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溯因2

「小姐，這是白蘭的本身，你替她好好地葬了吧……」

那是一個潔白無暇的玉瓶，隱隱地可以透過瓶身看見內里的東西。

芊芊只一眼便被吸引住了，原因無他，瓶中白蘭的本身，竟是一株蘭花，文心蘭。

當初，聶清送給她的，便是文心蘭。

芊芊不禁覺得有些頭疼，這一切似乎是有著某種關聯，又似乎毫無關係。

她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但當她集中了注意力，卻發現，不是自己的視線變模糊了，而是菱紗的身體正在分解，沙化。

「不，菱紗！」

菱紗的嘴邊噙著笑，滿是溝壑的臉上帶著釋懷。

她想要囑託小姐的，都已經說完了，她，再無牽挂了……

看著懷中的人漸漸隨風消散，芊芊卻無能為力。

她瘋狂地把自己的靈力輸送進菱紗體內，然而毫無作用。

菱紗的執念已消，油盡燈枯，再無什麼支撐著她的意念了。

芊芊獃獃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周身靈力暴漲，風雲涌動。

這萬年來，她雖不在，可修為卻是分毫沒有落下。

妖界的妖民們見佘妄殿方向有了異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向著那處趕去。

妖王元明獃獃地看著遠處的異象，忽然伸手捂住了臉。

他的女兒，他與娘子的女兒，終究是……

縉雲本在桃花林中飲酒，感覺到心底的一片悸動，一雙狐狸眸中出現了少見的激動。

她原本艷美至極的面容，如今卻像是明珠蒙了塵，烏黑的青絲中隱約可見些許銀白。

「也不知，這究竟是福是禍……」

芊芊攥緊手中的玉瓶，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後把它放進混元珠中。

驟然而起的風吹亂了她的墨發，一身紅衣鮮艷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忽然，她眸光一凜，靈力肆虐。

妖神是吧，抽取靈力是吧，祭品是吧！

似是無人掌控的靈力，開始肆無忌憚地破壞著殿內的一切，芊芊也凌空而起，俯視著整個大殿。

地面開始滲出縷縷黑霧，那黑霧似乎是想要阻止，可就像是芊芊無法阻止黑霧抽干菱紗的生命力一樣，黑霧也無法阻止芊芊的靈力破壞。

芊芊知道，既然整個大殿是個陣法，那麼必須要破壞了陣眼才能完全破掉整個陣。

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視線忽然定在了那尊巨大的石像上。

紅唇微挑，她抬起了手，手心凝聚著龐大的靈力，裹挾著她的全力一擊。

只能看見背部的石像轟然倒塌，整座大殿也隨之崩潰。

趕來的妖民們全都愣在了原地。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聖女竟然毀掉了佘妄殿？

所有妖的臉上都露出了憤怒和驚恐的神情。

沒人可以侮辱他們心中的妖神大人，更別提她只不過是個傳話的聖女罷了，就算是公主也不行！

芊芊看著越聚越多的妖民，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呵。」

她轉身想要離開，然而一個一身黑衣的女人卻攔在了她的面前。

「有蘇芊芊，你想往哪逃？」

女人正是雪華，妖界大公主。

芊芊漠然地看著她。

雖然這是她的姐姐，但她們之間已無半點親情。

「怎麼，當初你就輸給了我，難不成你覺得自己今日能攔得住我？」

雪華並沒有生氣，她冷冷地說道：「攔你？我不是來攔你的，我是來殺你的。」

「當初，你母后殺了我娘，今日，我便先殺了你收點利息！」

芊芊皺起眉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知道，要殺我的人，我是不會手軟半點的。」

沒道理別人想殺她，她還要手下留情。

雪華仰頭大笑，而後抬起了手中的劍。

「廢話少說。」

當初，她雖敗給了有蘇芊芊，卻也得到了妖神大人的賞識，成為了他的侍者。

妖神大人賜予了她功法，助她一飛衝天，等她解決了私人恩怨，就去妖神大人身邊侍奉他。

雪華執劍沖了過來。

芊芊跟她纏鬥在了一起，不知為何，她越看雪華的功法越覺得熟悉。

這似乎……就是聖女心法啊。

「看來，你也得到了妖神的眷顧。」芊芊試探道。

雪華冷笑一聲：「哼，你竟對妖神大人如此不敬，還毀掉了佘妄殿，你是想用這種方法引起妖神大人的注意嗎？痴心妄想。」

芊芊不懂她的腦迴路怎麼就繞到那裡去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確與妖神也有聯繫。

芊芊一掌將她擊退幾米遠，既然有人願意做那飛蛾，心甘情願自取滅亡，她也不必與其浪費時間了。

雪華一個不注意，便已經失去了芊芊的蹤影。

她恨恨地一跺腳，眼神陰毒至極。

「跑？你又能跑到哪裡去，你，有蘇縉雲，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忽然，地底冒出了黑霧迅速地纏繞上了她的身體。

雪華見怪不怪，並無半點驚慌。

然而這次的黑霧卻與以往不同，黑霧越收越緊，眨眼間就抽光了她身上全部的靈力。

雪華癱倒在地，原本白嫩的臉蛋此時爬滿了皺紋。

地底深處，忽然傳出一些細碎的響動。

慢慢地，那聲音越來越大，佘妄坡上的石子都在震動。

「碰！」

佘妄坡突然炸裂開來，一個渾身冒著黑氣的人沖了出來。

那人雙眸泛著血紅，嘴唇烏黑，一張臉卻是十分俊美。

「哈哈哈哈哈！」

男人仰天長笑。

妖民們本來被那炸裂聲嚇了一跳，但看清衝出的人的真面目后，都呆愣住了。

這人……似乎和妖神殿供奉的妖神雕像有些神似啊……

難道他就是……

雪華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滿眼敬慕眷戀地看著男人，跪地大聲道：「恭迎妖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