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她了

看上她了

鬼抓人的遊戲,羽夜夜玩得十分盡興。

雖然在曲逐陽的抵死不從下,她拿戒尺打他的時候沒有用左手,打完之後也沒有看到他有任何疼痛的反應。羽夜夜還是十分滿足。她甚至疲勞過度,一覺直接睡到天亮。

「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做?」羽夜夜坐在床上,睡眼惺忪,輕輕晃了晃腦袋。

「明日清晨,你在玄天山的山門口等著。」曲逐陽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羽夜夜飛快跳下床,來不及和雪冰峰的其他人打聲招呼,慌忙向玄天山的山下跑去。

守山弟子因為早已被叮囑過,看到羽夜夜離開,便沒有阻攔。

當羽夜夜的身影消失在守山弟子的眼中,其中一人自告奮勇道:「帝君救的那名人族姑娘下山了。我去將此事稟告天樞長老。你守在這裏。」

玄天山除了最強的帝君之外,有七位長老分別居住在玄天山七座主峰之上。

七位長老之首為天樞長老,居於龍吟峰。因為帝君負責仙界安危,玄天山的大小事務基本上皆由天樞長老管理。

天樞長老收到守山弟子的稟告后,立刻將此事傳音告知了青帝。

青帝聽到消息的時候,清冷的眸中一瞬間劃過一絲不解。

羽夜夜昨日與曲逐陽玩得很是開心。直至黃昏降臨,光線黯淡不足以照明,兩人才罷休。她為何會突然下山?

「逐陽做了什麼嗎?」青帝不禁思考了一會兒,沒有找到其中緣由。

青帝的眼前不經意浮現出羽夜夜昨日雙手環抱住自己的畫面,還有她在自己的懷中安穩睡着的樣子。他的眼瞼微微垂落,緩緩闔了一下。

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青帝的神情極為平靜。恍若剛剛只是一陣輕風掠過,帶走了他修長的睫毛上一粒渺小的塵埃,沒有在他的心中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

青帝伸出手去拿桌上的茶盞。在他碰觸到冰冷的盞沿的時候,他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凝滯了一下。

青帝微怔了下,緩緩攤開左手。昨日,他左手心上留下的紅腫還未完全消散。

**

玄天山山門。

山門前的偌大廣場上,羽夜夜淹沒在浩蕩的人潮中。她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張玄天山入門弟子甄選大會的參選帖。這是剛剛一名斜陽峰的弟子強硬塞到她手裏的。

羽夜夜望着上面飄逸的文字,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曲逐陽戲謔笑着的樣子。她眉頭一蹙,立刻將曲逐陽的幻影驅散。

她很感激曲逐陽的幫助,包括他擅作主張將自己的參選帖填上這件事。可是……

參選帖上只有四個問題:姓名,年齡,境界,入門理由。

姓名:羽夜夜。

沒有問題。

年齡:十六歲。

曲逐陽昨天問過自己,也沒有問題。

境界:完全沒有。

雖然這是事實,可是羽夜夜莫名覺得這四個字裏面飽含着曲逐陽特有的嘲諷意味。

入門理由:為了帝君的美色。

完全錯誤!

羽夜夜拿到參選帖的當下,當機立斷立刻要求重新書寫一份。

那名斜陽峰的弟子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神情一揚,語氣熟練說道:「重寫?不可能。這是副帖。所有的參選帖主帖都已經送到書閣保管。如果你們通過了甄選大會,拜師成功后,主帖會分別送到你們的各峰峰主手中。」

「各峰峰主手中?」羽夜夜怔住。

斜陽峰的弟子笑着眨了下眼睛,更加明確說道:「送到你們的師父手中。」

羽夜夜頓時僵在原地,甚至一瞬間有了下山逃跑的衝動。

黑歷史!甄選大會的參選帖絕對會是自己未來最大的一件黑歷史。

不知是不是羽夜夜凄慘的表情看着太過可憐,斜陽峰的弟子忍不住好言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其實,來玄天山的很多人的目的都是為了帝君的美色。只是,他們不像你那麼光明正大直接寫出來罷了。」

