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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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四天,崔蓉蓉和雪濃過得苦不堪言。

楚元宸每天都拉著她們訓練,除了跑圈、扎馬步、負重跳……還教她們如何攻擊人體弱點,一邊訓練還要一邊默背口訣,要是做不好,晚上就得在他門口加練。

幸虧她們的袖子和裙擺都是改短的,否則早就摔倒無數次了。

不過楚元宸的訓練方法雖然很基礎,但意外的有效,哪怕時間短暫,崔蓉蓉還是感覺有微弱的天地靈氣融入了自己的肌膚血肉之中,長期堅持下去,肯定會有所收穫。

他教的應該是一種體術功法,簡單易學的那種。

期間梁咪嬈也來過好幾回,每當她出現的時候,楚元宸都會避進柴房,允許崔蓉蓉和雪濃偷懶一會兒。

因為這個緣故,崔蓉蓉和梁咪嬈經常聊天,關係親近不少,也才知道她是和爺爺一起來到澤城的,只不過這幾天她爺爺都在外面醫治病人,所以才沒有回到客棧。

梁咪嬈還私下打聽了楚元宸的傷勢,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楚元宸吃了她的丹藥,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

「雙木……好像不想看到我……」梁咪嬈對此表示失落。

男人嘛沒有心的。

崔蓉蓉只能輕拍她的肩膀,暗暗為之嘆惋了。

第五天清晨,馬車送到了。

客棧夥計跑來通知的時候,崔蓉蓉和雪濃已經收拾好行李。

他們在澤城盤桓了幾天,是時候出發去往下一個地方了。

就在楚元宸揮起馬鞭,駕車離開的時候,梁咪嬈從客棧里跑了出來。

「請等一下!」

聽到聲音,楚元宸吁停馬兒,轉開了臉龐。

他的態度如此冷漠,梁咪嬈心裡難受,想好的話也都忘光了,只愣愣地站在車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雪濃掀起車簾,崔蓉蓉探出身子,問她:「梁姑娘,你來送我們嗎?」

「山姑娘,阿雪……」梁咪嬈回過神來,指尖摸過手鐲,從裡面取出一個包裹,塞進了她們的車廂。

「這是我準備的禮物,先前就想送給你們了……」

崔蓉蓉見她鬢髮散亂,一邊喘氣一邊解釋,語氣很是急切,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

「多謝你了,山遙海闊,來日方長,我們有緣再見吧!」

梁咪嬈也緊緊回握住她,「好……有緣再見。」

清脆的鞭響聲中,馬車動了起來。

清晨的微光中,梁咪嬈遠遠站在客棧門口,向她們揮手作別。

等到轉過街角,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崔蓉蓉和雪濃關起側窗,打開了懷裡的包裹。

入目便是兩個錦盒,有點兒像收納盒,分隔著十二個小格,放著不同的小紙包包裝的藥粉。

梁咪嬈很仔細地標明了用途,粗略看下來有很多種類,譬如最常見的療傷、解毒、強體、養神之類的藥粉,比較多的是寧心藥粉,就那個能讓楚元宸降肝火的。

最後一些是雜項,有適合用來防身的,什麼驅獸粉、痒痒粉、迷神粉……以及能夠變妝的各色彩粉。

她還送了一個錢袋,打開全是金銖,差不多五百片。

想起最初見到梁咪嬈時的心情,崔蓉蓉有些傷感。

她太過在意系統和好感值了嗎?楚元宸雖然很重要,但梁咪嬈這樣的可攻略角色也不僅僅是NPC。

在養成男主的道路上,或許她能見到更多的風景,認識更多的朋友,發生更多的奇遇……

她開始期待了。

***

「三日之約已到,本侯很期待,夫人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岑予孝轉動著茶杯的杯蓋,鷹目般的眼眸中利芒閃爍。

柳夫人正襟危坐,臉上表情一片沉凝,「我還是那句話,不知。」

「不知?」岑侯爺抖了抖白須,似是噙起了冷笑,他掃一眼面前斂眉低目,手攥帕子的柳雲漪,重重擱下了手中的茶杯。

「最後一枚尋仙旗指示的妖魔氣息就在柳家府邸,柳夫人卻偏說不知,難道是在質疑尋仙旗的效用嗎?」

說到此處,岑予孝雙手交結,朝向東方拱拳行禮,「那可是仙使大人親手煉製的寶物!」

聽得此言,柳夫人斜來憤怒目光,抬高嗓音道:「岑侯爺,有道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莫要因我夫君兒子遠在西境,就欺我母女二人孤苦無依!今日,我當著常法師的面,再跟你解釋最後一遍!」

說著,她不再看岑予孝,轉而呼喚著癱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常爽。

「常法師,我柳家上個月確實是死了六個護衛,但他們的死因是誤食了沒有處理乾淨的蛇羹中毒而死,事發之後我也立即向城兵司報備過,這是明確記錄在案的。至於什麼妖魔……」

「我柳家上下忠心為國,滿腔熱血,又怎會沾染到這種腌臢之物?!如今有心者借題發揮,想拿仙使大人的尋仙旗大作文章,進而打壓柳家,還望常法師幫忙上報給人皇陛下,陛下英明神武,一定不會坐視不理,讓披肝瀝膽的忠臣蒙冤!」

常爽被她一番鏗鏘有力的說辭震醒,緩緩坐直身體,茫然地張望四周,點頭附和:「好、好……」

好什麼好?!

