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第 153 章

微涼成了上仙后便日日住在暗香疏影內,每日也不再出門更甚至連床榻都下不了,當真是印證了雲殊的一番話。

不過他不出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魂魄見光還是會有些疼,待在暗香疏影便不用擔心這些,所以漸漸的他也就不怎麼願意出門了。

這日清晨,他是在一股暖流之中醒來,睜眼時還有些迷迷糊糊以至於看着屋頂的輕紗回不過神來。

待回神之際才瞧見了倚在他身上的人,此時的雲殊墨發染著汗漬披散在兩人的身側,精緻的鳳眸裏頭染著令人着迷的笑意。

「神君?」他看着眼前美到令人窒息的雲殊又失了神,好一會後才啞著聲喚著。

雲殊聽着身下人傳來的輕喚應了一聲,然後才低眸吻了他的唇瓣:「醒啦,還要嗎?」

「恩?」微涼迷迷糊糊的有些不解,可察覺到湧入腹部的暖源時卻又知曉他在說什麼了,緩緩閉眼摟上了他的頸項:「要。」應了。

其實他這會兒真的已經很累了,這些天幾乎夜夜都要鬧到自己昏睡過去后才會消停,第二日清晨便又是一番折騰,讓他有些吃不消了。

可雲殊讓素雲日日都備着葯膳養著,居然還真是日日都能承受,他都沒想到自己這具身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雖說他知道這麼日日行事確實有些不好,可看着雲殊每日都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樣他又有些不捨得拒絕,畢竟這人都有五十萬年沒有開過葷了。

所以,這葯膳還得吃,不僅得吃還要再吃些別的,不然他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午後了,微涼撐著酸痛的身子坐起了身,被褥順勢落在了腰際露出了他染著許多紅痕的身子來,紅梅似血,精緻絕美。

他看着空蕩蕩的身側便知雲殊已經起了,也不再多想掀了被褥準備下床。

可才有動作便覺得一陣酸痛襲來,竟是疼得他連指尖都泛起了白暈。

「不能再讓神君這麼胡鬧了,方才睡過去后也不知又被鬧了幾回,真真是不知道節制。」他有些無奈的出了聲,眼中更是染滿了擔憂。

清晨那會兒還不想拒絕雲殊,可是這會兒渾身酸痛卻告訴他在這麼下去,自己怕是連葯膳都補不回來了,遲早累死。

在心裏頭想了好一會兒后他卻又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氣:「算了,讓素雲多備些調理的吧,神君......唉......」

只能由着他了。

下床的時候已經是片刻之後了,身子早已經被清理乾淨,可行事後留下的癥狀卻是半點沒有消散反而還有些嚴重。

走路的時候有些顛簸,若不是衣裳遮著恐怕都能發現他行走時,雙腿都在顫抖。

吱呀——

推門聲傳來了,雲殊從外頭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屋中的微涼。

他笑着就走了過去,將人摟着抱了起來回到了床榻邊上:「這是不疼了,都能下床了,恩?」說完后還故意伸手掐了掐微涼的后腰,很是曖昧。

「別鬧,疼著呢。」微涼無奈的將他胡亂動作的手給攔下了,眼裏頭卻帶着一抹嬌柔,這讓他此時的動作一點也不像是在拒絕反而是在迎合。

雲殊一見哪裏忍得了,低眸便吻了上去,直將人鬧的又給斷了片。

淺淺地纏綿很快便結束了,他摟着人坐正了一些,指尖拂過微涼麵容上的碎發,這才出了聲:「一會兒帶你去見個人。」

「誰?」微涼這會兒也清醒了,將自己凌亂的衣裳又給扯了回來,眼中帶着疑惑。

不過很快他便知道了,原來竟是個熟人。

凡間這會兒還是大雪,微涼跟着雲殊緩步走在雪地之中,一路行來留下了淺淺地腳印。

許是因為大雪的原因,天色有些暗淡好在還是能夠看清,就是路不好走。

「你確定她在這兒?」微涼好奇的就去看走在邊上的人,見雲殊的髮絲上已經沾染了許多的碎雪心裏頭有些泛酸,伸着手就開始將上頭的雪花都給拂去了,噘著嘴道:「怎麼這麼多雪。」

