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份證明

進了貨棧，福叔先給何志康和林曉東每人安排了一間房，然後吩咐底下人燒水給他們洗澡。等洗完了澡換了件衣服，福叔早已備好了酒菜在等候他們了。

林曉東隨身沒有帶行李（他的背囊和步槍下山時就扔了，總不能背著個軍用背囊扛著步槍在敵占區到處亂走，除非他嫌死的不夠快），因此也沒有換洗衣物。福叔早就看在眼裡，特意讓人去成衣鋪替他買了一身薄布的長衫和衣褲。

飯桌上只有林曉東和何志康兩個人在吃喝，福叔只是坐在一邊相陪。他一邊替他們添酒布菜，一邊有意無意的詢問了一些林曉東的情況。由於事先已經知道何行健的身份，因此自從進了這家貨棧后，林曉東就一直在留意。他發現整個貨棧其實沒有什麼生意，但僱用的人手卻不少，單單他眼睛里看到的就有十幾、二十人。而且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身強力壯的青壯漢子，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當夥計的。剛才福叔替他們倒酒的時候，他甚至清楚的看到福叔的右手虎口處有明顯的老繭，這種老繭林曉東很熟悉，一看就是打槍的時候磨出來的。所以，他基本可以肯定，這家貨棧應該是忠義救**或者軍統的一個秘密聯絡點，而這個福叔也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老管家。因此當他回答福叔問題的時候非常小心，把事先想好的說辭又快速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回答錯誤，對方可能會誤把他當做**或者日本人的特工。

其實林曉東的擔心一點都沒有多餘，因為何行健的特殊身份，福叔還真怕林曉東是哪個方面派來的特工，以接近何志康為突破口，達到別的什麼目的。雖然他摸了一下對方的底，林曉東也沒漏出什麼破綻，但福叔仍然對林曉東保持了一份警惕。不過他也不敢將這些疑慮表現的過分露骨，畢竟人家現在還是少爺的救命恩人，礙著少爺的面子，他也不能把事情做的過火。在了解了一遍林曉東的身世后，福叔又問林曉東道：「林先生，您往後有什麼打算啊？」

何志康此時開口說道：「林兄，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和我一塊去孝豐玩幾天。我在孝豐也沒什麼朋友，要是你能去的話，我也好有個伴，省得到時候無聊。」

雖然跟何志康認識不到一天，林曉東卻已經看出來，他這個人為人單純，沒什麼心機，除了玩對別的東西好像也沒什麼興趣，可以說是個標準的富家子。這樣的人林曉東雖然不討厭，可也說不上喜歡。因此，他婉轉的回答道：「何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目前還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辦，所以不便在此多耽擱。等以後有時間，我一定到府上打擾幾天。」

「林先生這是打算奔哪兒去啊？」福叔聽林曉東說不願意多留，心裡多少放鬆了點。

「我要去趟濟南，我有個表舅住在那兒，我打算去找找他。」

「喲！濟南現在已讓日本人給佔了，你此去這一路上恐怕不太好走啊。」福叔說道。

「沒辦法，再難我也得去。我的父母如今都已經不在了，現在只有這個表舅是我最親的人了，所以不管有多難，我也得想辦法找到他。不過……」

「怎麼，林先生有什麼難處嗎？」

「是啊，我是有件事想麻煩何公子，不知何公子方不方便幫在下這個忙。」林曉東對何志康說道。

「什麼話，林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何志康大方的說道。

「是這樣的，何公子你知道，我是從上海逃難出來的。這一路上兵荒馬亂的，就只顧著逃命了，隨身帶出來的東西全都沒了。那些衣物行李之類的丟了也就丟了，沒啥大不了的。可麻煩的是，我的護照也給一起弄丟了，這接下來一路往濟南沒了身份證明可不行。所以，我想請何公子幫個忙，看有什麼辦法能弄個居民證之類的。」

「這件事情林先生不必擔心，沒問題。」回答的不是何志康，卻是一旁的福叔，「林先生，這只是小事一樁。別說你是我們何家的大恩人，就算是少爺的一個普通朋友有了難處，我們何家也會儘力幫忙的。你放心，我現在就讓人給你去辦，保證誤不了你的事兒。」說完起身就往屋外走去。本來福叔對林曉東一直懷有戒心，誰知林曉東提出的這件事正好歪打正著消除了福叔的疑慮。辦一個身份證明對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人來講，可能是件非常令人頭疼的事。可是對於搞特務工作的人來講，這是最最基本的。你當特務的連一個合法身份都沒有，那還搞什麼呀。剛才盤問了人家老半天，也沒試探出什麼問題，現在一下子消除了這個疑慮，福叔當然要表現的熱情一點，免得讓少爺感覺自己怠慢了他的客人。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傍晚時分，一張浙江省餘姚縣的居民證就已到了林曉東手裡。非但如此，福叔居然還為林曉東另外弄一個中華民國維新政府教育部特派員的證件。這個中華民國維新政府是1938年3月，由大漢奸梁鴻志在日軍華中派遣軍的直接控制下，在南京成立的。有了這個證件，林曉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穿越日軍的佔領區了。

