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預交
「再有幾日便是九月九，我記得通川縣有一個洛鴻觀，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辦法會，有三天的時間，香客絡繹不絕，山下有不少的攤販，做吃食的也不少，你可以去試一試。」
通川縣的洛鴻觀頗有盛名，九月初九這天不僅會過來拜真人，還有不少府城的讀書人會來登高望遠，肖明廷以前也和父親一起來過，所以知道一些。
葉雲舒的眼睛滴來溜溜直轉，笑眯眯的看著肖明廷，眼睛里滿是虛情假意。
肖明廷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干……幹什麼？」
「那個……」葉雲舒依舊笑容滿面，三分討好，七分狡黠，「要不，你先預交三個月的食宿費，如何？」
肖明廷失笑，「行。」
「我得跟我娘說說去。」
葉雲舒的涼皮還沒吃完呢，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問陳芸娘了。
陳芸娘想起之前陳雪娘的話，便也同意了。
葉雲舒走後，陳芸娘看著碗里還剩下的涼皮，若有所思。
妹妹說的對，她的舒兒機靈聰慧，還有一手的好廚藝，是個有本事的姑娘，不該和她一樣守在家中，一事無成。
夜裡，陳芸娘又把葉雲舒叫了進來。
「舒兒，這是娘這些日子繡的帕子，你明兒個去城裡賣了吧。」陳芸娘說著把一疊綉帕擺到了葉雲舒的面前。
葉雲舒一皺眉，「娘，你這綉了這麼多天，多傷眼睛啊，還懷著孕呢！」
「不打緊。」陳芸娘溫柔一笑，「娘也沒有別的本事，也就這刺繡的功夫還不錯，拿得出手。」
「娘，以後別做了，至少頭三個月別那麼累。」葉雲舒是真的心疼，這段時間因為孕吐，陳芸娘瘦了不少，臉頰都有些凹陷了。
「知道了。」
翌日。
葉雲舒帶著陳芸娘的綉帕到了縣裡的錦繡坊。
陳芸娘的綉品一直都在這裡賣，她的綉活兒不錯，所以價格也不少，一方綉帕有二十文的工錢。
這些綉帕陳芸娘攢了有一個多月了，一共十塊，賣了兩百文。
肖明廷給了葉雲舒二兩銀子，葉雲舒第一次手裡拿著這麼多的銀子，心裡頭隱隱有點激動。
果然，銀子才是最好的興奮劑。
買涼皮需要的食材，葉雲舒一下子花出去了五百文，還要買桶，裝調料的罐子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來之前葉雲舒特意和肖明廷商量過的，所買的都很齊全，等所有的東西都買齊了，葉雲舒算了算，一共花了九百文。
感嘆錢不夠花的同時，葉雲舒也有點擔心，三天的時間，自己能不能賺回本錢來。
調整了好幾次的味道，終於是達到葉雲舒認為的最好水平后，九月九也到了。
凌晨兩點葉雲舒就開始起來蒸涼皮了，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葉雲舒讓葉雲重去叫牛車。
村裡只有一家人有牛車，就是陳六家，葉雲舒幾天前就和陳六說好了要包車。
只管去，不管回，一趟三十文。
洛鴻觀的香火不錯，又是九月九，根本不用擔心回來是空車，所以陳六很痛快就答應了。
「虎妞啊，你這是賣啥吃食啊？」陳六看著三個人忙前忙后的搬東西，不由得好奇的問。
「涼皮。」
葉雲舒一邊回答，一邊往車上放了一個裝了罐子的背簍。
「啥？」陳六一頭霧水，「啥是涼皮啊？」
「一會兒到地方了，我給陳六叔做一碗嘗嘗。」葉雲舒抬起頭，笑得明媚。
「好啊，六叔等著。」陳六說完幫著三個人把東西全搬上了牛車。
葉雲舒一路都是忐忑的，到了紅霞山整個人都有點不在狀態。
「怎麼？怕了？」
肖明廷覺得挺意外的，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竟然會怯場。
葉雲舒怎麼也趕不走心頭的那種恐慌，一緊張就有點內急，但又不好開口。
「別緊張。」肖明廷微微一笑，姿態淡然，「你就想著他們是來送銀子的就成了。」
葉雲舒瞥了他一眼，見他並無玩笑之色，便領了他的情。
「嗯，多謝了。」
三個人找了個還算開闊的地方把東西都擺了出來。
此時天色還未大亮，但已經有不少的香客來了，好幾個攤販面前都圍了不少的人。
葉雲舒的涼皮是冷食，所以生意不太好。
「姐，為啥沒人來啊？」葉雲重坐在小凳子上，一張臉皺巴巴的。
這可是姐姐做過最好吃的涼皮了，這些人怎麼都不識貨呢？
「應該弄點熱湯的。」葉雲舒也皺著眉頭，失策了。
「非也。」肖明廷倒是一副隨緣的做派，「熱湯太麻煩了，不管是做好了運過來，還是在這裡現做，咱們三個都不好弄，且這法會只有三天，用不著那麼麻煩，明日咱們找家賣熱湯的商家，擺在他旁邊就行。」
葉雲舒仔細的想了想，覺得肖明廷說的很有道理。
來往的遊客越來越多，葉雲舒給葉雲重做了一碗涼皮，讓葉雲重就坐在攤位前面吃。
當然不能吃的太快，還要表現出特別好吃的樣子，對於後面的要求，葉雲舒一點也不擔心。
這小子吃什麼都特別香，看著他吃飯的人都不自覺的會多吃兩口。
肖明廷去一家賣肉湯的攤販給葉雲重買了一碗肉湯，葉雲重就開始吃了起來。
葉雲舒也開始叫賣。
「賣涼皮啦！香香滑滑的涼皮啦！通川縣頭一份！」
葉雲舒喊的大聲，也吸引了不少的遊客過來看稀奇。
「什麼是涼皮啊？」
「這瞧著像是米粉。」
「哎喲，冷冰冰的。」
「嬸子，這叫涼皮自然是得冷吃的。」葉雲舒笑著解釋，「這是我自個兒琢磨出來的新東西，家裡人吃了都不錯，你看，我弟弟正吃著呢。」
順著葉雲舒手指看過去，葉雲重小朋友，正哧溜溜的吃的香呢，一碗涼皮里，有青瓜有豆芽，看著白亮亮，油汪汪的，好像是很好吃的樣子。
「那你這涼皮怎麼賣啊？」
「八文錢一碗。」
「八文？這麼貴？」問價的人皺了皺眉毛，「你這都快趕上一斤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