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夜刺殺

自紅裳進入花月樓成為一名暗影殺手，一晃三年過去了。這三年的時光，對於紅裳來講，簡直是噩夢。現在她才明白，歷練時梵芸師姐所說之話:「如若重來，倒寧願選擇杯酒於人，好過刀口舔血，夜夜難眠。」

未來無論如何，好在整整兩年的殺戮，終於讓她踩著生命和鮮血，挺了出來，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暗影。所以，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殺人的機會，這個機會她已經等了將近一年了，還是沒有等到，她不明白，她也知道後果，可是她已經失去了等待的耐心了，於是她決定今晚就行動。

夜雨，是最好的殺人利器，能洗去所有的罪惡。她一個人，一身黑衣，以黑紗蒙面，隱身在夜雨里。

她悄悄的潛入了，已經觀察了近一月有餘的流雲居，這裡住著她的仇人，沈荊川。

流雲居，不是很大，前後只有幾間房，守衛也不多，總共也就幾個人，但是個個都是高手，不能強攻，只能智取。

紅裳知道，流雲居士沈荊川，最是不喜喧鬧，尤其夜晚時分，無論晴雨，他必然會到前院的淅雨亭里喝茶，屆時他身邊便只有荷風一人隨侍，而此時便是她下手的最佳時機。但是流雲居格局不大，刺殺一旦開始，便會立刻驚動其他守衛，所以紅裳遲遲沒有動手，便是一直在等待這場及時之雨。

然而即便萬事俱備，整個刺殺過程，也僅有一刻鐘的時間，所以刺殺必須快很准，一擊即中，否則打草驚蛇，遑論下次，這次能否全身而退，也未可知。

雨越下越大，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紅裳拔出手中之劍，飛身穿過清冷的夜雨，直指沈荊川，速度快不可及，然而最後一刻，還是未能近身。因為荷風的劍速更快，更狠，紅裳與荷風兩相對招拆招，風馳電掣，此時雨聲越來越小，劍擊之聲越來越響，不過片刻，雙方已拆百招有餘，不相上下，但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只有選擇兵走險招，拚死一搏。

只見紅裳，舉起手中之劍，朝向自己與荷風，狠厲的虛晃一招，意欲同歸於盡，千鈞一髮之際，荷風側身而過，紅裳尋隙，劍指沈荊川，然而顧此失彼，又被荷風施力，迅即拉住雙腳，回身一劍，刺中肩胛，血流不止，受了重創。

這時雨停了，時間到了，刺殺宣告失敗了。

其他的侍衛也聞聲趕來，紅裳受了傷，察覺不妙，便即刻翻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荷風旋即便要追趕，而此時靜坐在淅雨亭，賞雨品茗的流雲居士沈荊川，終於開了金口說:「夜雨聞鈴，窮寇莫追。」

「是，公子。」荷風，也未多言，便收起劍退下了。

這時其他的侍衛也都迅速的趕到了，看到現場境況，都紛紛跪下，齊聲請罪說:「屬下該死，護駕來遲，請公子責罰。」

聞言沈荊川端起手中的清露茶，一飲而盡說:「夜雨聞錚，最適合品茗。何罪之有，都起來吧！」

「謝公子大恩。」

「夜深了，我也累了，都散了吧！」說完便閑庭信步，起身回了房間。

「是。」

這時花月樓不遠處的清月閣里，由於失血過多，極為虛弱的紅裳正在處理傷口。歷練的經歷，早已讓她對於受傷與隱藏，熟稔於心。剛剛處理好傷口，便聽到了咚咚咚的敲門聲。紅裳警戒的問道:「誰？」

聽到外面回答是清荷，紅裳才鬆了一口氣，恢復了平靜說:「進來。」

清荷推門進來后，立刻關上了房門，生氣的對紅裳說:「你為何如此沉不住氣？」

「姐姐，此話何意，紅裳不解。」

「你以為，流雲居是什麼地方，任你出入無人之境。」

「是姐姐我幫。」

「我哪幫得了你，只是就近藏於一旁的竹影里，旋即便被沈荊川察覺了出來。見你脫身，又恐有追兵，所以便一直尾隨，確定了安全，才敢露面。」

「紅裳，謝姐姐搭救。」

「你啊！總是那麼衝動，這次傷的重嗎？快讓我看看。」

「姐姐毋需掛心，只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都已經處理好了。只是可惜，這次刺殺失敗了，以後流雲居必定戒備森嚴，下次又不知又要等到何時。」

看到紅裳罔顧生命，每天就只想著報仇，清荷很是心痛，這一批從魔塚山走出來的暗影，死的死，傷的傷，現如今就只剩下兩人了，清荷實在不忍，他們再無辜喪生了。於是苦口婆心的勸誡說:「裳兒，你知道嗎？一個好的殺手，從來不是將生死置之度外，而是要學會惜命。因為活著，一切才有希望。」

紅裳自知魯莽，又令清荷姐擔心了，很是自責的回答說:「裳兒知道，讓姐姐擔心了。但是經此一事，裳兒以後決計不會，再擅自衝動行事了。」

「你能明白就好了。沈荊川身邊高手如雲，若非部署精密，切不可大意而行。即使夫人親自動手，也無十全的把握，所以要殺他，是不能急在一時的。」

「裳兒，明白。」

「但是裳兒，門規在前，此事可一不可二，善後之事，我已處理妥當了。萬不可再走露風聲，倘若讓夫人知曉了，便唯有死路一條了。」

「謝姐姐，裳兒定會小心行事的。」

「好了，天色以晚，早點休息吧！好好養傷，我走了。」

「嗯嗯，姐姐慢走。」

送走了清荷，紅裳強忍著疼痛，終於佯撐不住，跌坐在了床榻上。她雖然受傷不重，但是由於失血過多，現在身體極為虛弱，確實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才能回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