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腹痛
那點心還是奶奶給的。
葉雲重心裡還是覺得奶奶比葉雲舒更好，更重要。
陳芸娘是個知書達理的，也從來沒有對兩人動過手，訓了兩人幾句便覺得睏乏，讓兩人自己玩兒去了。
葉雲舒走出門便擰著葉雲重的耳朵拖到了偏屋，狠狠的揍了一頓。
農家都是吃兩餐，巳時與申時，陳芸娘今日不舒服，便是葉雲舒做的飯。
隅中，葉雲舒去叫陳芸娘。
陳芸娘躺在床上，微閉著眼，臉色有點蒼白。
「娘，你怎麼了？」葉雲舒心頭一緊，趕忙走上前。
摸了摸陳芸娘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舒兒。」陳芸娘勉強睜開眼，看著床邊的女兒，強忍著勾唇笑了一下，「娘沒事兒，就是有點不舒服。」
「娘，你哪兒不舒服啊？」葉雲舒關切的問。
陳芸娘皺了皺眉，道「有些腹痛。」
「腹痛？」葉雲舒擰眉，抬手便摸像陳芸娘腹部右邊，問道，「娘，是這裡痛嗎？」
陳芸娘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
葉雲舒的心頓時一沉，前世她得過闌尾炎，就是右腹部疼得厲害，她怕陳芸娘也是闌尾炎發作。
想著，葉雲舒便高聲喊道：「雲重！雲重！」
喊了好幾聲，葉雲重才出現在門口，端著碗，一邊扒拉著飯菜，一邊不耐煩得問：「幹嘛？」
葉雲舒瞧著他的樣子臉色頓時一黑，忍了沒發作，說道：「你快去大姚村，請徐大夫過來，娘病了。」
「娘病了？」葉雲重一愣，然後把碗放下，跑了過來。
葉雲舒瞧著他面上擔憂的神色，到底還是寬慰了幾分。
「娘說腹痛，你快去請徐大夫。」
「可是姐，大姚村好遠的。」葉雲重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要不我在家照顧娘，你去吧。」
葉雲舒的嘴角抽了抽。
半晌才點頭道：「好。你在家好好照顧娘。」
葉雲重畢竟是個五歲的孩子，有偷懶的心思也正常，她腳程也快些，早去早回。
囑咐了葉雲重幾句，葉雲舒便除了院子，小跑著往大姚村去。
陳芸娘醒過來的時候葉雲重正坐在床邊玩葉正文給做的玩具，見陳芸娘醒來，便湊上去問：「娘，你好些了嗎？」
「好些了。」陳芸娘蒼白的臉上勾出一抹慈愛的笑，問道，「你阿姐呢？」
「姐姐去大姚村請徐大夫了。」葉雲重一邊回答，一邊倒了碗水，「娘，你喝水。」
陳芸娘喝了幾口，又問：「什麼時候走的？」
葉雲重想了想，「一個時辰了。」
陳芸娘點頭，「那快回了。」
「嗯。」葉雲重點頭，「娘，你餓不餓啊？鍋里還熱著飯呢。」
「娘沒胃口。」陳芸娘的樣子看起來有點虛弱。
葉雲重也看出了陳芸娘的虛弱，便說道：「娘，那你再睡會兒，一會兒醒了，姐姐就回來了。」
「好。」陳芸娘點頭，躺了下去。
頭一挨著枕頭便覺得眼皮子沉重得很，又睡著了。
葉雲重回頭繼續去玩玩具，剛拿到手上，便聽見院子外一陣陣的響動。
他倒不怕是賊，大白天的，只覺得好奇，便出了屋。
走到院子中，便瞧見葉李氏伸著脖子在張望。
「奶奶？」葉雲重見到葉李氏先是一愣，然後高興了起來，跑了過去，「奶奶，你怎麼過來了？」
印象里，葉李氏還從來都沒有到老宅這邊來過呢。
葉李氏訕訕一笑，她在這兒等了好久了，不見屋裡人出來，心裡正著急呢。
葉李氏看著葉雲重，說道：「奶奶來看看我的好孫兒，你二伯帶了點心回來，二郎啊，你要不要跟奶奶去吃啊？」
葉雲重一聽有點心，眼睛亮了亮，而後又搖了搖頭，「奶奶，我娘病了，我得在家照顧我娘。」
葉李氏一聽陳芸娘病了，心頭歡喜，臉上卻表現的很關切，「二郎啊，你娘病了，就應該吃點好吃的，奶奶家有肉，你跟奶奶去拿好不好？」
葉雲重有點猶豫，想去卻又放心不下陳芸娘。
「二郎，奶奶還能騙你不成？」葉李氏板著一張臉，眼底微微的帶上了些焦急，「你就過去拿點點心，拿點肉，一兩刻鐘就回來了的。」
葉雲重想了想，確實，老宅到主宅那邊來回也就一刻鐘的事兒，加上拿東西也耽誤不了兩刻鐘。
「那我去跟我娘說一聲。」葉雲重說著就要往屋裡走。
葉李氏趕緊一把拉住了他，笑眯眯的說道：「二郎啊，你娘生病就不要去打擾你娘了，讓你娘好好休息休息。」
說完，便要拉著葉雲重走。
葉雲重到底是個孩子也沒有起疑，便想跟著走了，反正很快就會回來。
「二郎，二郎。」
這時候屋裡的陳芸娘忽然喊了起來。
「娘，我在呢。」
葉李氏沒來得及捂住葉雲重的嘴，葉雲重便先出了聲。
「奶奶，我去跟我娘說一聲。」葉雲重笑著便要回屋。
葉李氏眼睛一轉，笑著對葉雲重說道：「二郎，不要跟你娘說去奶奶家拿點心和肉，啊。」
葉雲重滿臉的疑惑，問道：「奶奶，為什麼不能說啊？」
葉李氏笑，「這叫驚喜，你想啊，一會兒你娘醒了就看見桌上的點心和肉，那得多開心啊，可不比你先告訴你娘開心些嘛。」
葉雲重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覺得葉李氏說的在理，便點頭，「嗯，奶奶，我知道了。」
葉雲重掙開了葉李氏的手，跑回了屋。
葉李氏站在院子門口，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一雙手在身前搓了又搓。
葉家老宅建了很多年了，就在山腳邊，以前總有些山上的畜生下來，所以這幾年村裡人新修的房子都往北邊遷了許多，葉家老宅這裡冷清得很，只有種著這幾畝地的幾戶人家會過來。
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候，周邊自然也就沒人影了。
葉李氏在院子外忐忑的等著，沒一會兒，葉雲重就出來了，隨手帶上了門。
葉李氏面上一喜，趕緊上前拉著了葉雲重的手，像是生怕他跑掉了一樣。
「走，奶奶帶你拿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