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他

保護他

第二天,熊赳赳吃過午飯,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準備和蘇靜一起趕下午的飛機,可收拾了一陣子,卻發現身份證不見了。

想來想去,大概是昨天報案登記,忘在了派出所的辦事大廳里。她看時候還早,準備打車過去取一趟,畢竟沒身份證也上不了飛機。

蘇靜擔心自己女兒的精神狀況,也跟着去了。

熊赳赳到那裏的時候,江逢已經值完夜班回去休息了,她在失物招領處的玻璃箱裏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身份證。

整個旅遊區的遺失物品都在這個大箱子裏,稀奇八怪什麼都有,熊赳赳竟然看到一塊小豬佩奇的手錶,關鍵還是大人手腕的尺寸,也不知道是哪個童心未泯的成年人丟的。

熊赳赳攥著自己的身份證往外走,這時保潔阿姨抬着個紙箱子從她身邊路過,那箱子裏全是垃圾,看着還挺沉的。

熊赳赳見阿姨搬的費勁,本着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優良傳統上去搭了把手。

「小姑娘,真是謝謝你了。」

熊赳赳和保潔阿姨哼哧哼哧的把紙箱子搬到後院,又抬手把箱子裏的垃圾全倒在了垃圾桶里。

「阿姨,這兒沒實行垃圾分類嗎?」熊赳赳扑打着手上的灰問道。

保潔阿姨拿着個像閏土手裏插猹的叉子一樣的物件,在垃圾堆里來回翻登著:「先倒進去,我再分。」

就在熊赳赳覺得功成身退轉身欲走的時候,只聽叉子和垃圾堆里一個堅硬的東西碰撞了一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保潔阿姨操著一口純正的重慶方言低語咒罵:「哈批,這破石頭在箱子裏啊,怪不得這麼沉。」

熊赳赳眼神瞟過去,竟然是她留在派出所的龍蛋,現在已經被當垃圾扔了出來。

說好會好好保存在派出所的,人民警察怎麼也這麼陽奉陰違的。

熊赳赳雖然接受了龍蛋確實是塊破石頭的事實,但見它就這麼被扔在垃圾堆里,忽然心裏空落落的,覺得很對不起它。

熊赳赳三步並兩步走上去,彎下腰從垃圾箱裏抱出了那塊石頭。

「哎呀小姑娘,這多臟呀,可撿了。」

保潔阿姨揮着鐵叉子想要制止熊赳赳的行為,但是耐不住她動作快,已經把石頭抱在了懷裏。

「阿姨,這石頭怎麼扔了?」

熊赳赳摸了摸那石頭,上面已經有鐵叉子劃過的痕迹,深深的一縱,如果這真是個龍蛋,那它得有多疼。

保潔阿姨以為熊赳赳喜歡這種形狀的石頭,隨口道:「這是昨天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姑娘留下的,說是什麼龍蛋,聽說鬧了好一陣子。本來小江警官把這石頭放的好好的,但是所長說派出所里不能擺些稀奇八怪的東西,就讓人扔了,沒想到扔在了這個箱子裏,怪不得這麼沉。」

熊赳赳聽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尷尬的無所適從,只能不停地摸著懷裏的石頭,保持着已經僵掉的笑容。

阿姨看熊赳赳沒說話,只是不停地摸石頭,笑着說:「反正是不要的東西了,小姑娘你要是喜歡就拿走吧,不然被拉去垃圾填埋場也是埋掉。」

熊赳赳想着這石頭在她夢裏封印的地方那麼光怪陸離神奇不已,現在要是被埋在垃圾堆里,那它得有多傷心。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救石頭一命是不是也得有個一級兩級的,熊赳赳這麼想着,和阿姨道了個謝,把石頭抱走了。

留個紀念也好,算是小寨天坑的特產了。

蘇靜看熊赳赳拿個身份證的功夫把那破石頭又抱了出來,很是不高興。

不過熊赳赳倒是恢復了正常,說只是想留下它做個紀念,蘇靜看着十幾斤的大石頭,眼神複雜的很,卻也沒多說什麼,任憑熊赳赳把石頭帶去了機場。

蘇靜去換登機牌,熊赳赳由於膝蓋摔破了,只好抱着石頭在候機廳等著。

大廳里人很多,可能都是湊十一小長假來旅行放鬆的,但看着人來人往全是倦怠的面容,熊赳赳覺得他們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放鬆,可能只是來看了看人山人海。

熊赳赳困了,昏昏沉沉的,她決定上了飛機之後好好睡一覺,因為在交通工具上睡覺真的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就在熊赳赳眼皮打架的時候,忽然,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謝你撿我回來。」

熊赳赳覺得自己大概是瞌睡蟲上腦,幻聽了,沒在乎那句話,接着閉目養神等蘇靜回來。

「你是要把我帶回家嗎?你家有很多那種好吃的果子嗎?」

熊赳赳猛的睜開眼,她沒幻聽,懷裏的石頭真的在說話。因為只有那隻傻龍蛋才會在這種時候還惦記着吃果子。

「你大爺的,你真的會說話,那你在派出所為什麼不吭聲?」

熊赳赳周遭的人被她那忽如而來的怒氣震的要不停住匆忙的腳步,要不就是伸脖觀望。

熊赳赳就這麼第二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像個被圍觀的猴似的,對着一塊石頭罵罵咧咧了半天。

