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腥修羅場

第一章 血腥修羅場

「酒,還別說,真是個好東西啊!一醉解千愁。」

只見一處酒樓大門口,說話的正是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不僅衣服邋遢,連臉上也滿是皺褶,鬍子拉碴一大把,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整理下自己了,只有身上背着的那把劍,比較顯眼,如果是江湖中人,識貨的,便知道此人不簡單。因為這個邋遢的酒鬼雖然看起來不太起眼,但酒鬼便是江湖人稱酒劍仙的李純正。此人生性怪誕,從不與人結交。早年間,本是三榜金科榜眼,因看不慣官場的黑暗,便辭官,執仗一把天陽劍,浪跡天涯,劍法卓絕,罕有敵手。江湖中人對其極其仰慕,想拜在他門下學藝的江湖中人不知凡幾。有甚者投其所好,知道他別無他好,只生性好酒,於是便送與好酒,甚至宮廷中的好酒。無奈,此人既不與人結交,也從不收徒,於是,江湖人又給他起了個名號:酒怪。

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在挑盡天下武林高手后,便退隱江湖,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事,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再難覓其蹤跡。

從其身邊經過的人,都像躲避瘟神一樣地躲避着他,有甚者還不忘謾罵上兩句:「臭酒鬼,臭死了。」如果這些人知道酒鬼就是酒劍仙的話,哪裏還會謾罵,恐怕只有逢迎討好了。

酒鬼不顧旁人的指指點點,依然自顧自地喝着酒,時不時地自言自語幾句,說到興奮處,還哈哈大笑起來。

人們只當是這人不僅是個臭酒鬼,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瘋子。靠近門口處的食客紛紛起身,進到里處吃食,怕影響胃口。有甚者想讓店小二趕走這個邋遢的酒鬼瘋子。

本來不想搭理酒鬼的店小二,怕影響店裏的生意,於是連忙來到大門口,指著酒鬼,大聲地嚷嚷道:「喂,丑酒鬼,趕緊走,不要影響店裏的生意。」

酒鬼渾然像沒有聽見似的,依然自我陶醉著。

這下店小二來氣了,於是便加大連音量道:「嘿,我說你這臭酒鬼,是沒有聽見爺說話還是怎麼的?」

只見酒鬼喝着酒,然後搖晃了下酒葫蘆,再將酒葫蘆傾倒過來搖晃了幾下,發現酒都喝完了,一滴都不剩下。於是才轉過身,對店小二道:「去,給爺打一壺上好的杜康過來。」

店小二一愣,道:「你?有銀子么?」

酒鬼不以為然,手伸進懷裏摸了摸,拿出了一錠銀子,丟給店小二,笑道:「怕爺給不起酒錢么?狗腿子,還不趕緊去給爺打酒來?」

看到白花花的銀錠,店小二兩眼直冒金光,沒想到一個髒兮兮的酒鬼,還是個金主。於是乎,馬上態度來了大轉彎,點頭哈腰,嬉笑道:「爺,剛才多有得罪,是小的有眼無珠,怠慢了爺。爺稍後,小的馬上就去,給你最好的杜康。」

不一會兒,小二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將打滿酒的葫蘆雙手遞給酒鬼,無視其他食客的謾罵。酒鬼接過葫蘆,小抿上一口,感覺還行,便對店小二擺擺手,不再搭理旁人,又自顧自地喝起來。

店小二知趣地走開了,生怕再得罪這位大爺……

峨眉月,高高掛起,烏黑的雲,圍繞着。夜,是如此的靜,落針可聞。偶爾,有蟋蟀斷斷續續地鳴著,彷彿想要打破這靜得可怕的夜晚,狗,時不時也吠幾聲,好像回應着一樣。是的,人們都已經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這時候,只見一串串的黑影,穿着夜行衣,飛檐走壁,快速地向著一座大莊院而去。看得出來,這是一夥訓練有素地殺手,身法輕盈,看身手,應該都是不宜對付的殺手,有組織,有預謀地行動。危險正在悄悄地降臨這座莊院,而莊院內的人卻渾然不知,依然在呼呼大睡,只有看門的人打着盹,時不時地睜開眼,四處望一望。發現沒有什麼動靜,便又像往常一樣,開始打起盹來。