羽夜夜聞言震驚地望着他。她握緊手中的參選帖,支支吾吾問道:「你,你看過上面的內容了?」

斜陽峰的弟子給了她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大方承認道:「負責搬運參選帖的所有斜陽峰弟子都看過了。」

「你們只是負責搬運,怎麼能偷看。這是侵犯個人私隱。」羽夜夜立刻用力搖着他,試圖讓他因為眩暈失憶。

這下子,無論自己下不下山。參選帖上的入門理由一定都會傳遍整個玄天山,成為自己人生最大的黑歷史。

忽然,羽夜夜停下搖晃的動作,舉起手中的參選帖。她指著上面的文字,神情嚴肅,聲音認真道:「其實,這不是我寫的,是有人捏造。你看看這上面的字跡,熟不熟悉?」

斜陽峰弟子立刻將視線飄向遠處,一本正經答道:「不熟悉。」

羽夜夜試圖為未來肯定會出現的流言闢謠:「你看清楚。這是你們峰主的字跡。上面的內容完全不是真實的,是虛假的。」

聽到她的話,斜陽峰的弟子立刻和她拉開一大段距離,裝出一副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一板一眼說道:「這位選手,我們峰主怎麼會做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甄選大會即將開始。選手們的壓力大,我們都了解。這次就不追究你的誣衊之罪了。」

說罷,他逃也似地混入人潮之中溜了。

羽夜夜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喃喃道:「有其師必有其徒。」

她的眼睛緊緊盯着手中「為了帝君的美色」這七個過分飄逸的字,認真思考還有什麼挽救的辦法。

半晌,羽夜夜才心如死灰,自言自語道:「通過甄選大會後,進入斜陽峰門下。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關上峰門,把所有知情者都滅口。」

「道友這主意不錯,吾記下了。」忽然一個飄忽的聲音從她的身邊一掠而過。

羽夜夜一怔,連忙抬頭環顧四周。周圍的人都在彼此交談,她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剛剛的是幻聽嗎?」羽夜夜握著參選帖的手沒有任何緣由地輕顫了一下。她的心中莫名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曲逐陽再怎麼說也是玄天山七大長老之一。他還自稱自己是帝君之外,玄天山最強的人。更重要的是,玄天山還有帝君坐鎮。應該不會有事。」口中雖然如此說,羽夜夜的心依然砰砰亂跳個不停。

剛剛的那個聲音太過詭異。聲音聽起來是老者。可是,她不知為何又覺得是一個少年。

羽夜夜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振作起精神:「無論是不是幻聽,下次遇到曲逐陽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他,提醒他小心。」

她的話音剛落,頭頂的天空中響起震耳的煙花炸響聲。

剛剛還人聲鼎沸的廣場上立刻鴉雀無聲。

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的天空中清晰傳來:「玄天山入門弟子甄選大會即將開始。第一關是秘境逃生,只要諸位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逃生出來,就可以繼續下一關。」

曲逐陽的聲音在短暫的停頓后,再次響起:「開始!」

他的話音剛落,廣場上驟然浮現出耀目的光芒。人們紛紛看向自己腳下發光的地面。

「是傳送陣法。」有人立刻認了出來。

羽夜夜的目光卻依然定格在天空中。她本想看看曲逐陽是不是在空中某個地方,她的眼帘內卻映照出一幅地圖。

地圖上面清晰明確地標註了道路,河流和森林,有些地方還密佈著一些奇怪的黑色的點。最重要的是,上面用鮮紅色的文字十分顯眼地標註了出口。

除了羽夜夜之外,廣場上陸續有不少人發現了天空中的玄機。

當傳送陣法完全啟動,耀目的光芒遮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羽夜夜緩緩閉上眼睛,在心中將剛剛看到的地圖重新描繪了一遍。

