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的是令牌

他們要的是令牌

「從江南來的十六衛?」

「自然。若不是路上耽擱,該在昨晚便到的,最遲今早必然趕到驛站。」十三郎健步如飛,快的叫白蘭都有些跟不上。

白蘭立刻站住了,那麼以逸待勞,藏好了等十六衛的接應便是了。

「何不躲起來等著便是了。」

「若是這樣輕巧便行得通昨晚就不該躲。你不是也曾說過,不肖多久,黃文德必定能找到我等。不如先出來想法子出去。」

「殿下,我有一計,或可化險為夷。」白蘭追上去小聲說道,如今知道後有援軍,那麼他們便又有了生機。

「哦?」十三郎停住腳步,神情為之一振。

白蘭叫十三俯首過來,在殿下的耳邊低低說了心中已經打下的腹稿。

兩人籌謀未定,便聽見有人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白蘭便一把扯過十三郎兩人隱在一個拐角處。

粗布短衫從牆角一閃而過,來人原是馬夫。

馬夫匆匆忙忙直奔馬廄而去,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窩在牆角處按兵不動。

不一會功夫馬夫將馬廄里牽出幾十匹馬全部牽出來牽往北門方向去了。

白蘭細查之下,見馬夫牽出來的馬都是南衙禁軍棗紅色的戰馬,不由暗暗揣度,難道是禁軍要出驛站?

十三殿下聽了白蘭的話精神大振,此刻頗有意氣奮發之態。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鄭重其事的將令牌交到白蘭手中:「女軍師,你附耳過來,細細說與你。」

「是」白蘭連忙將耳朵貼了過去,秀眉微微蹙起,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換著。

殿下說完對著白蘭微微一笑。

「殿下萬自珍重,奴一定不負所托。」白蘭說完小心翼翼的將黑色令牌和火牌放在一處。

昨日他們的車隊由東門而入,他們夜間逃至後院,以常理來揣度,自是北門是最近的。

兩人小心翼翼的轉至北門,遙遙一望心便沉下去了。

南衙禁軍的首領黃將軍正守在北門,他高大威武的在門前一立,好似一個門神一般,黧黑的臉上殺氣騰騰。

「此人身手如何?」白蘭和殿下尋了隱蔽之所躲藏起來,白蘭仰著頭低聲問道。

「自然是在你我之上。」

「廢話!」這話剛出口,白蘭便知道自己造次了,忙軟下來道:「殿下,這個我難道不知?我問的是他……」白蘭氣結,論身手就她和十三殿下這樣的,只怕這黃將軍能隨手幹掉四五個,硬拼從來沒有想過,只不過是要探探這人的底細罷了。

「文德第四年的武舉你可聽過?姓黃的便是那一科的狀元。自來殺人如麻,有萬夫不當之勇。」

新皇登基之後改年號為文德,文德四年是武舉第一次開科取士,黃文德便是那一年的武狀元。白蘭的父親白豫西也是那一年中的武舉,不過其父乃是第三甲第十七名,遠不及黃文德當時的風光了。

實在被這名頭震住了。

「轉去西門。」白蘭當機立斷便要扯著十三郎折回。

卻不料腳下帶起了響,白蘭何等警覺,小小身影嗖的一下便縮在了陰影了。

因為十三郎的寬衫大袍已經被那人捕捉在眼中,整個人已經立在了禁軍的視線之中。

既然已經現身,殿下自然大步流星的朝著正院子空地之所走過去。

白蘭窩在拐角的陰影里一動不動,無需殿下多言,她不會出頭,只能尋找時機,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十三殿下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已經有眼尖的小黃門沖向了十三郎,一邊沖一邊喊著:「殿下找到了,殿下還活著!」

撲通撲通,北門的小黃門全部朝著十三郎聚集過去,跪倒就磕頭,將他已經圍在當中了。

禁軍們見到十三郎安然無恙的出現,先是愣神,隨後也一起圍過來,跪在小黃門之後。

黃文德自然也是看見了,他踱著步子朝著十三郎走過來,只是他並未曾行跪拜大禮,只是拱手行了常禮,目光中的傲慢和殺氣也不屑於在掩藏,像是已經瞄準了獵物的猛獸一般。

「殿下昨晚去了哪裡?叫臣好找。殿下很會躲,臣以為殿下躲走了便再也不會出來了。」他穿過地上跪著的禁軍,穿歸跪著的小黃門,徑直走到十三郎面前,手一把放在十三郎的肩膀上。

