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喪心病狂的緣分
帶著這兩千塊錢，秦宇回去就交了五百罰金，雖說被領班數落了兩句，但到底看秦宇那一瘸一拐的可憐樣，還是招呼人先回去休息。
秦宇起初糟糕的心情，倒是因為眼下的轉折好了大半。
坐公交回去的路上，便給秦琳打電話，囑咐她在家裡等著那都不要去，手緊攥著放在褲兜內的銀行卡，那喜出望外的心情，一時半會平復不下來。
到家推開門，秦琳穿著花裙子坐在沙發上塗著睫毛膏。
秦宇笑眯眯的往沙發上一倚，看著鏡子里的秦琳忍不住打趣。
「我還沒回來，你就知道我要帶你出去吃飯了，我們兄妹倆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他邊說手裡的鑰匙邊甩的叮噹響。
秦琳放下睫毛膏：「沒有……只是我今天跟學長約好了見面吃飯，打算帶著你一起去，我想你們兩個人之間談談，說不定你會喜歡我學長。」
秦宇撇撇嘴：「喜歡個屁。」
「哥！」秦琳將睫毛膏往茶几上一丟：「你不想去算了的，我自己去。」
「我……我也沒說不想，見，當然見，我現在換衣服，我們兩個人立馬去見。」
秦宇敷衍的話說完，剛背對向秦琳往卧室走的一剎臉上的表情就臭的要命。
明知道秦琳成年了就像一隻長硬了翅膀的鳥，不是他能栓得住的。
日後他能做的只有看著這從小到大捧在掌心裡的妹妹，越飛越遠，逐漸離開他所能見的視野，但一時半會還是接受不了。
秦宇進屋拿了套深黑色的運動服換上，洗過頭后額前的細碎的劉海遮著一半眼，壓根看不出一個二十齣頭的小伙身上該有的朝氣，身上的一股子喪勁，隔著老遠就能嗅見。
秦琳挽著秦宇的手臂出門，剛上計程車，嘴裡有一句每一句的全是有關於她學長唐立書的。
好好一個人，從秦琳嘴裡吹噓出來都快變成天上有地下無的仙人。
秦宇聽得一陣酸都要從胃裡嗆出來：「感情你是暗戀他？」
秦琳臉紅，手扭捏的推上秦宇手臂：「你都知道還說出來，學長長得好看，人又挺優秀的，喜歡他的人可多了去，我指不定還排不上號呢！」
秦宇冷笑：「這樣的人才在你們法學院，怎麼就沒禿瓢呢……」
「什麼？」秦琳剛陶醉著，秦宇這番諷刺后，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我剛才問你，你那學長多大年紀？」秦宇強顏歡笑。
「今年剛滿二十六。」秦琳說。
「大你八歲都能見著，回學校聊騷這種事還真是手到擒來。」秦宇越聽越對唐立書沒什麼好影響。
轉而言之，只要是秦琳動心的人，在秦宇眼裡都寫著令人作嘔四個字。
秦琳撇撇嘴沒有說話，但打算讓秦宇和唐立書見面的念頭到一點沒因此減退。
剛下車就拽著秦宇往鬧市區新開的西餐廳走。
生怕讓她的學長久等一步也沒慢下，可笑的是偏偏到那坐下，反倒是秦宇他們候著唐立書過來。
秦宇心底那股窩火勁愈演愈烈。
等了將近十分鐘唐立書才到。
「因為臨下班前律師行突然來了客人耽誤一段時間，讓你們久等了。」唐立書邊說邊在兩兄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骨節分明的手指鬆了松領帶，翻開手中的菜單：「你們點餐了嗎？」
唐立書模樣在男人里算是精緻的，膚色偏白，左眼帘下有顆褐色淺痣，一身灰色西裝顯得成熟幹練。
骨節分明的手指拂過菜單，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讓秦宇覺得無比熟悉。
他看著唐立書雙眼微眯成線，腦子裡思索著，記憶回到今天的中午風和日麗之時，唐立書跟現在一樣穿著灰色西裝，人就站在寫字樓樓下，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
如果相隔時間久些，秦宇說忘就忘了。
偏偏事情就發生在不久前，以至於現在看著那張五官精緻的臉，秦宇都能想起唐立書一臉冷漠的說『和我有關係嗎？』
「哥，還沒有跟你介紹，這位就是我的學長唐立書，他在學校幫我們法理學教授當過一段時間助教。」秦琳說。
「你好。」唐立書禮貌性的微笑后，繼續翻看著菜單。
秦宇越看唐立書高高在上的樣子，心裡越覺得一肚子的脾氣沒辦法發泄。
要不是礙於秦琳的面子，他根本不可能和唐立書這種人坐在一個餐桌上。
秦琳用手肘輕輕一捅秦宇的手臂。
「哥……」
「唐先生，你好！」秦宇不得不強顏歡笑。
「今天來這裡，只是告知你接下來秦琳會在我律師行內兼職做助手，放心我對她沒有想法。」唐立書說完，跟一旁的服務員點了一份五分熟沙朗牛排，語氣和態度根本不是為了今天坐在餐桌上和秦宇商量的。
秦宇捏著手中的菜單，都快要噴火了。
心裡已經把這裝腔作勢的唐立書從上到下咒了七八遍，但礙於秦琳，
還是只能保持著友好的笑容！
「我跟這位先生一樣，八分熟！」
服務員尷尬的看著秦宇想要解釋什麼，唐立書說：「他的意思是要全熟。」
秦宇捏著菜單的手都恨不得把那一頁撕下來。
秦琳面對眼前尷尬的氣氛起身說：「哥，學長我去趟衛生間，你們兩個人先好好聊聊……」
秦宇伸長脖子眼看著秦琳走遠，心中擠壓的不快已經攢到了臨界點，現在就在等一個合適的理由在唐立書面前發作。
想了想中午的事情不應該再提，只能就近找可以發怒的點。
「我想吃幾分熟的牛排什麼時候也要你來決定了，唐先生是不是管得太寬了！」秦宇揚著下巴開口找茬。
「牛排熟都只有奇數……」唐立書道。
秦宇要呼之而出的憤怒在喉嚨口一哽，醞釀了五六秒才又噴發出來：「我今天來這裡只是為了警告你收起對我妹妹的不軌想法，別以為穿的人模狗樣就能出來欺騙女人了！我不可能允許她去你的律師行當助理！」
「那像你一樣跑著快遞又送著外賣就是很好的歸宿？」唐立書單手托腮開啟了嘲諷模式，一個冷笑解禁又道：「她有自己的思維，如果你不是對親妹妹有著令人作嘔的遐想，我已經想不到其他你把她當做提線木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