當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身處陌生的秘境之中。羽夜夜環顧一圈周圍,重重咬了下緋唇。她的周圍沒有人,剛剛還人聲鼎沸的場景彷彿是假象一般。

「所有人的傳送地點都不一樣嗎?」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清晰的動靜。

羽夜夜神情淡然地回頭望去。下一瞬間,她面色劇變,轉身拔腿就跑。

片刻后,羽夜夜原先所站的地方被一隻巨大的熊爪重重拍出了一個大坑。

羽夜夜終於知道了地圖上密佈的那些黑點代表着什麼。是怪獸!比昨天曲逐陽這隻惡鬼還可怕的怪獸。

羽夜夜心神一凜。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了曲逐陽昨天特訓的意義所在。

沒有任何靈力的自己不可能打得過秘境之內的怪獸,想要過關只有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去。問題是,自己跑得過那些怪獸嗎?比如,現在緊追不捨的大黑熊。

羽夜夜飛快回首望了一眼:「咦?」

羽夜夜漸漸放慢速度。她的身後什麼都沒有。剛剛的大黑熊並沒有追過來。只有遠處傳來巨大的聲響,聽起來像是有人在戰鬥。

羽夜夜稍微安心,走到一棵樹后藏起來,大口喘息著恢復體力。她的目光不經意向上望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高遠的天空上浮現出一個沙漏的圖案。細沙正在源源不斷從沙漏的上方向下方流逝。

倒計時。從所有人進入秘境的那一刻,倒計時就開始了。

「斯巴達,變態……」羽夜夜忍不住重複昨天發泄情緒的話,拔腿繼續向前跑。

她剛剛跑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仰頭仔細打量頭頂的沙漏。她的雙眸中滿滿映照出細沙流逝的畫面,緋唇上下觸碰,似乎在自言自語說着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羽夜夜折下一根樹枝,在面前的土地上不停書寫起公式和數字。

「沙漏的體積……瓶頸粗細……」羽夜夜眉頭緊蹙。

她仰頭望向空中流逝的細沙,自言自語道:「這是投影嗎?那麼按照現實中的比例大小……」

密密麻麻的奇妙的公式和文字在樹枝下越來越多得書寫出來。羽夜夜的額頭上漸漸有細密的汗珠凝聚。她的眼眸中卻閃耀出異常奪目的光芒。

遠處戰鬥的聲音依然在不停響起,羽夜夜卻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她已經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

**

秘境之外。

玄天山弟子平日練劍的偌大劍場上,並排擺放着八面巨大的落影牆。落影牆上的畫面是秘境之內的實時場景。鏡頭隨機切換。

今日難得不用練劍的眾多弟子都好奇地在劍場上欣賞著未來可能會成為師弟師妹的人的逃生之旅。

「她在做什麼?」忽然,一人指著畫面中的羽夜夜好奇問道。

「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族,沒有任何境界。」人群中響起一個聲音答非所問道。

「那不是送死嗎?」有人輕笑道。

他的話立刻引起眾人一番鬨笑。最開始提問的人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普通的人族不可能從專為修仙者準備的秘境中逃生出來。在所有人的認知中,這簡直就與太陽從西邊落下一樣,是最基本的常識。

無論那個少女是誰,她都不可能活着走出秘境,更不可能與他們身處的修仙界有任何牽連。對於眾人來說。此時的羽夜夜和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於是,廣場上再也沒有人去關注羽夜夜在做什麼。

玄天山的大殿內,有一個身着蒼色衣裳的人卻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定定望着羽夜夜書寫的奇怪文字上。

突然,畫面切換到了別的地方。

那人蒼白的唇微微動了下,聲音有氣無力道:「切回來。」

負責切換畫面的弟子頓時愣住。

那人見畫面沒有立刻切換過來,眉心微微蹙了下。下一刻,他手指顫抖地拿起身邊的手帕掩住沒有血色的唇,劇烈咳嗽起來。

那名弟子立刻手忙腳亂地把畫面切回去。直到他聽見咳嗽聲漸漸止歇,才用力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