「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嗎?」

「嗯!」

「嗯!」

「嗯!」

只見幾聲輕輕地回應聲。

「好,這次的僱主,花了大價錢,請我們來干這一票。我們的任務是殺光這座莊院內的所有人,包括老人和孩子,也不能放過。不容有失,一定要幹得漂亮,都知道連嗎?」

「明白!」

「明白!」

「明白!」

「好,行動!」

幾聲悶哼,莊院內的幾個看門家丁還沒來得及叫一聲有刺客,便被人一劍封喉,割破了喉嚨而倒在血泊中。

刺客自然是之前圍攏向這座莊院的那批殺手了。

「你們幾個去東房,你們幾個去西廂院。其他的人隨我一起殺向大廳。」

言畢,黑衣人分頭殺向不同的地方。一時間,慘叫聲連連,哭爹喊娘,血流成河,彷彿人間修羅場一般,莊園內的男女老少,紛紛死於非命。

主卧室內的莊院院主,摟着剛納的二八小妾,一臉滿足地睡着。小妾像一隻受過驚嚇的小貓一樣捲縮在院主的懷裏,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顯然是哭過。因為家裏太過貧困,為了生存,被父母大人賣身給院主作為小妾,獲取了一些彩禮錢來度日。這樣不至於全家餓死,而女兒雖為人妾,起碼能吃飽春暖,又能為家裏做點貢獻,兩全其美。在古時候,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況且父母之命,不可違抗,是那個時期的主流思想。

這時候,慘叫聲此起彼伏。院主也從睡夢中驚醒了,小妾捲縮在院主的懷裏瑟瑟發抖。要是在平時,看着眼前的美人一片春光,院主肯定得來一番雲雨,只是現在卻沒有任何想法,連忙喊道:「來人!來人!來人!出什麼事了?」

過了良久,才有一個渾身帶血的管家模樣的人,跌跌撞撞的爬進主卧,看到院主懷裏的一片春光,連忙轉過頭去,急道:「老爺,大事……大事不好了。有……有……刺客殺進來了。」

「什麼?刺客?來了多少人?」

「好多刺客,估計得有五六十人。已經殺了我們很多人了。老爺,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話還沒說完,只見管家的前胸突出一截劍尖,鮮血順着傷口流了出來,倒地斃命當場。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彷彿催命閻羅一般道:「走?恐怕遲了。」

順眼望去,只見一個黑衣人抽出管家身體內的劍,劍尖還在滴著鮮血。黑衣人矇著面,只露出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睛,領頭的黑衣人身後,站着一排一樣裝扮的人,約莫有二十多人。

莊主內心驚慌,心想此次恐怕得去閻王那裏報道了。便佯裝沉穩,詢道:「閣下何人?何故殺我?」

領頭黑衣人沙啞著道:「我乃何人?無可奉告。至於殺汝,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僅此而已。汝有何遺言?」

聽到此話,莊主心涼了一截,忙道:「派你們來殺我的人花了多少銀子?我雙倍,不,十倍給你們銀子,只求你們能放我一馬。」

黑衣人陰森森的怪笑一聲:「汝覺得可能嗎?干我們這一行有道上的規矩。既然汝沒有遺言,那麼便去閻羅王那裏報道吧。」

言畢,只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在地。小妾啊的一聲尖叫,何曾見過這等血腥的場面,這幫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今日恐怕難以倖免,便被嚇得昏死過去。

看着這具白花花的酮體,領頭的黑衣人無動於衷,好像這只是一具死屍,而不是人間尤物,正準備手起刀落,一劍斬殺。

突發有個聲音道:「老大,這麼個美人兒,就這麼殺了,怪可惜的,不如讓兄弟們快活一下,再殺也不晚。」

「黑九,你這色中餓鬼。好吧,快點兒。我在大廳等你們,完事後,所有人都來大廳集合。」

得到領頭黑衣人准許,後面站着的黑衣人一個個眼冒綠光,就像餓死鬼看見好吃的食物一樣,餓虎撲食上去。

領頭黑衣人按劍坐在前廳主位上,眼神陰蟄,沒有任何錶情,讓人看到就不寒而粟。

不一會兒,所有黑衣人都集聚在前廳站好。

領頭黑衣人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有人道:「老大放心,我們哪次失手過?不都是每次一個不留?辦得漂漂亮亮的么?」

