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塞外風光
守着這麼平和的草原，說出這麼殺伐四溢的話，當真違和感十足！不過顯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此美麗的草原蘊含着無盡的危險，甚至他們都不清楚，就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有無數幽藍的眼睛隱藏在草叢中注視着這群草原的不速之客！
「狼！」這種草原上很是麻煩的畜生，絲毫沒有引起趙鐩一行人的注意，不過就算髮現了，估計他們對這種和小狗差不多的生物不會有太多戒備，沒有進過草原的人，是無法想像狼群的恐怖。群狼與死亡的聯繫本就密切，更何況是頗為雄健的草原狼。劉瑾也不會想到他苦心訓練的軍卒還沒遇到韃靼人，就先被草原狼圍攻了，隨着日頭偏西，趙鐩一行人也多了些疲倦，畢竟在關內一直急行軍，只不過為了防備士林，趙鐩不敢拖延，「咱們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趙鐩沉聲道，「咱們估計要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趙鐩的話引起了一陣騷動，來這裏練兵，他們知道，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奔襲，或者掠奪馬匹！但是聽趙鐩的意思是打算長期盤踞在這裏了，這讓他們有些懷疑趙鐩有了私心。
「不知這是上頭的意思？還是趙頭的意思？」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剛才的副官，趙鐩看着眾人有些異樣的眼光知道自己的話有些歧義，於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此事自然是上頭的意思！劉公公擔心咱們迎聖駕的時候被人埋伏，所以就安排咱們潛伏在這裏！」只是讓眾人驚駭不已的是，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已經被包圍了，而且還不是人，密密麻麻的狼群，讓眾人座下的馬匹都開始躁動起來，不過顯然趙鐩不知道為什麼雄壯的馬匹會害怕這些看似矮小的畜生，「怎麼回事？」趙鐩努力安撫著自己的馬匹，高聲呼喊道。
「大人咱們遇到狼群了！」一個充滿了恐懼的聲音回答道，「這要是天一黑，估計它們就會衝上來！」趙鐩目光一凝，臉色微變，他沒有見過狼群，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狼群的可怕，吞了吞口水，抽出腰間佩刀，沉聲道：「咱們日後要馳騁疆場，若是連一群畜生也怕，那還不如回家奶孩子！」雖然趙鐩爆了粗口，但此時沒人再嘲笑他了，所有人慢慢向中間聚攏，並且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高深的草叢，生怕突然衝出一匹狼，咬斷自己或者自己馬匹的脖子。緊了緊手中的長刀，趙鐩額頭見汗，現在才發現實在對他們不利，因為按照他們的安排，馬上就要埋鍋造飯了！「怕不怕！」趙鐩高聲呼喊，雖然自己心中也是沒有底，但是因為此處他的官職最大，所以他盡量保持着冷靜，對於這不知深淺的狼群若是不能戰而勝之，還提什麼去打劫韃靼人？他卻是不知道韃靼人遇到狼群都會繞着走！「頭，咱們還是跑吧！趁著天還沒黑，說不定能擺脫狼群！」有人提議道，這些人都是在邊關聽過韃靼人談狼色變的，「咱們急行軍了一天，馬匹早就該休息了！我們逃不過的！」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趙鐩笑道：「兄弟們也有段時間沒有沾過葷腥了，正好打打牙祭！」趙鐩的話也說不上錯，在長安軍營時可是頓頓有肉，當然，這並不代表那些肉好吃，甚至劉瑾為了讓他們胃口不會因為好的飲食變得挑剔，專門建了個滿是污泥的池子，不過對於他們這些之前長期受凍挨餓的人來說，能夠吃到肉就是天大的好事，誰還在乎在哪裏吃呢？