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孟曦的舊事

吳中余家。

春日漸濃，百花盛開，照羅摘下帶著露珠的鮮花，端給孟曦，她的生活未有任何變化，只是現在的余家比平日還要孤寂，余祐決定親自追回兒子，余浩回到了臨安，一向不去臨安的余恪也去了臨安。

孟曦再度失去了芸緋，她很難過，比她十八年前，失去芸緋時更加難過，那日她失去了芸緋后，去見了一位故人。

孟曦來到一間小室內，孟家門人看守一位女子，是她二哥哥想要的一位女子，那女子年紀比孟曦大，她長相算是出眾，帶一點點艷俗，眼角留著淚，已生出了微微的皺紋。

她叫薛末，是薛明的姐姐，重華夫人的徒兒。

「薛姐姐，別來無恙。」孟曦用作男生的腔調對那位女子道：「我的二哥哥還是想你？」

她抽泣道：「楊弟弟，只要你能放過我弟弟，我什麼代價都願意。」

孟曦道：「重華夫人承擔了薛明殺死楊小白的罪責。」

「師傅怎麼這麼傻。。。。」薛明的眼睛的愣著，無助又悲哀。

孟曦道：「給你兩個選擇，只能活重華夫人，或是薛明，你選誰？」

「嗚嗚嗚嗚嗚嗚。。」薛末回答不出，她的哭泣的更大聲了。

孟曦塞住了耳朵，這個大小姐的脾氣還是未有變，「余祐，想帶你弟弟到江南。」

薛末停在了哀嚎，目光垂下，軟弱至極，「如果，不是我當年，死皮賴臉把弟弟帶回上羲媉山，弟弟或許都和那位姑娘成婚了。」薛明曾遇見一個最好的姑娘，還有一個溫順的姐姐。

「我心甘情願去太原，照顧那個四肢殘廢的廢物孟家二公子。」薛末道：「無論如何，讓我弟弟去江南。」

孟曦道：「可他不願意到江南，薛明不願意拋下她真正的姐姐。」

薛末身子一震，臉一下子蒙上了一層灰，她怕死，可更怕她弟弟死，「到了孟家，孟家的人，不會活活把我弟弟的皮剝了。」

孟曦道：「我能保證孟家不傷害他。」

「師傅呢？」薛末的淚不停道：「他們要把的師傅怎麼處理？」

「殺了重華夫人不至於，可落到誰的手中？」孟曦無能為力道：「我不知道，我也沒權利過問。」

薛末擦了擦眼淚，取出一包粉末，「楊弟弟，還記得薛姐姐的香嗎？」她道：「余祐是一個不怎麼的人，可他對和他上過床的女人，還是不錯的。」

「我希望師傅能像暝煙一樣回到江南。」

孟曦熟悉這股味道，當年老天爺對她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我還記的，薛姐姐對我的捉弄。」

薛末冷笑道：「也對虧了我的捉弄，楊弟弟成了余宗主的夫人。」

孟曦未接過葯，她不想傷害另一個女人，薛末眼神一閃道：「你若保住我師父的性命，我也會保住你的秘密一輩子。」

「世上無人知道楊少皓是誰？」

「小紅是誰？」

孟曦的手還是未抬起，薛末猛的跪下求，「當年，你在上教時，重華夫人對楊少皓如何？」

「對小紅如何？」

薛末把葯塞到孟曦手中道：「楊弟弟，我相信你能讓師傅回家。」薛末的眼眶中流出來。

孟曦拿著葯，回到她的卧室中，余恪送完那群孩子歸來，他見母親一直凝視那包葯，孟曦問余恪道：「恪兒，你有沒有覺得弟弟太孤單了，需要一個弟弟或是妹妹陪伴。」

余恪道：「母親若是喜歡哪位小女孩，我能現在派人去找。」

孟曦拿著那葯沉思許久，她在想一個法子，能讓重華夫人，不受到傷害來到余家，現在的可她的法子是讓一個男人佔有一個女人，她把葯置於桌案上，她想見一人，她的大哥哥，就離開了。

