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完咯
「姐！嗚啊！」葉雲重一恢復自由便跑到了葉雲舒的身邊，抱著葉雲舒的大腿就開始放聲哭了起來。
「爺爺奶奶要賣我！姐！他們要賣我！他們還想賣你！」
葉雲重一邊哭一邊喊，他是真的嚇怕了，當時奶奶說過來拿點心，他就跟著來了，想著娘不舒服吃點肉和點心好受些。
結果哪裡想到葉李氏竟然是想要賣了他！他一進院子就被葉雲義捂住了嘴，然後葉李氏和小李氏就把他給綁了裝進了麻袋裡。
他在麻袋裡掙扎了好久，他怕極了，用盡了力氣，可這麻袋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聽著葉老漢和葉李氏的話，這才知道二叔和三叔耍錢輸了，爺爺奶奶沒錢還，又捨不得主宅的這幾個孫子孫女，便想要把他阿姐給賣了。
可偏巧他阿姐去了大姚村，這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葉雲重聽著心頭又悔又恨，想著姐姐和娘之前說爺爺奶奶的那些話，只恨自己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還覺得是母親和姐姐誤會了，是姐姐傻，心胸狹隘。
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才是個傻子。
他悔著恨著又期盼著葉雲舒能來找他。
他今天出門的時候是告訴了陳芸娘的，雖然葉李氏不讓他說，但早上他才因為沒打招呼出門被葉雲舒揍過，餘威尚存，便告訴了陳芸娘。
此刻，葉雲重真是慶幸，要不是自己告訴了娘，阿姐這會兒肯定找不見他，而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被賣走了。
葉雲重越想越覺得害怕，哭的便越大聲了。
院子外的村民們都尖著耳朵聽，斷斷續續的，只聽見葉老漢和葉李氏要賣人，賣的是葉雲舒和葉雲重。
「這葉老漢竟然賣孫子孫女？！」
村民們都瞪大了眼，葉家在桃水村並不窮，雖然不富裕，但畢竟不像村裡的大多數人，存款只有個位數，甚至沒有。
「這葉老漢可真是不要臉，賣的是大房的孩子。」
「可不是嗎？大房早分出去了，誰不知道他們兩口子不喜歡大房啊。」
院子里的人可不知道外面都在討論些什麼，葉老漢看著葉雲舒，討好的笑，「雲舒丫頭啊，這……二郎也放了，你……把你奶奶放了吧，放了。」
「放了，行啊。」葉雲舒挑眉一笑，「我出了這院門，就給放了。」
葉老漢臉色鐵青，出了院門放，那院子外頭的人不就都曉得了？
「爺爺，你不會還想著面子吧？」葉雲舒冷笑，「外面又不是什麼都聽不到，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們做的這個腌臢事兒嗎？」
葉老漢臉色一白，他心頭也是曉得的，剛剛賴三子趴牆頭的時候，他就曉得以後在村裡沒臉過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陳三爺的戲也看得差不多了，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啊！」陳三爺皺著眉頭，「趕緊的，爺的事兒還多著呢！給錢！」
「陳三爺，家裡，家裡實在是沒有這麼多錢了！」葉老漢一臉的苦相，「都在這裡了。」
「那我不管！」陳三爺仰著脖子，「沒錢就拿孩子抵。」
葉雲重聞言更是緊緊的抓住了葉雲舒的衣服，生怕把他給搶了去。
葉家的人都盯著葉雲舒和葉雲重看，眼珠滴溜溜的轉，每個人的心裡都在算計。
葉雲舒冷冷一笑，對葉李氏說道：「你看到他們的表情了沒有，為了十兩銀子，他們可是打算連你的命都不顧了。」
葉李氏冷眼掃過葉家人，心也一寸寸的發沉。
她是個精明的，家裡人的心思怎麼看不出來。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葉李氏罵開了，「老娘生你們，養你們，辛苦操勞一輩子，你們這些畜生！畜生！」
「娘啊，你別聽那死丫頭挑撥！」葉老二也喊開了，「她就是想挑撥咱們母子的關係，娘啊，你不能上當啊。」
「我呸！」葉李氏一口唾沫吐在了葉老二的臉上，「你個混賬，王八羔子，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能不知道你想什麼？！一群喪良心的東西！」
「你們有完沒完！」陳三爺一聲怒吼，「老子沒工夫聽你們扯，要麼拿錢，要麼，這兩個人一人留下一隻手！」
「你砍吧！」葉李氏也怒了，「砍死了才好！沒良心的東西！死了才好！」
陳三爺哪受得了這個氣，立馬就對旁邊的大漢喊道：「小五，把刀拿出來！」
「是，三爺！」
小五從懷裡摸出了一把匕首遞給了陳三爺。
陳三爺扔了刀鞘，葉老三的肋骨斷了，此時正躺在地上，陳三爺上前一腳踩在了他的手上，疼得葉老三啊啊直叫喚。
「左手，還是右手，自己選！」
「娘啊，我不能沒了手啊！」葉老三哭喊，「娘啊，我沒了手，這本事就白學了呀，我拿啥過日子喲。」
葉老三是木匠，當初為了學這門手藝，也是塞過些錢的。
葉李氏雖然嘴上說的痛快，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也還是心疼兒子的，尤其是葉老三這個小兒子，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他了。
「別別別。」葉李氏見陳三爺是真的要下手了，也著急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你造的孽還少嗎？」葉雲舒譏諷一笑，「我不管你們是要賣兒賣女，還是要斷手斷腳，這是你們的事兒，我們大房早就分出去了，別想著打我們大房的主意！」
葉雲舒這麼一鬧，誰還敢打大房的主意啊，實在是太虎了。
「雲舒丫頭，不會了，不會了，奶奶絕對不會的，你把你奶奶放了，啊。」葉李氏的脖子可挨著刀口呢，心頭也是慌得很。
葉雲舒正猶豫著要不要放了葉李氏，放了以後該怎麼脫身，院門忽然被撞開了，葉正文一臉慍怒的跨進了院子。
他冷冷的掃視了一圈，然後抬眼看著葉雲舒，說道：「舒兒，把你奶奶放了。」
葉雲舒見到葉正文，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是，爹。」
葉雲舒的刀一松，葉李氏就連滾帶爬的跑向了葉老漢，生怕葉雲舒的刀再欺近過來。
此時的葉老漢已經兩腿癱軟坐在了地上，看著外面一大片看熱鬧的村民，心頭只道：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