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陰冷潮濕的地洞

「地洞從那裡下去。」男孩指著不遠處喪屍群徘徊的地方。

秦宇皺眉，「這麼危險你是怎麼出進的。」

「之前洞口沒那麼多怪物的，也許是剛才的爆炸把他們引到這的。」男孩緊攥著秦宇的袖口：「我跑回來發現已經回不去了，就想躲在醫院裡等狼叔叔來找我。」

秦宇看向zero，帶著男孩一路這裡，他們依舊不能確定地洞內的倖存人數。

在這樣一個人間地獄，開槍無疑是將更多的喪屍聚攏過來。

Zero心領神會的點頭，一手拿著斧頭，一手凝起冰棱向喪群靠近。

男孩望著zero的背影頭不禁埋在秦宇的小腹上，身體顫抖的同時，嘴裡還喃喃著『那個哥哥會被怪物吃掉的。』

「他生猛的很，吃怪物還差不多，你就在這躲好，放心！很快那些傢伙就會倒下的。」

秦宇將男孩掩在牆後用防水布蓋上，握緊手中的消防斧朝著屍群里衝去。

血光四濺，zero轉頭正與秦宇的眼神對上，手中凝起的三根冰錐，凌空朝著喪屍的額頭飛去，殘軀轟然倒地，在濃重的血腥味下一切暫時歸於平靜。

秦宇握著滴血的斧頭，上揚著唇角。

「剛才我趕過來的那一斧頭是不是賊帥。」秦宇故作輕鬆的挑眉。

「動手的時候還要顧忌你的安全，真是麻煩。」zero說話聲中伴隨著幾聲咳嗽，他在地洞邊蹲下，正巧對上一雙銳利的眼，如同狼一樣靜靜的觀望著外面的一切。

洞內的槍口對準zero的腦袋。

對於這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洞內的男人不抱有任何善意。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zero蹲在洞口，唇齒間擠出一聲譏諷的輕笑。

洞底的男人，面不改色的將槍上膛，槍口繼續指著zero的腦袋。

秦宇也摟著小男孩來到了洞邊。

「洞內的人不太友善。」zero道。

秦宇摟著小男孩往前再走進了些：「怎麼隨便遇到誰，他們都想用槍口對準你的頭。」

Zero：「要是你在我這個位置，裡面都應該開槍了。」

小男孩湊近洞口喊了聲狼叔叔，男人手中的槍還未放下，只是起初兇狠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

他低聲詢問了外面的情況，除了zero和秦宇周圍還有沒有其他人後。

才將地洞的內的鎖打開，放秦宇他們進來。

比起超市，這裡的氣氛陰冷潮濕，濃重的血腥味伴隨著發霉發臭的氣息，只會讓胃裡更加難受。

男人在二人下來后，卸掉了他們手上的武器，以防不測，他將地洞的門再度用大鎖鎖上。

手電筒的光維持著地下的情況，基本上能看清洞內的狀況。

四個約莫五六十歲的老人，十二個女人歲數看起來十六到三四十不等，五個孩子，其中一個還在襁褓中，九個二十齣頭到四十左右的男人。

地洞里還有已經腐爛的屍體，生存環境可以用糟糕來形容。

「你們是外面來的倖存者吧？那現在外面的那些怪物被趕跑了嗎？」一個男人迫切的問道。

秦宇摟著身旁的小男孩：「情況還是很糟糕，之前外面有一次轟炸，你們應該都感覺到了。」

男孩口中的狼叔叔在牆邊坐下，眼神一刻不離的盯著這兩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

地洞里有水、食物、藥材，對於這個世道來說，這些物資都是最吸引人的東西，在無法確定這兩個外來人的心思之前，他絕不放鬆警惕。

「這裡避難是有規矩的，都得出去找物資。」男人中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站起身來：「你們要想留在這裡，就必須要有貢獻，喂！你包里的是什麼，拿出來！」

秦宇手指著自己，就他背著背包，看男人的架勢這番話也多半是沖著他來的。

「傻站著幹什麼，這個時候大家就該物資分享，別藏著掖著，得共進退。」男人邊說邊要來拉秦宇的背包。

一旁的zero抬腳一腳把男人踹翻在地上。

洞內原有的寧靜被這一幕打破，幾個男人站起身來，女人們護著懷中的孩子，就好像秦宇他們是妖魔鬼怪。

唯有那個叫做狼叔叔的男人和另一個戴眼鏡面容清秀的男人還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媽的，不想在這裡就滾出去，沒人歡迎你們。」