薛末的葯最後還是被重華夫人吃下，她最終至到死亡未回到江南。

「母親。」孟夫人的回憶被打破，余依來稟，遞上一封請帖道：「有兩位客人來求見母親。」

孟曦讀了信，信上的內容：墨殊白常求見小紅姐姐，信中有一個甜果子，孟曦一笑，這麼她被人隨意一起的名字，直還人記得，她把果子吃下后：「讓那兩人進來。」

孟曦道：「我本以為季百里會是上教最後一任教主，可想不到他還是有兩位很不錯的繼承者。她問余依道：「依兒，好奇母親為什麼會九合心經嗎？」

余依搖搖頭，她是余家最乖的孩子，是一位不問父母任何問題，為家庭默默付出的孩子。

孟曦道：「圍剿上羲媉山，眾人只發現了死了的季百里，實際上他是死在我的面前。」

十八年前，江湖中出現謠傳季百里生了一場病，命不久矣，世家門派藉機第二場滅魔之戰，不費吹拂之力就佔領了上羲媉山。第一日，沒人找到季百里。

孟曦猜出季百里會在什麼地方，第一峰的迷宮石室中，她一人前往，打開石門的瞬間。

「佳人有熙美，吾恐歲月逝。」季百里見到孟曦出現，她還是那麼光彩奪目，可季百里呢？他未生病，是蒼老了。

孟曦道：「季教主，三年不到，你怎麼老了十歲還不止。」

一豆燈火下，季百裡面色平平，玩笑道：「孟曦美麗依舊。」

孟曦道：「你也照樣容貌平常。」

季百里長什麼樣子，江湖中無人知道，他喜歡帶一個猙獰的崑崙奴面具，關於他的傳說又很多，有人說他就是一個崑崙奴，才帶崑崙奴面具，也有說他又蘭陵王之色，長的太好看才帶面具，還有一個說話，他是實際是一位女子才帶面具的。

他真正的樣子，只有不超過五人知道，平平無奇，沒有絲毫特點。。。。。

季百里的頭髮半白，臉上的皺紋說不上多，未老先衰，充斥著頹廢之氣，他正坐石塌上，「孟曦現在殺了我，我輕而易舉。」

孟曦雙手互插，「我的丈夫，還有其他宗主更想和你打。」

「哈哈哈哈哈」季百里大笑，他懶的嫌棄孟曦選男人的水平，玩笑道：「可我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孟曦道：「你沒內力了。」

「不錯。」季百里道：「我的謫仙過程真是漫長，足足折磨了我四年，一直到半年前，我才確定我一點內力都沒了。現在上教能打的一個人都沒有，武林八大世家滅了上教應該很輕鬆。」

孟曦道：「他們男人之間的事，關我什麼事？想想你會是誰殺了你？」

季百里道：「對一個無用之人，讓他或者受盡欺辱，可比一次性殺了他要好玩。」

「如果你不殺我了，恐怕我想死，也死不了。」

孟曦道：「我對你的性命不感興趣，你有一個女兒，和牯兒差不多大，不如這個孩子讓我養大。放心我沒那麼狠，不會讓她做給我端洗腳水的丫鬟。我會把這個孩子好好養大，給牯兒做暖床的通房丫頭，等給我生了孫子，或是孫女，在抬做侍妾，會給名分的。魔教最後一任教主的女兒，給吳中余家的繼承人做小妾綽綽有餘。」

「哈哈哈哈哈，孟曦還是沒有變。」季百里目光無盡悲哀道：想不到上教，興於我，也毀於我。」

季百里當年廢了孟曦的內力，又讓她，跳火爐，下冰潭，吃狗糧，把天下第一的大小姐折磨的什麼都不剩，當孟曦習慣了那個沒內力的她后，季百里又用自損內力的法子，重複孟曦的經脈，讓她恢復成了，那個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孟曦，因為季百里只愛那個獨一無二的孟曦。

季百里最後問了孟曦一個問題道：「今日何日兮，山有枝我何不知。」

「孟大小姐，心中可有過我。」

孟曦直截了當回答，「這句詩取自一首江南古曲。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越人歌）

季百里大笑道：「孟曦，你真是一位負心女子。那無妄呢？那位因而你死的下人呢？」

孟曦眼神一浮，她舉起單掌，準備劈下季百里。

無妄本是季百里的徒兒，孟曦不愛他，可他愛上了孟曦，最終季百里虐殺，季百里闔目，等待著被孟曦所殺，孟曦收手道：「在下，對你的性命不感興趣。」

「我能見到孟曦最後一面已知足了。」季百里從袖中取出一把小刀，他沒有內力自絕經脈，他用刀穿透他的胸口，血濺在孟曦的臉上，如同當年，被季百里粉身碎骨的無妄的血，濺在她的臉上一樣，季百里道：「在下，最後有一個小小的心愿，我的屍體不要收到欺辱。」言畢，季百里斷氣在孟曦面前。

不多時，眾人發現季百里的屍體，若不是在第一山峰石室發現的，沒人相信這個充滿著頹敗之氣的人是當年叱吒風雲的魔教教主，季百里。

沒人侮辱季百里的屍體，把他的屍體，扔到火爐中。

溟滅成灰，不復於世。

孟曦道：「想不到季百里會有繼任者，更不想到他們能帶著上教還是重出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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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季百里的人設，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魔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