「參商,你對她有興趣?」曲逐陽目光玩味地看向身邊的參商。

參商雖然是七星峰的峰主。但是,因為身體羸弱,他平日很少離開七星峰。這一次秘境內的沙漏由七星峰製作,參商為了確認沙漏成功運作,這才會出現在大殿。

參商將手中染血的手帕慢慢收入衣袖內,神情淡漠道:「她在計算時辰。」

曲逐陽聞言好奇地看向羽夜夜所寫的文字上。過了一會兒,他放棄去理解上面的內容,直接問道:「你看得懂嗎?」

「看不懂。」參商語氣平平淡淡答道。

曲逐陽笑了下,問道:「你看不懂,你怎麼知道她在計算時辰?」

曲逐陽的話剛剛說完,從畫面中傳來少女歡喜的聲音:「明天辰時結束,誤差大概在半個時辰內。」

曲逐陽聞言,臉色微變。他銳利的目光立刻射向畫面中的少女。

少女正在揉捏著自己酸痛的手腕,語出隨意道:「以我的速度,距離出口最遠的距離也只需要三個時辰。晚上野獸出現的概率比較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半夜再走。」

參商緩緩站起身,喃喃道:「秘境的時間限制是明日辰時三刻。」

參商頓了下,對身邊的弟子吩咐道:「如果明日人還活着,告訴為師一聲。」

說罷,他轉身慢慢離開大殿。

曲逐陽望着少女用比昨日還快的速度飛快在林間不停穿梭,眼中浮現一絲褒揚之色:「能被參商看中,看來也不是那麼一無所成。」

「逐陽!」一個嚴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曲逐陽笑着扭過頭,親切喊道:「天樞長老。」

天樞長老一臉嚴肅,厲聲質問道:「為什麼帝君救的人會在秘境內?」

曲逐陽戲謔笑道:「她的參選帖上說,是為了帝君的美色。想必是為了帝君,連命都不要了。」

「休要胡言!」天樞長老怒道,「秘境兇險,關乎性命。她怎麼可能會主動去秘境送死。」

「關乎性命?」曲逐陽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在乎的是羽夜夜的性命,還是帝君救下的人的性命?」

曲逐陽掃了一眼八面落影牆上正在激戰的畫面,語氣不由冷了幾分:「秘境之中,可都是前來送死的人。在我的眼中,羽夜夜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

天樞聽到少女陌生的名字,眉頭一蹙,厲聲道:「她是人族,怎麼能和修仙者相比。踏上修仙之道的所有人都是抱持着死的覺悟參加這次的甄選大會。」

曲逐陽冷笑問道:「為什麼你覺得她沒有抱着死的覺悟參加呢?」

曲逐陽問完之後,迅速回頭看了一眼畫面上的羽夜夜,她的臉上還掛着天真的笑容。

曲逐陽眉毛輕輕挑了下,閉上了嘴巴。自己好像忘了告訴她,甄選大會會死人。

「天樞長老,您別生氣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曲逐陽聽到霜凝長老的聲音,眼中掠過一縷明顯的嫌惡之色。

霜凝長老微笑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羽姑娘雖然最近一直住在雪冰峰,卻與曲峰主私交甚好。她若是有什麼要求,曲峰主駁不開面子拒絕她,也實屬情有可原。」

