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為何要選

「我的選擇……很重要嗎？」李韶陽問道，他從爺爺的語氣里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爺爺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現在並不是很重要，不過這是每一個『英雄』都要做出的選擇，你以後自然會懂了」李化成幽幽的說道，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舊事。

「有過很多『英雄』嗎？」

「爺爺，英雄一脈究竟是什麼來頭啊？感覺很神秘，很強大，責任很大，你之前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嗎？」李韶陽真誠的問道

「怎麼？難道你以為爺爺都在騙你？」李化成咧了咧嘴，有點質疑他。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在這裡的種種遭遇感到驚奇。」

「所謂英雄，你就當他是最後一絲堅守吧，等你真正認識他，了解他，才能成為他！」李化成今天值得感嘆的東西特別多。

「不過，現在和你還沒有多大關係！」

「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李化成一字一頓的說。

「我該如何做呢？路斷為何要由後人補？為何會有殘碑撰寫萬古的滄桑。因為，因為當時的人無力解決嗎？」李韶陽心思通透，一瞬間就抓住了關鍵點。

「前人無力，留與後人，子子孫孫無窮盡，終會有人可以解決這些問題。前人真是好手段啊！」李韶陽不禁感慨前人智慧。

「那我又憑什麼去了解他們呢？路已經斷了」。

這是一個看似簡單實則蘊含大道真理的問題，縱然李韶陽很『早熟』，一時間也無法解答。

他不知道在他的頭頂，一株綠苗掙破虛空長在了他頭上。三十三顆白色的光團合一，一顆碩大的智慧珠在他的腦後形成。

白色的光團散發出陣陣光輝，肉眼可見其間符文閃爍，一道道不真實的光影奔流其中。

「很奇怪，很奇怪」李化成靜靜的注視著他腦袋上長出來的綠苗，想起了詭夫子。但他知道詭夫子回不來了。

不一會，李韶陽腦後的智慧珠光輝內斂，頭上的『綠草』也不見了。

「爺爺，我想好了」李韶陽激動的大喊，小臉上一陣殷紅。

「噢，讓爺爺聽聽我們家小韶陽的見解。」李化成有意無意的逗他。

「不過你要好好回答哦，這可關係到你的靈台能不能修復，爺爺沒開玩笑，這要看爺爺的心情，不能那我開涮！」老李提醒道。

「沒開玩笑，爺爺，你不懂！」小韶陽突然變得深沉無比，學著李化成的樣子感嘆道。

「其實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既然前人路斷，後人為何要沿襲舊路呢？」李韶陽認真的說。

「爺爺，你還記得嗎？我剛開始修鍊的時候，你告訴過我:後人當自強，後人自強就意味著要超越前人不對嗎？」李韶陽反問道。

李化成默默地點了點頭。「你繼續。」

「所以我以為，世事難料，必然要有些東西埋沒在歷史中。因為他們的失敗，他們留下來教人的東西又怎能教導出一個成功的『英雄』呢？那我為什麼要選？」李韶陽鏗鏘有力的說。

「行得通的叫路，行不通的就不是路，我李韶陽永遠不會重複別人的路，我要有一條自己的路，就像你說的，每一個『英雄』都是獨一無二的。」

李韶陽跳起來一拳打出，一道強拳勁氣跨過深淵直達殘碑之上。

李韶陽現在修為低下當然不可能做到靈氣出體，但是百萬巨力的拳頭打出來的勁氣卻也非同小可。

殘碑本是普通的石碑，只因有了千萬的英靈才得以長存於世。今日英靈散盡，石碑再無半點超然，其上的古樸文字也消失殆盡。

一股勁力無形無相，只聽一聲脆響，原本就殘破的石碑終於倒下了。

李化成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出手阻攔。李韶陽的話區別於先前的任何一個人，老李覺得他說的對。

「滄桑誰話英雄事，篆得石碑成空響。無人為我續斷史，唯有時光半消磨，今日碑文終無字，談笑間，崢嶸歲月終已逝。回眸間，一代新人換舊人……！」

李化成看著倒下的殘碑輕輕地吟誦著自創的詩句，渾濁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動。唯有他蕭條的身影在寬大的衣衫下顯得格外格外消瘦。

「或許你是對的吧，我沒有資格評價，你的認知超越了我的認知」李化成淡淡的說。

李韶陽一拳打出，身體頓時生出了一股無力感腿腳一軟差點摔到在地上，靈台受損已經影響了他的肉身了。

但他還是經不住李化成一句話的激勵，頓時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也就是說你現在可以幫我修復靈台了對嗎？爺爺」小韶陽激動的問。