路過的人以為她在戴着耳機和男友吵架,所以只聽了個大概,也沒過多關注內容,畢竟誰還沒個鬧心的對象哪。

熊赳赳罵夠了,那龍蛋才慢悠悠的開口:「我不想和他們說話。」

「作為一個蛋沒能不能不要這麼傲嬌,你不想和他們說話你就想和我說話了?我是招誰惹誰了,用的著一個龍蛋pickme啊,你知道我被當了一天神經病嗎!」

「神經病啊,說話這麼大聲!」

熊赳赳旁邊坐着的中年商務男終於按奈不住了,畢竟他電話里傳說中幾個億的生意被打斷了好幾回,這才回嘴罵了熊赳赳一句。

熊赳赳很是不好意思,抱着龍蛋飛速跑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劈頭蓋臉的問了起來。

「所以你是會說話的?還是每天只能說十句?真是你帶我出的天坑?」

龍蛋似乎很珍惜自己說話的機會,這次說的尤其多。

「我現在是每天只能說十句,也不知道為什麼能衝破封印帶你出來,可能是你的掉落改變了封印陣型,所以既是我救了你也是你救了我,現在我封印屏的障被損壞了,希望你可以保護我一段時間。」

熊赳赳嘴角抽搐了一下,腦袋飛速運轉了四點七三秒。

「保護你有什麼好處?」

她熊赳赳是什麼人,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躺屍到底,虧本買賣自然是不會做的。

龍蛋沉默了半晌,還是慢悠悠道:「等我恢復法力了,能實現你的願望。」

聽了這話,熊赳赳心裏的小算盤扒拉的劈啪作響,這分明是撿了個阿拉丁神燈,她已經開始憧憬自己走上人生巔峰的場景了。

「一言為定,我以後罩着你。」

龍蛋似乎沒聽懂熊赳赳的話。

「不用拿東西罩着我,在我殼子上封印解除之前保護我就行了,還有,我的身份請替我保密。」

熊赳赳很鄭重的點了點頭,但想到龍蛋看不到,又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好!」

「謝謝!」

就這麼着,龍蛋用完了自己今天的指標,恢復成了一塊破石頭。

熊赳赳妥妥的精神抖擻了,她一方面感嘆自己竟然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拿到了如此讓人匪夷所思的劇本,還是真人騷劇本。另一方面以一種大義凜然的心態看待這個世界上可能唯一存活的龍蛋,如果保護好它,那她熊赳赳可是在給全人類做貢獻啊。

這麼想着,她忽然覺得自己宛如一個在世界末日拯救地球的大英雄。

但後來又一想,萬一是個霸王龍,體型太大養不起怎麼辦。

算了,等養不起的時候再上交國家,國家如此深明大義,還養不了個恐龍?指不定還會給自己頒個好市民獎啥的,百利而無一害。

自己養了個龍,想想就刺激。

龍蛋本來上飛機很順利,但熊赳赳同學總想鬧點么蛾子,在過安檢的時候再三向安檢人員確認他們有沒有掃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導致龍蛋來來回回過了三遍安檢機才被她像捧遺照一樣捧上了飛機。

然後,這顆龍蛋就這麼安安穩穩的在熊赳赳家的客廳里擺了三個月,直到她放寒假回家。

寒假期間熊赳赳會時不時的給它投喂兩個西紅柿,但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導致龍蛋用它每天僅有十句的KPI抱怨了好幾回。

蘇靜覺得熊赳赳自打天坑之旅回來一直不太正常,總是往那破石頭上淋西紅柿汁,還老是跑它面前自言自語,導致蘇靜有了再去帶她看心理醫生的想法。

但奇怪的是,自從蘇靜提了這麼一嘴,熊赳赳卻立刻變了個人一樣,渾身帶刺,堅決不從。

蘇靜怕刺激到她,便沒再多提。這不提吧,熊赳赳反而正常了。不再找那石頭說話,卻還是堅持說那破石頭是龍蛋。

一來二去,蘇靜發現,熊赳赳只是在逗她玩,所以又恢復了往日她們母女間該有的歡樂。

熊赳赳太了解蘇靜了,想要龍蛋安安穩穩的在自己家待着,一定要另闢蹊徑,用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越說它是龍蛋,她媽就越不會相信,和自己母上大人斗,不用點攻心計怎麼行哪。

萬一哪天龍蛋無聊了,真的和蘇靜說上一兩句話,那到時候熊赳赳的心理建設做的也差不多了,總不至於把她媽嚇暈過去吧。

所以,龍蛋能在自己離家上學的三個月期間安然無恙的待在她家,全靠熊赳赳反向思維的鬥智斗勇。

可是放了寒假,全天下的小孩在父母眼裏都是『三天香』。剛到家的前三天還寶貝長寶貝短,但凡超過這個期限,那皆是臭狗屎。

晚上不睡早晨不起,只玩手機不愛學習,熊赳赳家的怒火,已經遷怒到了那個擺在客廳的破石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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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蛋就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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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衣櫃里藏了個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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