天樞長老聽到霜凝長老的話,臉色一變,更加生氣道:「她一個人族,你竟然也去招惹。你!」

「夠了!」曲逐陽冷聲喝止道,「我看上了羽夜夜,所以蠱惑了她參加甄選大會。等着她入我斜陽峰,與我長相廝守,日夜恩愛。」

曲逐陽用毫不掩飾的嫌惡目光看向霜凝長老,冷聲問道:「老太婆,這樣夠了嗎?」

霜凝長老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她冷著臉,轉過頭去,直接無視曲逐陽的挑釁。

天樞長老一臉驚訝。他以為曲逐陽只是職責所在,為了查清羽夜夜的底細才接近她。沒想到短短几日,曲逐陽就真的看上了她。她明明只是一個人族。

天樞長老氣息有些不穩道:「師徒之戀,這……」

曲逐陽冷笑着打斷天樞長老的話:「有背倫理?那又如何。我曲逐陽看中的女人,別說是師徒之戀,哪怕她是魔界的魔女,我也不在乎。」

「放肆!」天樞長老頓時一聲厲喝。

曲逐陽冷哼一聲,衣袖重重一拂,轉身迅速出了大殿。

大殿內外頓時鴉雀無聲,無人再敢言語。

打破安靜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行度。

他語氣平和道:「天樞長老。你清楚逐陽的性子。他剛剛說的都是氣話。他與那位人族姑娘之間並沒有不清不楚。此事,我知道一二。那位姑娘確實是自己主動參加的甄選大會。」

行度頓了下,神情黯淡了幾分道:「人族之中想要踏入修仙界的人不計其數。這麼多年,我們都見過。那位姑娘不過是其中一人罷了。」

天樞長老的神情一滯,臉上的怒氣漸漸平息。他看看行度,又看看曲逐陽拂袖離開的方向,重重拍了拍身邊的桌子,長嘆一聲道:「哎。你怎麼不早說。逐陽也是。他這性子若是不改,以後要吃大虧的。」

霜凝長老氣定神閑端起身邊的茶盞細細品茗了一下。她微微抬起眼眸,狀似無意地淡淡掃了一眼笑容溫和的行度。

曲逐陽冷著臉離開大殿。當他走到一處無人之處,他臉上的神情頓時恢復如平日一樣歡樂。

曲逐陽深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輕笑道:「果然應該早點發火,這樣就可以趁機離開那個臭氣熏天的大殿。」

曲逐陽望了一眼劍場上的落影牆,目光定格在少女薄紅色的身姿上,語氣罕見得正經了許多:「我話都放出去了,你可千萬別死啊。我可不想被人以為自己在過什麼鰥居生活。」

**

羽夜夜聽不到曲逐陽的話,卻和曲逐陽有着同樣的願望。她只求自己別死,可以一切如計劃進行。

可是,她望着眼前幽深的洞穴,雙腿不停打顫。

自己好像進入了死亡的洞穴。

半個時辰前,羽夜夜在尋找藏身之所時,被一隻奇怪的大鳥追。她隨機應變躲進了一個洞穴內。可是,那隻大鳥竟然用它的翅膀把洞口堵住了。

羽夜夜將手中當武器使用的木棍當作探路的道具,小心翼翼試探著向洞穴深處前進。她越是向前走,心中越是恐懼。

這裏好暗,腳下一片潮濕。她甚至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想像,自己很快就會發現屍骸的畫面,以及未來有人發現自己屍骸的畫面。

忽然,一束微弱的光晃過羽夜夜的眼眸。長久處於黑暗中,她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飛快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羽夜夜望向光源的方向,伸手從暗處摸索出一塊趁手的石頭。

她深呼吸幾下,在腦海中不停想像出去之後可能會遇到的危險。如果是怪獸之類,跑得過的就跑。如果是怪鳥之類會飛的,自己跑不過就躲回洞穴內。

羽夜夜自覺做好了一切應對措施。她一隻手拿着棍子,一隻手握緊石頭悄悄向外探出腦袋。

外面的場面卻出乎她的意料。她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鳥窩,窩內只有一隻拳頭大小的白色雛鳥在嘰嘰喳喳叫喚。一隻漆黑色的蛇盤踞在鳥窩邊,正吐著舌信準備一口吞掉雛鳥。

羽夜夜出現的剎那間,蛇的目光轉動了一下轉向她,雛鳥楚楚可憐的黑眼睛也滴溜溜望向她。

羽夜夜沒有絲毫猶豫。她手中的石頭在蛇扭曲身體的瞬間,準確砸向了它的腦袋。下一瞬間,她用手中的棍子飛快衝它的七寸之處用力敲了一下。緊接着,她的動作沒有一絲猶豫,直接用木棍將暫時處於眩暈狀態的蛇給挑飛了出去。