行軍帶兵之人腕上有千斤重,便這樣輕輕一放十三郎立刻便疼的屈膝往下墜。

「放肆,你將然敢對殿下無禮!」

是小黃門,他的聲音依舊刺耳,可是此時卻聽起來悅耳。

白蘭第一次仔細看這個小黃門,他生的其貌不揚,身量不高,一身黃色的官職衣裳,約莫三十來歲,是這一群小黃門裡年紀最長的。

小黃門都是受過宮刑的人,平日里十三殿下只叫侍女伺候,從來不叫他們近身。

這會站出來維護他的就是他平日正眼都不曾看過的人,因為上了些年歲,背有些駝,可是那一聲吼卻乾脆利索。

「哦,竟然是條衷心的狗!可憐你們主子平日里連根骨頭都不舍的丟,你既然這樣護他,那我黃文德便送你上路。」

禁軍首領一把將十三郎拍倒在地上。

黃文德的掌力非比尋常,一掌下去,十三郎只覺得渾身都已經酥了。

黃文德轉身用馬塑對著小黃門的心口便刺了進去,然後又迅速的□□,鮮紅的血直噴出來,小黃門就這樣直直倒下去。

那平凡的面容上帶著的竟然是釋然的笑容。

鮮紅的血,帶著人身體熱氣的血,撒了十三郎一身。

「還有誰?你么?」南衙禁軍黃文德手中的馬塑是殺場里鮮血餵養出來的,不等問話的小黃門回答,馬塑又精準的刺向了心窩。

一個,兩個,三個……

開始只是一灘血,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倒下血染紅了驛站主院的地磚,血流的到處都是,血腥氣瀰漫在空中。

「畜生,你要殺便殺,死有何懼,你殺他們作甚!」十三郎爬起來,上前去抓黃文德手中的馬塑。

黃文德的手臂像是鋼鐵鑄成的一般,撼動不了半分。

見十三郎衝上來那黃文德不慌不忙,輕輕一個側身,殿下就那樣輕易的就被甩在血泊里沾的像是個血人。

黃文德甚至不屑於看他一眼,手起塑落,便有人命喪黃泉。

跪在外圈的禁軍此時卻沒有一個敢起身,仍舊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可是殿下身邊的小黃門越聚越多,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去。

有的人瞪著眼,有的人像最先死的那個公公一樣笑著,有的人閉著眼,有的人一臉驚恐……

可是沒有一個小黃門逃跑,沒有一個不去護衛殿下。

「你當然要死,他們也必須死。只要跟你有一絲瓜葛的人,全部都要死。哈哈哈……」黃文德殺的血肉橫飛,一雙怒目瞪著十三殿下說道,笑聲刺耳,面目猙獰。

「為什麼?你們只是想我死,只要拿到我父皇的十六衛而已!」十三郎雙目瞪大,怒斥黃問德。

「殿下可真是天真一派!像殿下這樣的蠢貨,竟然也配擁有江南十六衛。」黃維德輕蔑的看了一眼十三殿下。

聽到這話原來被甩開的小黃門全部沖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保衛殿下!」

所有的小黃門瞬間聚攏在十三殿下身邊,將十三殿下裹在中間。

可是在禁軍首領黃文德面前,他們便是螻蟻一般,手起塑落,一挑幾人,小黃門一個個的倒下去……

白蘭沒有再看下去,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趁著黃文德砍殺小黃門的這個空閑她飛快的朝著北門衝過去,到了門口便牽起了黃文德的馬,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馬,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馬屁股便衝出北門,看門的守衛原只顧這看院內的殺戮不防忽然有人策馬衝出,被撞了四仰八叉,白蘭絕塵而去了。

那黃文德此時才發現上當了,立刻喝道:「一隊留下看住殿下,剩餘的人隨我來!」

禁軍便不再斬殺小黃門,快速翻身上馬,朝著白蘭馬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十三殿下身邊還剩下二十來個未被斬殺的小黃門,被小黃門團團護住的殿下沖著白蘭消失的方向凄然一笑道:「今日的生死,全看娘子了。」

白蘭沒有一隻向北,而是衝出去后急轉向著東門方向奔去。

仁安郡王的十六衛既然是從江南快馬而來,那麼自然是從長安方向過來。

她轉去東門,一直飛奔向著長安方向。

可是這馬是黃文德的馬。

追了一會,黃文德已經漸漸看得到白蘭的飛奔的身影了,忽然他吹起了口哨。

這馬驟然聽到身後傳來輕靈的口哨聲,一個高高躍起,差點將白蘭掀翻在地。

好陰險!

此時若是棄馬而去,只有死路一條,白蘭死命抓住韁繩,穩住馬,然後又朝著馬腹一踢,這馬便繼續飛奔起來。

抬頭時候見遠處是昨晚娘親王氏留馬的大槐樹,便朝著這個方向奔過去。

誰知道黃文德的口哨再次響起,這馬聽了這口哨便急急的停下來,任憑她的踢或者拍,紋絲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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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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