只不過因為奔襲，眾人並沒有帶肉食，因為那東西太容易腐壞！都是帶的麵粉，這如何能讓吃慣肉味的大兵們滿意？只不過這種激勵並不能讓所有人驅逐對狼群的恐懼！畢竟日漸西斜，對於人來說黑夜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雖然這些人因為一些夜襲的訓練比常人好上不少，但是存在本就危險的狼群就不同了，畢竟人再怎麼訓練也沒有野獸的直覺，和兇狠！「把馬匹護住！」趙高聲吶喊著，其實更好的辦法是把馬殺了，然後作為阻攔，但是他們不能失去馬匹，這麼遼闊的草原沒有了馬匹代步，天知道他們會不會被渴死或者累死！至於食物，草根尚可以對付，但是他們不自信能夠找到水源，或者依靠自己的兩條腿勝過那四條腿的畜生！
「頭，咱們還保護馬？」一個帶着哭腔的稚嫩聲音問道。
「廢話！」趙有些惡狠狠地說道：「咱們的腳力能跑的過這群畜生？」視線掃視周圍無數幽藍的眸子彷彿根本數不清，自己也不知道決定對不對，不過在他看來，即使用馬匹阻攔作用也不大，因為天知道這些畜生會不會去動那些屍體，畢竟這是狼，不是狗！到時候沒了馬，再被狼追，那就十死無生了！
一聲嘹亮的狼嚎在寂靜的草原上傳出老遠，原本就安靜的草原更是靜謐！「他們要來了！」其實不必提醒，這群人也都發現了那群狼在飛速靠近著，「用弩！」趙聲音帶着尖利，眾人會意，取出腰間早已扣好機括的弩架，無數弩箭直奔雙眸之間射去！這還是劉瑾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搞到的，本來劉瑾只是訓練他們火銃，因為皇上有心改良火銃！但是就在趙離開前提出異議，因為火銃雖然威力大些，但是太過依靠補給！沒了火藥和鉛丸那東西和燒火棍沒多大區別！所以劉瑾就召集了工匠趕製了一批強弩！因為他們輕裝上陣，所以強弩設計的極為小巧！不過群狼只給了他們放一箭的時間，一箭放完，雖然射死不少的狼，但更多的狼群撲了過來，趙無奈，只能帶着人舉刀迎了上去，只不過狼的身形敏捷，沒砍死幾匹，反而人人都掛了彩，最後趙乾脆讓所有人把刀舉起，密密麻麻的刀刃直接讓他們變成了一直大刺蝟，雖然依舊不少野狼不避刀矢地沖了上來，但是結果只能是開膛破肚，摸了一把被血水濺得有些迷離的眼睛，吐出不知什麼時候飛進嘴裏的碎肉，惡狠狠地罵道：「這群畜生！當真是畜生！」
「頭！太多了！」前面的士卒開始有些力乏了，畢竟他們行軍一天，也就吃飯時稍作休息，與養精蓄銳的狼群比？「交替掩護！」趙也知道他們的體力所剩無幾，不過世人都不想被當做食物，更何況還是畜生的口糧！
「撐住！若是連一群畜生都不如，還有什麼臉面勤王護駕？」雖然趙也是雙手發顫，但是他不準備放棄，雖然口號喊的富麗堂皇，但是心裏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單純地不想淪為這群畜生填飽肚子的口糧！當然如果對面是韃靼人他說不想投降那是假的！可是遺憾的是對面是一群聽不懂人話的畜生！
也正是因為這場戰鬥，一個胸中儘是書生意氣的他，徹底變成了一員沙場悍將，不知不覺間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一夜拚死的衝撞只留下了無數的狼屍，還有十幾具屍體，都是不小心被狼咬破脖子，不過不管是狼屍還是人屍都已經面目全非了，狼群爭搶死去的人，而趙一眾人因為飢餓難耐，不得已只能生吃狼肉補充自己的體力！看着狼群緩緩退去，趙一屁股坐在血水裏，喃喃的說道：「這真是比韃靼人還難纏！我不相信遇到韃靼人他也能這麼拼上一夜不退！」
「嘿嘿！頭，看你那滿臉血污的樣子！」一旁的副官調侃道：「哪裏像個讀書人？」這副官姓秦，總是吹噓自己乃是秦始皇的後人，不過眾人顯然對此一笑置之，秦始皇別笑了？經過五胡亂華，暴元血洗，沒人會相信那位的後人還有傳承，「哈哈！」趙對於他的打趣並不著惱，於是笑道：「你這身也污了始皇帝的名頭！」經過朱厚照的一番努力，終於把暴秦和秦始皇區分開來，當然朱厚照自然不是閑着沒事去為不知哪位的祖先做出解釋，但是為了更改年號更加穩定，只好舉起千古一帝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