當扭曲的條狀物落向遠處的高空中,不停向下墜落。羽夜夜雙腿一軟,頓時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她的身體不停發抖,眼眶一片濕潤,眼角隱隱閃現出晶瑩的淚光。

過了許久,羽夜夜迎著對面劇烈吹來的大風,才發現這裏是一處山巔上的鳥窩。

「嘰嘰!」清脆的聲音在她的身邊響起。

羽夜夜慢慢轉過頭去,看到了之前那個快被吃掉的雛鳥。羽夜夜顫抖着手指摸了摸它的羽毛。光滑,柔軟,讓人愛不釋手。她心中滿溢的恐懼淡了幾分,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雛鳥十分享受地縮了縮脖子,扇動着還帶着絨毛的翅膀,毫不怕生地坐到了羽夜夜的懷裏。

羽夜夜輕笑道:「你的運氣真好。我最怕的動物就是蛇。所以,我特別練習過野外遇到蛇的時候,如何……」

羽夜夜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她的手輕輕撫在雛鳥的身上,緩緩倒在了地上。沒過多久,有規律的呼吸聲響起。

白色的雛鳥在她耳邊嘰嘰喳喳了半天,見她沒有動。它便也在她的懷裏倒了下來。

很快,雛鳥的腦袋耷拉下來,也完全陷入了美麗的睡夢之中。

天空中沙漏有條不紊地流逝。太陽漸漸西斜,黃昏即將降臨,遙遠的天邊染上了一抹如血的殘陽之色。

羽夜夜是被劇烈扇動翅膀的聲音和強勁的風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感覺到自己被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着。

羽夜夜將懷中的雛鳥當作抱枕摟着,仰頭望向頭頂。

一隻巨大的白鳥頓時浮現在她眼中。白鳥看到羽夜夜蘇醒過來,翅膀扇動得更加劇烈。

羽夜夜伸手向身後摸索可以用的武器。她這才驚覺,自己的石頭和木棍都給那條黑蛇殉葬了。

羽夜夜沒有找到武器,卻驚醒了懷中的雛鳥。雛鳥晃了晃腦袋,立刻向頭頂的大鳥嘰嘰喳喳個不停。

羽夜夜交互打量著一大一小兩隻鳥,喃喃道:「好大的體格差。」

她的話音剛落,頭頂的大鳥向下降落。籠罩在羽夜夜身上的陰影愈加濃郁。

自己要被一隻大鳥活活壓死了。在這一瞬間,羽夜夜想起了自己曾經被巨大神龜壓死的畫面。悲劇的歷史出人意料得相像。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大鳥用翅膀將羽夜夜推到了自己的背上,連帶着那隻小雛鳥也跳到了羽夜夜的懷中。

還沒等羽夜夜反應過來,巨大的振翅聲在她的耳畔響起。羽夜夜連忙抓住大鳥的羽毛,小雛鳥則用爪子扯住了她的衣裳。

下一瞬間,大鳥振翅飛向高空。

迎面而來的勁風吹響羽夜夜的衣裳,頃刻間吹亂了她柔軟的髮絲。清新的空氣頓時將她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陰霾一掃而空。

羽夜夜拍了拍大鳥的背,笑着指著一個方向問道:「你可以送我到那裏去嗎?」

她的話音剛落,大鳥立刻變換方向,向羽夜夜所指的地方飛去。

羽夜夜望着遠處漸漸變大的出口,心神漸漸放鬆下來。

她沒有發現出口附近有一群人也在仰望逼近的大鳥。

「是千里白雀。」有人認了出來。

「射殺掉!那裏是熔漿,它將屍骨無存。」一人發號施令道。

下一瞬間,奪命的光芒從地面射殺向高空中的一人兩鳥。喜歡師父總以為我暗戀他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師父總以為我暗戀他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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