「好,可以去向僱主交代了。撤!」

不一會兒,這撥人便走得乾乾淨淨。偌大的莊主再次恢復了往日深夜的寧靜。只是,這寧靜的有些詭異,讓人瘮得慌。一具具死屍,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鮮血一地,已經凝固。顯然,這裏,發生過屠殺,滿莊院的人被殺的乾乾淨淨,一個不留,無一倖免。

第二天,人們發現了這一血腥的場面,連忙告官。縣裏的頭號富戶慘遭滅門,發生此等大事,如何了得?官府連忙派人前來查探。仵作勘驗現場后,卻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兇手如此殘暴狠辣,做得如此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顯然這是一起有準備,有預謀的雇兇殺人案,二百餘口人,沒有一個活口,如此狠厲,顯然不是簡單的仇殺,應該是被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滅門的,只得如此彙報了。

消息傳開了,大家都聽說鎮上的頭號富戶被滅門,二百多口人全部死乾淨。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安,天還沒有黑,便早早吃完晚飯,閂門閉戶,早早上床睡覺了,大家都不敢出門。

「奇怪,都晌午了,平常車馬水龍的鎮上怎麼一片蕭條,不見一個人影子?發生何事?福叔,你去找人問問。」只見一個約莫弱冠,容貌甚偉,劍眉朗目,身長八尺有餘,手撫羽扇,一派儒雅的男子,向一個虎背熊腰,體壯如牛,腰胯長刀,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問道。

「好的,大少爺,您稍後,我去問問。」

只見福叔連忙跑到一戶人家門前,輕聲敲了幾下門,問道:「有人嗎?」

只聞屋裏回道:「沒人,你上別處去吧。」

福叔一連找了幾戶人家詢問,得到的幾乎是一致地回應,無奈,只能回頭向大少爺回稟情況。

「先不管了,馬上到家了,再問問父親大人也不遲。」

約莫盞茶工夫,大少爺和福叔便到了府第門前,卻不見往日一派門庭若市的熱鬧景象,只見大門緊閉,還被貼上了封條,拉起了警戒線,大門兩旁還有官府的人守衛者。

這位大少爺便是被滅滿門,鎮上頭號富戶侯大老爺的大公子,名侯進,侯大老爺也是本縣的納稅大戶,因此,官府的人自然認得侯家大少爺。

侯進顯然不知道家中發生的變故,一臉狐疑的望着官府的眾官差。這時,王捕頭迎上前來,安慰道:「候少爺,請節哀順變。」

「王捕頭何出此言?」

王捕頭面有不忍之色,答道:「候少爺,侯家昨晚深夜,滿門被殺,沒有一個活口,侯大老爺的頭顱也被人砍了下來。幸候大少爺昨日不在家,才倖免於難。」

「什麼,你再說一遍?」

王捕頭憋過頭去,不忍再言。

看到王捕頭及各官差如此,看來確實如此了。

「不,這不是真的。不,這不是真的。不,這不是真的。」

侯進大喊三聲,口吐鮮血,往後便倒。福叔和王捕頭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侯進呼喚:「大少爺,大少爺,大少爺……」

「快去請郎中來。抬擔架來。」

不一會兒,只見一位郎中模樣的人,手提藥箱,隨官差匆匆趕來。搭起侯進的手腕,便號脈起來,號完脈,有翻了翻侯進的嘴唇和眼皮,手撫了下鬍鬚,心中已有定論。

福叔急道:「大夫,怎麼樣?」

大夫答道:「無妨,候大少爺只是受了刺激,一時激動,急火攻心,昏死過去。我給開一副安神之方。按照此方,每日早晚各一副,靜養幾日,便無大礙了。」

福叔文言,方才心安,便拿出一錠銀子,給了郎中,郎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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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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