走出山洞。

洞外,燦爛千里,光照在少女臉上,她很美。

少年也不知,他想走往何方,他只想和這位少女在一起。

一路白雪被踏,抱著少女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余祜問少女很多無關無聊的事,少女道:「我叫殷芸緋。」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要不你給取一個?」

「那就叫「明夷」吧」

少年十五歲,他選擇走了另一條路。

天下為逆的路。

※※※※※※※※※※※※※※※※※※※※

整個小說的存稿還是比較多,就是文筆,很多地方還不夠,哈哈哈哈哈。

這段算是閃片式,回憶殺,交代一點點明夷的過去,明夷這個角色故事開始是21歲,原本想把年齡在安排小一點點,只可惜,他正傳之前,他的行程太滿,從14歲到21歲,7年間就沒有閑過。哈哈哈哈哈。要去西域,分析了古代交通,難怕在低魔的武俠小說,怎麼至少1年半。

整個故事中,芸緋是屬於絕對強的女主,不管是性格,還是武功。

如果她和明夷,兩人的故事,覺得是強強,可小說故事開始時,是屬於他兩分手時期,為什麼會分手,基本上關於他兩回憶殺,第三個故事會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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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踏盡,紅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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