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宮

第二天，未央宮便派來步攆，接紅裳入住梓芳苑。進了未央宮，就等於昭告了天下，從此紅裳便是天子的女人。

梓芳苑，是一個很清幽雅緻的地方，隨侍的人也不多，陳設雖然很簡單，卻也別有風致。

入宮半月余，然楚雲町卻從未召見過紅裳。而紅裳每日最喜歡的事情，便是在夕陽西沉的午後，執一柄宮扇，斜靠在前院的長椅上，靜靜的看著那棵粗大的，開滿紫色小花的秋樹。

那秋樹足有兩人合抱之勢，它在風中不停的搖曳，散發出濃郁的幽香，慢慢的將她帶入往事……

時間差不多了，不出三日，紅裳篤定楚雲町定會召她。

但是，她不想。

所以那天夜晚，天氣很涼，房門卻大開著。

那風，很冷；

那燈，很紅；

那帳，飛揚。

紅裳，端坐在空蕩蕩的綉床上，褪去一身紅衣，香肩微露，微睨著自己光潔滑嫩的右肩，左手拿起一把冰涼的剪刀，狠狠地劃了上去，頓時血點梅花，染成一片。

火辣辣的疼痛，使她痙攣的癱倒在床榻上。血淚模糊了雙眼，她緊緊的攥住那對紅木珠串，嘴中不住呻吟的叫著:筠兒、筠兒……

然疼痛是最好警鐘，它時刻提醒這紅裳，要保持清醒。

這是四年來，她第一次情緒如此失控。然平靜之後，她獃滯的看著自己傑作，機械的對那難看刺眼的傷口，平靜的進行包紮，彷彿剛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果不其然，三天後楚雲町召見了紅裳。

紅裳一個人走進了，偌大清冷的未央宮。

她抬眼望去，醉酒酩酊的楚雲町，歪坐空床塌上，滿臉頹靡的盯著她，嘴裡喃喃自語的說著:「真像啊……」

紅裳看著神智不太清醒的楚雲町，慢慢走上前去，輕施一禮說:「參見陛下。」

只見楚雲町，對紅裳招手示意，並拍著自己身邊的龍床的一側說:「到朕身邊來，讓朕好好看看你。」

紅裳回答了一聲「是。」，便慢步走到楚雲町的身邊，側身坐了下來。

見紅裳坐下，楚雲町湊近些，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不斷的上下打量她。他看著紅裳，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子說:「果然很像，一樣的清艷過人，」，然後將捏住紅裳下巴的手，緩緩的移到她的左肩處，狠狠地抓住說:「一樣的狠厲決絕。」

楚雲町，見紅裳右肩受力吃痛，緊皺眉頭，卻不發一聲，便鬆了手。然後一個翻身，將紅裳推到在床上，反身壓於身下，狠厲的撕開了紅裳的衣服，並狠狠的咬在，紅裳右肩的傷口處，頓時傷口血肉模糊，終於紅裳難忍吃痛，發出了「嗯啊！」聲喊。

直到聽見紅裳的叫聲，楚雲町方才作罷，起身啐了一口鮮血，然後用手撫摸著紅裳背部裸露的大片肌膚說:「你說，楚雲絜，知道寡人這樣對你，他會如何？他會不會，像當年的寡人一般，怒氣衝天，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啊！哈哈哈……哈哈哈……」

見紅裳趴在床榻上不語，楚雲町憤怒的攥住紅裳的頭髮，迫使她望向自己接說:「怎麼，連你也瞧不起寡人？「，楚雲町狠狠地掐住紅裳的脖子，狠厲的繼續說：「說話，寡人讓你說話，讓你說話，聽到了嗎？」，而後楚雲町抓起紅裳的身體，狠厲的搖晃，彷彿瘋了一樣。

他緊緊的捏住紅裳的胳膊，似個無助的孩子，向媽媽乞憐似的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殺了他，你幫我殺了他，只要你能殺了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所以，一定要幫我殺了他……」

這一夜，他們彼此取暖，徹夜不眠。

次日一早，紅裳便被送回了梓芳苑。

這一次，回到了梓芳苑，紅裳明白，一切終於要開始了。她坐在浴池裡，不住的清洗著自己身體上的傷痕，這每一道傷痕都在昭示她未來的處境。所以紅裳想把這些傷痕儘快撫平，這樣她就不會那麼痛了。

一旦身體不痛了，她就會忘記自己還活著，那麼她還是那個冷血的殺手，不懂情感，只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