雖說這雪神早已經換了人,可是他就是不喜歡那個人的一點東西染在雲殊的身上,這會讓他覺得噁心。

意識到這兒,他手下的動作也加重了起來,可雪這般大,一時間竟然還理不幹凈。

他有些氣惱的停下了步子,眼裏頭染滿了不悅。

「怎麼了?」雲殊見他停了步子也跟着停了下來,此時又見微涼一臉的不悅只覺得很是可愛,笑着伸手撫上了他的面容:「小傻瓜又吃什麼醋,恩?」

微涼輕哼著撇過了頭:「我才沒有吃醋,那又不好吃。」

「還說沒有,這醋味兒酸的都飄十里了。」雲殊有些無奈的親了親微涼的額頭,又將人往懷中抱了一些替他擋去了風雪,道:「乖,一會兒就到了,聽話。」

他輕聲哄著,可微涼卻是一點也不領情,轉了身鬧着,惹得雲殊一點辦法也沒有。

可誰讓這是自己寵著念著的人呢,所以沒辦法也得哄著。

「那你背我去。」微涼聽着耳邊的輕哄,心裏頭才算消了鬱氣,纏着雲殊要背着。

沒轍,雲殊也只好將傘遞給了微涼,背着自家小媳婦去了前頭。

兩人很快就到了一處農舍之中,因着下雪天農舍裏頭顯得有那麼一些清冷,積雪落了一個院子。

可饒是被積雪所覆蓋可仍然掩不去院子裏頭那濃濃的血腥味,就好似這兒才有過一場屠殺,重的令人惶恐不安。

微涼從雲殊的髮絲間探出了頭,在嗅到血腥味的時候皺起了眉:「她死了?」

這麼重的血腥味,雲殊又將他帶來了這兒,這讓他不由得覺得這人怕是已經死了吧。

不過雲殊卻是搖了搖頭,微涼見狀便不再說什麼了,而是趴在他的身上跟着進去了。

隨着兩人的入內,屋子裏頭傳來了聲音,屋門被推開就見一名身着棉布衣手持屠刀的人走了出來。

那人生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可瞧見是雲殊時慌忙收了動作,笑呵呵的出了聲:「公子來啦,都給您留着呢,公子你看你要哪只?」說着就迎着他們二人進去。

微涼在入門后便從雲殊的身上下來了,他看着屋中的擺設,雖不是什麼值錢之物可看着也不是太過破爛,倒像是個會過日子的。

「是公子來啦嗎?」屋子裏頭又傳來了聲音,這回出來的卻是一名婦人,穿着整潔行為得體,瞧著到不像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女子。

雲殊並沒有理會那名婦人而是側眸去看身側的屠夫,低聲道:「帶我去瞧瞧。」

「好,好。」屠夫得了話笑着就迎着他們去了後頭。

後院裏頭養著幾頭豬,一股惡臭迎面而來竟是掩去了方才的血腥味,微涼慌忙就拉着雲殊的衣裳遮去了那股子惡臭,可眉間卻是皺的越發緊了。

「都在這兒了。」屠夫指著圈裏的一群小豬仔,笑着說道。

站在邊上的雲殊見狀點了點頭,然後才丟了一錠銀子給他:「先下去吧,一會兒選好了再告訴你。」

屠夫一見手裏頭的銀子,哪裏還去管他們要選哪只,這可比大豬都值錢了,笑着便離開了。

微涼看着屠夫離開低了身就去看圈裏頭的小豬仔,就見其中一隻小豬仔一個勁的躲到了角落中,也不知是在懼怕着什麼。

他看着那隻不斷顫抖的豬仔一下就認出來了,眼裏頭染滿了笑意。

只是他很快又有些疑惑了,那隻豬仔的模樣一看就是認得自己,可當初投入畜生道的時候不該是喝了孟婆湯嗎?

難不成沒喝,誰這麼大膽敢讓她不喝。

意識到這兒,他抬眸去看雲殊,疑惑地道:「她好像記得我們,沒有喝孟婆湯嗎?」

「恩,本君讓地府革去了她喝孟婆湯的條例,高興嗎?」雲殊說着便捏了捏微涼的鼻尖,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模樣時,又道:「方才不過就是沾了一點雪你都能吃醋,如今還吃嗎?」

微涼伸手拍下了雲殊作亂的手:「吃,為什麼不吃,神君的身子當然只有我一個人才能碰,其他人誰都不行。」面上雖是一副生氣吃醋的模樣,可心裏頭卻是高興的厲害,以至於看向那隻躲閃的小豬仔時都不覺得那麼礙眼了。

當初雪神就這麼去投胎他還是覺得有那麼一絲不解氣,畢竟自己被她害的這般慘,可她卻能一碗孟婆湯什麼都忘了。

如今雲殊卻是為了自己革去了雪神喝孟婆湯的機會,讓她生也記得死也記得,這才真正有那麼一些解氣了。

想到這兒,他伸手指向了那隻角落中的小豬仔,笑着道:「聽說小豬仔烤著吃特別好吃,神君我都沒有吃過呢,我想吃,好不好?」說着便靠在了雲殊的懷中,撒起嬌來了,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惹人憐愛。

只是一直以來都極寵微涼的雲殊這回卻是不同意了,伸着手就將人抱入了懷中,青衫擋去了他的身影,冷著聲道:「不準!」

一想到微涼會吃下雪神他便覺得渾身都難受,攬著人就要往外頭行去。

以後不準再吃肉了,不準吃了!!