晚上無事，何志康就拉著林曉東聊天，說得盡都是些風花雪月的事。這種事說實話，林曉東幾乎就是一片空白，除了聽以外他根本插不上話。所以沒多久，何志康也感到索然無味，於是兩人早早的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曉東就和何志康、福叔他們分道揚鑣了。臨別前，福叔還特意為林曉東準備了幾件衣物、五十塊大洋和一把毛瑟手槍。五十塊大洋可不是小數目，對身無分文的林曉東而言，簡直就是意外發了筆小財。

和何志康他們分別之後，林曉東一路往北行進。途中路過一個小鎮時，他雇了一輛騾車，傍晚時分趕到了巢縣縣城。如今他有了身份證明，就不需要繞過敵占區了。他打算今晚在城裡住一晚，明天一早就直奔火車站，搭乘火車進入山東境內。

趕車的是個老把式，他知道林曉東要在巢縣過夜后，熱情的介紹他住城裡的同福客棧，說是那家店是縣城裡最乾淨、價格最公道、飯菜最可口的客棧，住過以後包您不會後悔。林曉東對於吃住這方面從來都是無可無不可，再說反正也就是一晚上的事兒，於是也就欣然同意了老把式的建議。等到了同福客棧的時候，天色早已漆黑。客棧的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不到五十的中年婦女，一看老把式帶了客人來，她立即迎出門來熱情招呼。老把式看來是這裡的常客了，自從見到老闆娘出來迎接客人，他就什麼也不管了，將車交給了一個小夥計，然後獨自一人捧著個酒葫蘆徑直往後院去了。趕了一天路，林曉東此時也正好感到飢腸轆轆了，於是就讓老闆娘給他準備一壺酒，一盤豬頭肉，另外又叫了幾個饅頭，打算先填飽肚子再說。

這個同福客棧其實並不大，一個二層的小平房外加一個不怎麼大的後院，就是它所有的格局了。吃飯的地方正靠近門口，總共能放下四張桌子的店堂內，此時除了林曉東之外，一共還有六個人分別佔據了另外二張桌子。最外面的一張桌子坐著四個人，兩個年紀大點的和兩個中年人，他們正一邊喝著酒就著花生，一邊海闊天空的聊著天。最裡面的一張桌子也坐了兩個人，他倆年齡都不大，一個大約二十四、五歲樣子，長得黑黑的皮膚，結實的身板；另一個大約二十齣頭的樣子，長得略顯白凈瘦弱。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碗湯和一籠屜窩頭，兩人正狼吞虎咽的吃的正香，看樣子像是兩個扛大包干體力活的主。

沒多久，酒菜、饅頭都端到了桌子上。林曉東拿起一個饅頭看了一眼，這饅頭也不知是什麼麵粉做的，顏色就像是牆上貼了許多年的牆紙一樣，黃黃的還帶著黑點，決不向原來吃慣的饅頭那樣即白又透著光澤。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一口咬下，吃到嘴裡感覺又硬又干，就像嚼著一團沒加工過的生麵粉一樣。林曉東心想，這大概就是二十一世紀營養學家提倡的綠色健康食品――粗糧！這玩意兒既沒有油水又淡而無味，起碼不會得高血壓之類的心血管疾病，真是夠健康的。

正在一邊吃一邊胡思亂想，就聽見店門口有人問了句：「老闆娘，現在還有吃的沒有？我想買點吃的。」林曉東抬頭看了一眼，見是一個十八、九歲的農村少女，皮膚略黑，五官清秀，腦後拖著一條又粗又長的大辮子，身上穿著一件說不清什麼顏色的土布衣服，身後面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這個男孩站在店門外，一雙眼睛正往店內打量著，誰知正好和林曉東的眼神碰到了一起。林曉東大吃一驚！這不就是前天跟凌德狀在一起，玩炸藥的那個男孩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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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尊敬的讀者：

智彥頭一次寫軍事類的小說，說實話並未指望能有多少人來看。因為本人即默默無聞，又沒多少寫作的經驗，在起點這樣的原創海洋里，頂了天只能算一滴小水珠，連吐個泡沫的機會都不會有。可是上傳一個星期以來，智彥既沒有拉票，也沒有極力宣傳。但這本書居然點擊量超過了兩千，收藏也有好幾十，還位列軍事類公眾作者新書的第三位。這些真讓本人目瞪口呆、興奮莫名！儘管在起點兩千多的點擊根本算不了什麼，可在智彥的心裡卻是了不起的成就！在這裡智彥首先感謝前來閱讀這本書的讀者，你們的關注就是對智彥的最好的賞賜！在這裡智彥承諾一定會努力寫完這本書，並且在速度和質量方面一定優先保證質量。以此來報答我親愛的讀者們！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