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跟他媽做夢一樣
胖子被宋敬喬的反應搞了個手足無措，但還是堅持發狠：「你以為呢！你爸年紀不小了，別到時候…哎哎哎！你怎麼把錢拿回去了！」
「你不是說我少給一分，他就多挨一次打嗎？」宋敬喬笑容滿面，隨手就從行李箱掏了十幾捆鈔票出來。
當著現場六個人的面，宋敬喬笑靨如花，十分有禮貌的站起身強行和胖子握了個手：「打狠點，麻煩哥哥了。」
胖子：「……」這發展是不是不太對？哪裡來的不孝女！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二十年的胖子從來沒遇到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可偏偏這張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真誠，真誠到讓人覺得就算她不孝，那也是她爹自找的。
宋敬喬喜出望外，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胖子覺得跟她沒什麼好說的，只好外強中乾的看向鄭執：「兄弟，你老婆不孝順，你當女婿的可不能……」
話音未落，胖子眼睜睜的看到又是十幾捆鈔票被掏出了行李箱……
「一次性打死是什麼價？」
他聽到鄭執如是說道。
「……」
胖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對面兩個臉美心臟的人，一個笑的燦爛，一個問的認真，胳膊上畫倆米老鼠都能直接上街收保護費。
碰上硬茬子了。
熱鬧的川菜館兒外，面無表情的俊男靚女長身玉立，站在門口跟倆人形立牌似的，旁邊四個奇形怪狀的壯漢手提紅色行李箱，心情憋屈還要強顏歡笑，助理手拿紅色平板電腦飛速記著賬。
興許是壯漢們笑的太喜慶，又或許是紅色的行李箱太扎眼，宋敬喬和鄭執在門口站了四五分鐘，已經收穫了三句「新婚快樂」。
宋敬喬一開始還努力給人解釋一番，但是看鄭執面不改色，新婚的十分坦然，她也就懶得再說，第四次被祝福的時候還敷衍的擺了擺手：「同樂同樂，孩子滿月記得來喝酒嗷！」
一旁的胖子氣的直小聲嘀咕，罵罵咧咧的，「媽的還說不是女婿，孩子都他媽生了！我呸！」
他罵的聲音不小，宋敬喬眉頭一聳就要回頭跟他理論，只是話還沒出口，身邊的鄭執已經大步離去，坐進了車裡。
「別瞎說！」宋敬喬只能虛張聲勢的吼一聲，急匆匆的跟著助理往車那邊跑，胖子在後邊嗤笑一聲：「十六號記得拿錢來啊，不然小心你爸……」
話到嘴邊突然有些難受，胖子猛的想起了這兩個人的不孝言論，當即就沉著臉閉了嘴。
宋敬喬本來都快坐進車裡了，一聽他這話，猶豫了幾秒鐘，還是迅速折返了回來。
胖子見狀，驚訝的瞪大了眼:「幹嘛呀？良心發現了？終於知道那是你親爹了？」
「那倒不是。」宋敬喬利索的掏出手機當著胖子的面打開了轉賬頁面，「把你收款碼拿來，我給你二百塊錢，讓兄弟們買點趁手的傢伙，別用手打人，不疼。」
胖子:「……」他怔怔的打開收款碼，手機立刻提示到賬兩百元。
宋敬喬滿意一笑，艷麗的臉蛋兒紅撲撲的，她拍拍胖子的肩膀，一邊說著「這樣我就踏實多了」，一邊歡快的鑽進了車裡。
胖子:「……」跟他媽做夢一樣！
———
坐進車裡，宋敬喬心情愉快不少，只是鄭執還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她也不好表現得太熟稔，窩在後座辛苦的裝鵪鶉。
車子重新開回市中心，卻直奔寫字樓密集區，宋敬喬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最後實在沒忍住，問了鄭執一句:「鄭總，請問我第一天上班就要加班嗎？」
鄭執斜了她一眼，面部表情缺失的厲害，「接人。」
說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敲了敲前排座椅，助理心領神會，恭敬地遞過來一張紙。
鄭執的嘴角在看到紙上的人名之後迅速下拉，極其嫌棄的用兩根手指頭捏著紙的邊緣遞給了宋敬喬，「鄭驍跟你提過吧，我想要一個聽話的傀儡，能替我解決家庭內部矛盾。」
「您的意思是……？」宋敬喬把紙擺正，剛準備用最嚴肅的態度拜讀一番，就看見紙上只寫了幾個人名。
其中，鄭驍的大名格外清晰。
旁邊還有倆小字兒備註:禍害。
再仔細一看，所有人名旁邊都有一個小小的備註，沒一個好詞兒。
宋敬喬迷茫了。
她懵懂的抬頭和鄭執對視:「嗯？」
鄭執微微低頭，車外閃過的燈光在他眼中匯成一片星河，混著溫熱的呼吸，顯得格外曖昧。
「帶你去見一個蠢貨。」
心臟跳動的聲音在逼仄狹窄的空間里愈發清晰，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刺破胸膛破繭而出。
宋敬喬怔愣的望著鄭執那雙溫柔，卻也總是冰冷的桃花眼，心想，這麼帥的男人，簽合同之前該給他打個八折來著。
「你心臟跳的很快。」
鄭執顰眉退回原位，面帶懷疑:「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宋敬喬心臟一滯，瞬間一點兒心動都沒了，她嘆了口氣，認命的解釋:「我沒病，心動，你懂嗎？人類在看見長相出色的同類時會出現的普遍現象。」
「我們是純潔的金錢交易。」鄭執眉頭越皺越深:「不要試圖改變交易性質。」
他說話的時候表情非常認真，認真到宋敬喬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思想過於齷齪了。
她很久沒遇到過能讓她啞口無言的人了，這次棋逢對手，宋敬喬冥思苦想一分鐘，覺得有時候沉默更能表現人的真實想法。
於是她但笑不語，沖鄭執比了個『OK』的手勢。
鄭執鬆了口氣，撿起掉在座位上的紙，語氣平平：「我希望你能勝任這份工作，幫助我把那群廢物改造成功。」
宋敬喬：「啊？」
鄭驍當時跟她說的是鄭執需要一個假女友來應付家中長輩，順便客串一下替身情人，怎麼這一下子還扯到《變形計》上去了？
宋敬喬一頭霧水，真誠發問：「請問那群廢物是指……」
「這紙上的所有人。」
「可是這上面的鄭霆……據我所知是你小叔叔。」
「是叔叔的同時就不能是廢物嗎？人類的身份具有多面性。」鄭執手上用力，逐漸變得煩躁起來，他把捏皺的紙扔給宋敬喬，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我給你最大的權利，在三年時間裡，讓他們改過自新發憤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