「這裡的人也不是你們兩個毛頭小子能碰的。」

Zero站在一旁強壓住喉嚨里的瘙癢，輸人不輸陣的眼神不快的看向叫囂的幾人：「他又是你們能碰的？」

「現在的場面可不大樂觀，說起來大家都是有幸活下來的人，在這樣的時候就應該互幫互助，何必鬧成這樣。」坐在地上的男人推了一下眼鏡，笑容溫柔，在這個末日一般的世界里他給人的感覺決然不同。

不多時，他站起身來走到zero面前，微笑著伸出手。

「剛才多有得罪的地方，對不住了。」他見zero遲遲沒有伸手過來，主動和zero強行握了個手：「這樣的世界里，大家一團和氣就好，何偉你還是主動和新人道歉比較好。」

「袁醫生說的倒是輕鬆，這裡的食物可不多了！多加兩個米蟲進來，我們可不樂意，你們幾個說是不是？」剛才先生事的人叫何偉，他轉頭挑起著洞里其他人的矛盾。

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人，道：「袁醫生說得對，大家能活下來都是緣分，沒必要咄咄逼人。」

「你個老不死的少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老子早就受夠這裡了，養著這幾個蛀蟲有什麼用，他們坐在這裡只會產生廢料而已，吃的喝的還不都是我們拚命帶回來的，現在的情況你們也都看見了，這鎮里難說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廢墟，難不成還要帶著這些老弱婦孺去逃命？」何偉站在大家中間就像是個演說人：「要我說大家依照實際付出把洞里的東西分了，自己去討生路，免得到時候被連累死！」

「小亞是你們誰讓他出去的。」狼叔叔低聲道。

「是我！怎麼了？這裡面的食物大部分都是我帶來的，小孩就不用出去了嗎？他們憑什麼光享受不幹活。」何偉看著狼叔叔揚起下巴，看上去早已經對這裡的一切無法忍耐。

狼叔叔：「行，想走的人都走。」

「鐵狼老子知道你有能力，這裡琴兒和澤誰不是變異人，你以為就光你有能耐？」何偉轉頭看向他點名的兩個人：「你們該不會還想為了這群蛀蟲拚命吧？」

兩人面面相窺，許久沒有說話。

何偉在地上啐了口吐沫：「行，要跟我走的站過來，要留在這又臟又臭的地方我也不攔著。」

琴兒慢慢站起身來，往何偉那邊走：「何哥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外面的情況保住自己都困難，還要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拚命，的確不值得。」

男人和女人里加起來倒戈了五個人。

何偉不會帶上老人和小孩，只是拿走了一大半藥材、水、食物，叫澤的男人想上去攔，被鐵狼擋住了。

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行六人往洞口走，開始屬於他們的冒險。

秦宇原本想叫住他們，卻被zero掐了一把，不得不閉上嘴。

洞內安靜了下來，沒有了一開始的喧囂和吵鬧，同樣洞內的惡臭也比起初聞起來更清晰些。

「明天一早我們幾個出去找吃的，總能再維持一陣子。」那個叫做澤的男人開口道，模樣看起來二十齣頭。

一個看上去十六歲的女孩子怯怯的站起身來：「明天我可以和澤哥一起去，想想辦法總會過去的，沒準到時候會被營救呢！」

秦宇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洞里的人有些複雜。

說著要和zero出去外面透透氣。

鐵狼他們無暇顧及這兩個新人，繼續商量著隊伍里接下來的活動。

外面的世界，總比狹小的地洞里空氣要來的清新，秦宇後背依靠著鐵桶，仰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這個時候有根煙就好了。」

Zero輕笑：「都這種地方還想著抽煙，我看你現實中煙癮不小。」

「就煩躁的時候會點上兩根……」秦宇苦澀的笑了笑，沒有一開始的好心情：「你說，他們就真的只是NPC嗎？」

「也許還有玩家。」zero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麼長時間過來，其實大家都只是想活下去，無論是不是這款遊戲里的一堆數據他們都想要活著，說真的才開始我一直在想如果有老弱婦孺就捨棄他們，反正只不過是NPC而已，但現在……」秦宇說不下去了，就好像生怕會被zero噴的狗血淋頭。

「少了六個人，剛好那些頂上可以湊人數。」zero道。

「zero我們在這裡建立一個城市吧！」秦宇。

Zero轉頭看著秦宇，認真咀嚼著這番有些難以下咽的話。

看秦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我是認真的，帶著太多的人移動終歸不現實，我們可以把這裡慢慢建立起來。」秦宇道。

「你知道這裡有多少喪屍嗎？」zero看著秦宇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保持著友好的口吻。

秦宇微揚著嘴角：「不知道，但喪屍總有清掃乾淨的一天，到時候等這座城建立好，我把城主給你當，隊長也給你。」

「我不要，自己的想法自己挑起大梁，別想驅使我。」zero嫌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