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告白
「我信你的鬼話？」薛薴白了他一眼，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坐在對面的顧航解釋。
容瑄不動聲色的把椅子往薛薴邊上挪了挪，壓低聲音承認：「那兩個確實是我不小心招惹來的。但那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他抱著手臂沖著那邊的王皓雪努了努，又瞥了坐在對面的顧航一眼，雖然不說，但在氣勢上儼然一副正牌男友的感覺。
倒是顧航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先道了歉：「阿薴，不好意思啊。皓雪她看到你的消息了，所以說什麼都要跟過來，我實在是攔不住……」
薛薴點了點頭，順著顧航目光看向容瑄，也是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啊，他非得跟過來，我也攔不住。」
顧航看似無意，卻又精準的一把把薛薴的手給握住，笑的謙謙君子，話說的留著半分餘地，只是全然無視了同樣坐在對面的容瑄。
「沒事的阿薴。你今天能夠來找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容瑄的眼神像是X射線一般直勾勾的盯著兩人握著的手，要不是礙於形象，他可能會直接動手把他們給分開。
「鬆手。」他語氣里是不容置疑的冰冷，完全沒了剛才對著薛薴的和氣。
顧航難得的賭氣，沒了往日的風度，就是要和容瑄作對。
「我要是不松你能夠怎麼樣？」
「鬆開！」容瑄的聲音又大上了幾分，甚至隱隱有要動手的趨勢。
薛薴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之間會有火藥味。但是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樣子，她忍不住嫌棄，這也太幼稚了吧？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這樣？
正當她暗自腹誹的時候，只感受到顧航握著她的手又用力了幾分，容瑄也直接上了手想要掰開他的手指，而邊上看著的三個人也是一副蓄勢待發，屁股都快離開凳子。
像是一場喜劇電影一樣。
薛薴身處風暴中間，有些受不了的用剩下那隻手猛的拍了拍桌子，順勢直接站了起來。
「夠了！你們在幹什麼啊！」她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看著有些發紅的皮膚，稍微揉了揉，又一臉沒好氣的看向容瑄。
「你給我老老實實坐那邊去！」趁著憋的這股勁，薛薴難得的對著容瑄動了手，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可在火下去之後又瞬間認慫，害怕容瑄要是生氣了怎麼辦。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容瑄只是又看了顧航一眼，就乖乖站起了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她，就坐到了唐泓和秦羽書那桌去了。
薛薴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從容瑄的眼裡，她大抵只能解讀出秋後算賬的意思在，但氣勢上不能弱下去，也是毫不示弱的回望。
只是薛薴不知道，容瑄的眼神真不是秋後算賬，反倒是有些喜上眉梢，只是在外人面前不輕易表露出來。
要說了解，還真的是唐泓更了解他一些。
因為兩桌之間隔著長長的走廊，說什麼也聽不清楚，唯一聽見的一句還是薛薴拔高了音量教訓、指使容瑄的話。
看著容瑄慢慢走過來，唐泓忍不住笑出了聲，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妻管嚴。」
容瑄勾了勾唇角，眼裡卻是能殺人一般的目光，他翹著腿背靠在沙發凳上，對著兄弟，嘲諷的更是不留情面：「你有資格說我？狗腿子？」
「噗哈哈。」秦羽書本來正專註著隔壁桌的動向，突然聽到容瑄嘴裡說出她給唐泓的備註名，忍不住笑出了聲。
迎上唐泓一臉委屈的神情，秦羽書拍了拍他的手，笑著安慰道：「算了，你別和容瑄吵了，你也吵不過，還是看隔壁桌什麼情況吧。」
容瑄坐下的時候，薛薴也自然落了座。
雖然這桌只剩下了她和顧航兩個人，但顧航的心情像是比剛才要再差上幾分，面色也變得有些暗淡。
薛薴清了清嗓子正想把自己準備好的、在心裡打的稿子一條一條的說出來的時候，顧航抬頭看向了她。
淺色的瞳孔沾染了幾分悲傷和絕望，讓原本透亮光彩的眼睛瞬間暗淡無光，顧航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有幾分的嘶啞。
「阿薴，你能夠不要說嗎？我都知道的，你想說什麼。」
薛薴早就下過決心，果斷的搖了搖頭，眼裡也帶上了一份堅決。
「我要說的，顧航，你不可能逃避一輩子。我們也不可能就這樣互相吊著一輩子。」
顧航眼裡的悲愴又深了幾分，修長的手指此刻緊緊的扣著咖啡杯的手柄，用力到青筋都有些突出。
「阿薴，就算你說了，我也未必想聽的。」
顧航語氣里還是帶著幾分溫柔，薛薴笑了笑，很是自信的對他說道：「你會的，對嗎？」
選擇權交回他的手上，可顧航卻沒有選擇，無可奈何地看向薛薴，又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
「你總是會讓我那麼為難，阿薴。」他苦澀的笑了笑，最終還是妥協：「你說吧。」
薛薴做了幾個深呼吸，決定一口氣說個清楚：「我知道我之前，看到你回來了，心裡是有過期待的。可是真的當你說還想繼續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其實心裡沒有那麼高興的。我其實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意告訴自己罷了。」
說到後面，她還是忍不住的下意識扣指甲，但是話依舊還是繼續說著。
「但是，這樣是不對的。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不對的，對你不公平，對我不公平，對王皓雪更加不公平。我們現在這樣藕斷絲連，算什麼呢？顧航，我好像是不喜歡你了。對你的喜歡，都留給過去的薛薴了。」
說完這話，終於是舒了口氣，心裡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不再會突然之間砸的她兵荒馬亂、手足無措了。
對於她的這一番話，顧航其實心裡也早就有預感，只是一直避而不談、不願意承認。
「我知道了，阿薴。這麼多年，對不起你了。」他低著頭說完這話，拿出了一直攥在手上的機票，投以了最後的希望。
「後天，你能來送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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