見到柳夫人面露喜意,岑予孝眉宇皺起,頗為不悅。

正巧有岑家侍衛走進廳中,附耳說道:「侯爺,崔夫人請求見您一面……」

岑予孝思忖片刻站起身來,極為敷衍地向柳夫人道別,「時候不早了,多有打擾,希望柳夫人早日想通。」

柳夫人也跟著站起身來,卻沒再打言語官司,只是抬手送客,「常法師、岑侯爺,請——」

岑予孝在前,常爽在後,一個迅速一個拖拉,消失在了正廳之外。

等到下人報告他們徹底離去,柳夫人屏退左右,疲憊地靠在軟枕上嘆氣。

柳雲漪捏著帕子,湊到她面前,壓低聲音問:「母親,您為何……」

不等她後面的話說出,柳夫人倏地睜眼,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聲音都在發顫:「不想死就別亂說話!所有的事情,全都給我爛在肚子里!」

「從古至今,凡是與妖魔扯上關係的家族,都沒有好下場!仙使人皇對於這種事情,都是寧錯殺不放過!」

柳雲漪第一次看到母親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腦海中閃過楚元宸那張俊美的臉龐,只能慌亂地點頭,哪還敢多嘴一句。

*

崔府舉喪了。

壓抑的氣氛環繞在整個府宅內,下人們匆匆準備喪儀所需的物品,神色緊張,動作小心,連大氣都不敢喘。

靈堂已經設下,兩具白布遮擋的怪屍停在燃燒的燭火後面,翹起的布角隱約露出其中可怖的骨頭形狀。

怪屍是前幾天從棠城中城區的護城河中撈出,可能是受到妖魔氣息的感染,血肉完全消失,只剩薄皮包裹在骨頭上,自行鼓脹成了圓溜溜的皮球,稍稍一碰就會滴淋淋地淌下黃黑色的膿水。

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

可聽聞消息后,俞氏趕來,看過怪屍便認定其中一具是自己的兒子崔玉彭。

不管別人如何反駁,她都嘶吼著:「我是母親!我不會認錯自己的孩子!」

要不是崔衡和岑家侍衛攔著,恐怕她都要撲過去抱屍痛哭了。

不過岑予孝應該是信了俞氏,否則也不會准她帶走怪屍,回家治喪了。

所以這一次,俞氏主動尋找的也是岑予孝。

她站在牌位前方,持香祭奠,口中念叨著:「兒啊,你放心,娘不會讓你白死的……」

若是崔蓉蓉還在這裡,一定會為俞氏的變化而感到震驚。

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眶、面頰凹陷下去,臉皮無力地耷拉下來,如同六十多歲的老嫗,整個人都顯出一種病態的虛弱。

她無心再做妝扮,身上的琳琅珠翠全都褪去了,只佩戴著仙門的辟邪符囊,衣裳空空蕩蕩的就像掛在竹竿上一樣。

下人領著岑予孝和常爽走進來的時候,她正坐在火盆前面,給自己的兒子燒紙錢。

「崔夫人,你說有了與妖魔相關的新線索,不知是什麼?」

聽到岑予孝的聲音,俞氏不慌不忙地起身,邀請他們前往偏廳,奉上香茶之後,才緩緩道出了內心的話語。

「這兩日,妾身問遍府中仆婢,得到了幾條不同尋常的消息,相信岑侯爺與常法師聽過之後,就會明了。」

話音落下,她轉身朝向門外,沙啞著嗓子喝道:「來人!」

先進來的是崔府的門房,他帶著自己的兒子噗通跪地,在俞氏陰狠目光的注視下,膽戰心驚地開口:「兩位大人,是、是這樣的……」

「上個月,二姑娘出門參加柳家的仲秋賞菊宴,小人很晚都沒見她回來,就想去冬荷院問情況。不巧小人當天喝多了菊酒鬧肚子拉稀,走到半路瞧見二姑娘的婢女雪濃去膳堂領點心,只當她們早就回來了,是小人兒子幫忙開的門,就沒放在心上,趕緊鑽進草叢解決去了……」

「哼。」俞氏冷笑。

門房的兒子年紀還小,看到夫人的嚴厲臉色,嚇得大哭起來:「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門房連忙按著兒子砰砰磕頭,「等到這幾天夫人問起,小人才知自己的兒子也沒給二姑娘開過門,她就跟飛天遁地似的,自己回院了!」

聽完這段充滿味道的消息,岑予孝白眉一挑,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等到門房走後,來的是一瘦一胖的珠儂和盧婆子。

行禮之後,珠儂先開口了:「奴婢要說的事情,也是柳家仲秋賞菊宴那天發生的。」

「那天奴婢與盧大娘吃完晚飯回到院里,聞到了一種很噁心很腥臭的味道!兩位大人想想看,我們二姑娘可是棠城第一美人,她住的地方從來只有香味,怎麼會有這種污濁氣息呢?」

盧婆子連忙補充:「對對,哎呀,兩位大人是不知道啊,老奴有好多東西沒了,就從那天開始的!」

她指望著俞氏能夠多給些補償,不管是真是假,掰著手指說了一長串:「柜子里的劣酒啊、壽衣的料子、還有藏在床底下的錢罐……可憐老奴後來被老爺帶走,想找二姑娘問個明白也沒機會了!」

珠儂自然看出了盧婆子的小心思,也不甘示弱地自由發揮起來。

兩個人顛三倒四的,俞氏聽不下去,連忙揮手要她們滾蛋。

常爽低著頭,若有所思。

岑予孝則是神情嚴肅,捋動鬍鬚,口中念著:「有意思,仲秋賞菊宴、柳家……」

然而俞氏的目標可不是什麼柳家,她拍動手掌,招來了下一批仆婢。

「兩位,還有其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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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我絕對不能承認

俞氏:毀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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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養成男主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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