「啊,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吃!!」微涼不滿的開始鬧了,目光卻是一直盯着小豬仔,眼裏頭滿是星光。

雲殊一見微涼一副饞貓的模樣氣得越發惱了,伸手就遮住了他的眼,氣急敗壞地道:「不準,本君說不準就是不準!」

而他們兩人的打鬧很快就迎來了屋中屠夫的注意,他慌忙就走了出來,一見微涼被雲殊抗在身上不由得咽了咽唾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了。

只是他還沒有開口,微涼卻是出了聲:「我要那隻,我就要那隻,你若不給我,今日不用同我睡了。」

「你說什麼!」雲殊氣的險些將人丟出去,鳳眸裏頭染上了冷意:「你為了她同本君說這些,本君看你是皮癢了,欠收拾!」

話音落下之際,微涼卻是停了動作,他紅着眼哭了起來,邊哭還邊嚷着:「你不疼我了,神君你不疼我了,你還凶我!!」說着哭的越發厲害了,那眼淚就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顆的就往下掉。

雲殊雖然沒有看到,可那聲音還是隱隱能聽到,心裏頭一陣無奈只得看向了屠夫:「就那隻吧,你夫人會做乳豬吧,加錢。」

「哦,哦,好。」屠夫一臉懵懂的就去抓豬了。

至於方才還吵鬧的兩個人已經被迎著坐在了屋子裏頭,微涼哭喪著臉坐在邊上,一張小臉上佈滿了淚水,我見猶憐。

「你就可勁哭吧,別夜裏頭哭不出來了,不要來求我。」雲殊伸着手就開始抹微涼臉上的淚水,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無奈。

他可算知道了,微涼自從坐了這上仙位來,什麼都沒有學會到是把要挾自己的事學了個精通,這是捏准了自己看不得他掉眼淚呀。

微涼一聽知道自己的計謀又被識破了,眼淚也不掉了但仍是傲氣地坐在那兒,等著雲殊給自己抹眼淚,嘴角更是忍不住揚了起來:「哭不哭小仙不知道,不過小仙知道神君定是極喜歡夜裏的哭聲,神君要聽聽嗎?」說着他捏住雲殊的手便往自己的衣裳裏頭探,眼中染滿了笑意。

而他這麼一副動作可是將雲殊給嚇著了,伸手就將他的動作都給攔下了,接着又去看外頭的屠夫,見他們沒有發現才低下了頭。

看着微涼笑顏漣漣的模樣,一把掐住了他的臉頰,惱著聲道:「沒臉沒皮,今晨沒把你餵飽嗎?」

「沒有。」微涼說着便搖了搖頭,一副小地痞的模樣,惹得雲殊嘆氣連連。

也在這時,屋外傳來了刺耳的豬叫聲,一聲聲極其難聽。

微涼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那隻正在被宰殺的小豬仔,下一刻抬手丟了個術法出去,將她的命給保下了。

接着他才站起了身,側身出了門去了前院。

跟着一同出來的雲殊看着微涼低沉的模樣,笑着將他摟在了懷中,靠在了他的頸項邊上:「你不是想吃而是想她也受燃火焚燒,對嗎?」

「我痛過的她也必須痛,只有痛過了才能談原諒,再者我從未想過原諒她。」微涼沒有反駁,又道:「我們走吧,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自己想看的已經看到了,從今往後同她再無瓜葛。

兩人很快便離開了屋子。

至於被屠夫處理的小豬仔眼裏頭染滿了絕望,更有一滴清淚落了下來,想來定是後悔了。

微涼又沒皮沒臉的讓雲殊背着回去,他沒有回天宮而是就這麼讓雲殊背着在小路上行走。

寂靜的田園被一片白雪所覆蓋,唯有兩人緩步走着,顯得很是平靜。

「神君。」微涼趴在雲殊的身上喚著,在得到雲殊的輕應后他笑了起來,道:「你說,人活一輩子是為了什麼?」

雲殊聽聞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會兒,才開了口:「其他人本君到是不知,不過本君活一輩子想來定是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賊貓。」

「哦。」微涼乖乖地點了點頭,可眼裏都是笑意,片刻之後才貼着他的耳畔出了聲:「我也是。」

他們的故事開始於雪天,結束於雪天,興許有一天凡間會有人記着他們兩人之間的情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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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後一更了哦。

當初出這本文的靈感是因為自己看到了一張圖,一張破舊龍王廟的圖。

當時就在想,興許裏頭就有一個小龍王正對着一顆饅頭犯愁,是吃呢還是不吃呢?

感謝所有小可愛看到這兒,也感謝小可愛們看到了小龍王和神君之間的故事,雖然過程很苦可是他們終於在一起了(*^▽^*)

偷偷說一句,隔壁師兄文也開坑嘍,希望小可愛們多多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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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媳婦在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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