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有一個媽媽叫聖母
解決完李阿姨的事情后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宋敬喬實現了自我價值，對社會做出了卓越貢獻，本來心情是不錯的，但是手機上的一條簡訊讓她瞬間沒了好心情，臉色差的像是要扛著**包去為禍人間。
趙敏本來就怵她那張冷冰冰的臉，這下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抱起包就跑了。
宋敬喬難得清靜，也沒急著走，而是隨手拿出了下午那份合同細緻的看了起來。
合同中規中矩，唯一算得上苛刻的大概就是其中要求她必要時刻需要按照鄭執意願穿衣打扮這一條。
這個要求單提出來並不過分，但她之前聽鄭驍提起過，說鄭執心裡有人，所以才會買她，目的就是要她做一個聽話的替身。
宋敬喬沒有猶豫，撥通了鄭驍的電話，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心中疑惑：「你之前說你這位堂哥心裡有人，不會對我造成肉體上的傷害，驍哥，他心裡的是什麼樣的人？」
鄭驍一愣，雖然驚訝她問，但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當即仔細回想了一下那位，道:
「堂哥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就關係不錯，但是前兩年她突然進山畫畫去了，反正性格挺寡淡的一個人，長得也素凈，沒你這麼濃，頭髮也短短的，是個男人婆，愛騎馬，愛射擊，堂哥大概是喜歡她的英姿颯爽吧？」
宋敬喬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男人婆，這一點跟她大相徑庭，雖然她脾氣烈，但沒辦法，臉就是長得妖里妖氣，像個狐狸精不說，還特別母。
「英姿颯爽…男人婆…愛騎馬……」宋敬喬吸吸鼻子，突然想起來一個人跟這個形象格外符合，頓時喜出望外:「實不相瞞，我家裡還有個弟弟，膚白貌美身高腿長，可男可女可不男不女，如果鄭總看得上的話，我們可以連夜買馬、三天速成……」
「打住！」鄭驍頭疼的比了個手勢，「我堂哥雖然腦子不正常，但性取向挺正常的。」
「是嗎？那可真遺憾。」宋敬喬咂吧咂吧嘴，拿起合同乾淨利落的在『鄭執』旁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鄭驍還有事，宋敬喬沒跟她聊太長時間，掛斷電話后就收拾了包往地鐵站走。
在樓下吃過一個黃瓤兒烤紅薯墊肚子后，宋敬喬才慢吞吞的上樓，敲門。
「來了來了！」容貌佚麗的女人興高采烈的來開門，不等宋敬喬進去，就急切地問:「怎麼樣？錢有著落了嗎？」
宋敬喬冷著臉甩開她的手，自顧往門裡走。
她這媽年輕時候吃男人，年紀大了吃女兒，該經歷的風雨全都推給別人，養的天真又爛漫，年過半百，坑女兒坑的毫無心理負擔，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宋敬喬挺討厭這種人的。
宋淼被女兒冷眼相對，尷尬的搓著圍裙:「媽不問了，喬喬啊，快來吃飯吧，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紅燒排骨？宋敬喬洗完手坐到飯桌前，看著那盤黑的看不出具體形狀的東西，心想這頭豬死的真是毫無價值。
她皺著眉在盤子里挑挑撿撿的找不糊的肉吃，還沒吃兩口，又聽見宋淼說:「喬喬啊，不是媽多嘴，你那錢……」
「一千六百萬，很好湊嗎？我是個臨時工，一個月一千四。」宋敬喬面不改色，翻來覆去把排骨挑了兩遍，再沒找到一塊兒可以進嘴的東西。
宋淼被她刺激的嘴臉一抖，臉上頓時沒了笑意，眨眼間就要落下淚來，她哽咽道:「喬喬，你還是怪媽媽……」
「哎！等等！」
宋敬喬眼疾手快的拿了個碗放在宋淼下巴底下接著，示意她現在可以哭了。
宋淼一時怔愣，兩滴眼淚順著下巴滴進了碗里，「喬喬，你這是做什麼？」
宋敬喬一本正經，「我聽說鱷魚的眼淚有毒，這桌子在我眼裡比你親切，你別給我毒壞了。」
「宋敬喬！」
宋淼突然大力的拍了桌子，「你還是人嗎？媽媽這麼做不是為了你嗎！到頭來你一句好話都不說，是想逼死媽媽嗎！」
又開始了，每日必有的甩鍋遊戲。
宋敬喬一如既往的不接黑鍋，「你要說你是為了天為了地，哪怕是為了國家GDP呢，我都能往腦子裡倒點開水湊合相信一下，可是你說你是為了我……」
她一橫眉，丹鳳眼也跟著上挑，是個十足的嘲諷表情，「怎麼，偷偷去報了個厚臉皮培訓班，學成歸來了？」
「你……你……」宋淼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破舊狹小的老單位房裡，姿色上乘的中年婦女跌坐在沙發上，淚珠子一串一串掉在碗里。
而宋敬喬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木著臉欣賞母親的潸然淚下，一邊『嘎嘣嘎嘣』的嚼裹了糖的花生豆吃。
吃到一半兒，嘴巴里甜的發膩，宋敬喬嫌棄的放下袋子，拍拍手抬起屁股準備回房間休息，宋淼眼疾手快的叫住了她：「喬喬！媽媽有話要跟你說！」
宋敬喬腳步不停：「等我死了你去墳頭跟我講吧，我現在不想聽你的懺悔。」
「不……」宋淼臉色一僵：「喬喬，我要說的是……」
宋淼支支吾吾，手指也糾結的攥在一起，宋敬喬只回頭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臟都被揪起來了。
上一次這麼難受，還是聽到自己莫名其妙背了一千六百萬債務的時候，這次呢？
「說，又給我找什麼麻煩了。」
宋敬喬徹底冷了臉，居高臨下看向宋淼的眼神也充滿了不耐煩和厭惡，宋淼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戰戰兢兢的說：「就……就是你爸爸當初借了私貸，我下午接到電話，說是明天不拿出六十萬來，就去學校把你弟弟手剁掉！」
「……」
看著宋淼那副悲天憫人的善良模樣，宋敬喬驚奇的瞪大眼睛，險些沒以為眼前這位女士其實是個混血，姓瑪麗亞，職業聖母。
她驚訝的嗓子都劈了，聲音尖細刺耳：「瑪麗亞同志，請問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啊？你嘴裡這個我生物學上的父親可是沒養過我一天，要不是你自作聰明，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一面！更見不到一千六百萬的巨額債務！還有，那個所謂的弟弟跟你有半分關係嗎？他被剁手指你當個熱心路人打電話報警不就好了嗎！大晚上的你發什麼聖光籠罩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