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賭對了
某旅館樓梯拐角的一間房。
拽著被捆住手腳的仇雨,李紅旗凝神細聽房門外從急促的敲門,變成有什麼東西鑿在門上。
門外的人想要衝進來,還是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
要是想驚動其他人,就隨便編個瞎話把旅店老闆騙過來開門了。
鑿鑿的聲音在耳膜上鼓動,李紅旗冷靜的分析這,垂眼看向仇雨。
「唔唔唔……」
黃色的膠帶把她的下半張臉纏的死死的,仇雨瞪著的雙眼裡面全是憎恨,被捆住的手腳不斷動著。
李紅旗肯定,就仇雨這個表情,一旦放開她,絕對沒自己好果子吃。
那怎麼辦呢!
李紅旗緊繃著的視線從仇雨臉上移開,放到這間還算舒適的房間內。
兩張床,帶著一個小衛生間,頭頂吊著嶄新的電風扇,牆面白的很,這個旅館是新裝修的,還有一股子甲醛味兒。
快速的把房間掃了一圈兒,李紅旗的視線最後落到那扇雙門推拉的玻璃窗上。
這扇玻璃是整個房間除了門以外,唯一的一個出口,而且外面還沒有防護欄。洗手間的那個窗戶太高太小不做考慮。
一點預兆都沒有,李紅旗猛地抓著被她捂在被子里的仇雨,連摔帶拉的弄到窗戶邊。
不知道門外有幾個人。
不知道大聲呼救,或者起了衝突能不能有人幫忙。
但李紅旗知道,她不快速做出對自己有力的反應,仇雨就會被她的同夥弄走,她自己也有可能會再次被劫持。
「唔唔唔……」
被摔到窗戶處,仇雨就明白了李紅旗的意圖。
她扭動著被捆了手腳的身體,唔唔的發出聲音,朝門的方向蠕動。
大汗淋漓,散亂的頭髮濕淋淋的貼在臉上,仇雨的雙目瞪到眼睛周邊凸起褶皺。
心裡大喊著『快點,門快點開,』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唔——」
輕而易舉就打開窗戶的李紅旗,單手抓著仇雨後心的衣服把她拽起來,朝她肩膀上一推,仇雨上半截身子就仰倒在窗戶外面。
這是二樓。
仇雨的視線朝下傾斜,幾米的懸空讓她頓時血涌到頭上,把視線抓到李紅旗身上,使勁搖頭。
「唔唔唔,」不要,不要。
砰~
不輕不重的撞擊聲讓李紅旗回頭朝門的方向看了眼。
門內被她用房間里的單人床堵住了。
從外面被打開的門一下比一下急的撞在床上。
李紅旗轉過頭,仇雨驚恐的臉還在窗外懸著。
「這點高度摔不死。」
微微彎腰抱住仇雨的雙腿朝上一掀。
摔死還是摔不死,摔成什麼樣兒,李紅旗沒看,但樓下傳來的尖叫聲她聽的清楚。
砰——
砰——
門被撞擊在床上的聲音更響,也更急了。
李紅旗也沒去看,而把地上之前拿來捂仇雨的被子裹在身上,爬到窗戶上蹲下身。
砰的下。
門板撞擊在床邊,床腿隨之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門板被推來的縫隙也猛然變大。
年輕。
這是李紅旗從那道被撞開的縫隙里,看到門外人時的第一印象。
撞門的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人,眉清目秀,在看到屋內李紅旗的視線時,他猛然愣了下,偏黑的臉上湧起一層急色。
那道縫隙內晃過的其他人影,以及越擴越大的空襲,讓李紅旗緊抓著被子的邊緣,讓自己朝後倒,耳邊驟然響起的風,和巨大的蔚藍天空,都只在她的感官內一閃而過。
咚的聲,李紅旗砸在窗外的柏油馬路上。
旁邊圍觀人的驚呼,摔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仇雨,還有那扇窗戶內,那個青年男驚詫又氣急敗壞的臉,以及遠遠聽到的呼嘯警笛,李紅旗知道,自己又賭對了,幸運這次朝她傾斜了。
……
……
某醫院。
被直接帶過的李紅旗,彎著腰,蹲在垃圾桶旁邊嘔吐。
二樓不算高,跳下來時還裹了被子做緩衝,但李紅旗還是摔的有點腦震蕩。
在旅館內綁了仇雨的第一時間,她就先給當地的警方打電話說自己被綁架了。
要不然這些同志怎麼可能趕得那麼正好?
仇雨已經被送去急診做處理了,沒摔死她。
「喝點水,」帶著她們過來的警|察|同志,把塑料水杯遞給吐的全是胃酸的李紅旗。
「謝謝~」
她蹲在地上有點站不起來,握著水杯的手都是抖得。
青年同志也就蹲在地上,問她:「你就是李紅旗?」
「對,」李紅旗漱漱口,抬起帶了點水霧的雙眼看向他,「通知你們過來的電話就是我打的,我跟你們說的那個人抓到了嗎?」
她停在窗口沒有第一時間隨著仇雨跳下去,就是為了看清過來跟仇雨匯合的人長什麼樣。
「沒有,」青年同志朝旁邊的同事看了眼,又看向她,「你得跟我們回所里詳細說一下案發的過程。」
大概是李紅旗譴責的目光太過明顯,青年同志解釋說,「我們進到旅館的時候人已經跑了。你說一下嫌疑人的外貌特徵,我們到時候會查。」
她是什麼人,家是哪兒的,發生了什麼事,嫌疑人的動機……等等,等等,李紅旗把自己能回答,可以回答的都答完了。
「我們這邊已經向平原證實了你的身份,」一位自稱姓宋的女同志,說著把水杯和麵包放到李紅旗旁邊的桌子上,「吃點東西,你看著遭了不少罪,等會兒我帶你去醫務室簡單處理下,你有沒有什麼地方很不舒服?」
臉上,脖子,手臂,手腕,李紅旗身上這些裸露在外面的肢體都帶著沉厚的烏青,單薄的身材,和深陷的眼窩,讓人難以想象她是怎麼從劫匪手裡逃出來的。
但聽了事情的經過,女同志心裡很佩服這個人的膽大堅韌。
「哈,」輕笑了下,李紅旗搖頭,「還有口氣算我命大。仇雨怎麼樣了?」
翻開工作記錄,確定她口中『仇雨』的身份,女同志說,「人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