「嗯，不不，不是我幫你，是我有辦法。」李化成搖了搖自己的手指頭，輕飄飄的說。

「我的天，說好的從來不騙小孩子呢？」李韶陽心裡無限的誹謗。不得不說真的是人老成精啊！

「老不死的！」小韶陽癟了癟嘴，暗罵道。

「你說什麼？誰老不死」老李炸毛了。

「說的跟你能老死一樣」李韶陽心裡暗自說道。

嘴上倒是變通，「我說爺爺最好了，那爺爺你說的方法是什麼呢？」李韶陽滿臉帶著如花般燦爛的笑容。狗腿李再次上線了。

李化成輕車熟路的伸出了腿，狗腿李一臉笑意的小碎步上前。抬起沙包大的拳頭，小雞啄米一般的點在李化成的腿上。

「真舒坦啊！」

一個文人騷客氣息的老不死，一個狗腿子氣息的小孩兒，真是一對活寶啊！

「爺爺方法是什麼啊」李韶陽抱住了李化成的大腿，如果是在他小的時候或許很好，但是此時的李韶陽是一個『早熟』兒童，那體格真是不敢恭維啊！

李化成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天啊！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李化成的內心深處悲涼的咆哮。

「停，小祖宗，別跟我來這套」李化成在面臨崩潰的時候終於服軟了。

空氣突然靜止了，一老一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乾瞪眼。

老李先打破安靜。

「上祭壇，上面的日月同輝可以修補你的靈台。」

「這說了和沒說差不多吧？我本來就要去去的」李韶陽瞬間感覺這爺爺有點坑孫子。

「不一樣，不一樣，你不懂，到路上你就懂了」李化成一臉正色道。

「怎麼不一樣了？不是都要往上爬嗎？」李韶陽也沒有多想。

『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不久的將來李韶陽肯定會有暴打爺爺的衝動。

不容李韶陽說完話，李化成拉起李韶陽的手兔子一般的飛向遠方……

斷路盡頭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深淵對面，一座玄空的小島冉冉升起。殘碑安然無恙的立在那裡。

「很有趣的小傢伙，希望你能夠做到你說的一切吧。」

冥冥中一道似有似無的聲音在虛空中傳出。不知何處，不知何人。

神秘的空間中李化成御空而行，施展出咫尺天涯的手段和之前相比差了不知多少。但仍舊比李韶陽的腳力快了不少。

一路上小韶陽看著更加茂盛的綠色植被，滿臉疑惑。

自己明明記得沒有這麼茂盛啊，這草是怎麼長的。

「算了，可能是我記錯了」李韶陽沒有絲毫起疑。他不可能想到李化成是當年的傳道者，他更不可能想到李化成是自己當年在芥子空間幻境中看到的四人之一。

在他看來，爺爺就是爺爺，雖然跟腳不凡，但終究只是個老頭，和超級強者扯不上關係。

一路上風馳電掣，兩旁的景物飛快的向後后倒退。李韶陽被強烈的氣流吹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這玩意兒皮糙肉厚也不好使啊。

「爺爺，你慢點，我受不了了……嗚嗚嗚……」李韶陽口齒不清的說著什麼。李化成渾然不管。

「嘔……」李韶陽一口吐出了不知是何年月的五穀混合物，花花綠綠的。

「我＃……，我可真倒霉」李化成想到了之前在十里赤地的相同遭遇，不禁爆出口。

自己這算是中獎了嗎？兩次狗屎運上身，這比衰神附體還慘。

李化成噁心的乾脆直接扔掉了自己多災多難的麻衣。

「你走吧，我不要你了。」臨近出口，李化成臉色發青的說道。

李韶陽看著出口的地面大爆炸，眼神怪怪的看著自己身邊的老頭子。

「爺爺，這都是你做出來的？」李韶陽質疑的問道。

「才不是，爺爺只是在這散步，一不小心掉了進入，在一不小心就在裡面找到了你」

李化成一臉不耐煩的說，自己這是帶了個傻子嗎？

「噢！知道了」小韶陽略有失望的走開了，黯然失色的看著不遠處的玄色祭壇。也不和老李打聲招呼就走開了。

看著狗腿李同學慢慢遠去，老李張了張嘴最終沒有什麼表示。

凌空而起，瞬間又隱匿在虛空中。

「其實我都懂，你平凡的外表下隱藏著一個偉大的英雄，只是我現在沒有證據去證明我的想法……多希望你就是你口中的英雄啊！」李韶陽暗自感嘆。

在芥子空間中他曾一度懷疑過李化成的身份，但是無論怎樣，他都是自己的爺爺，這一點毋庸置疑……

懷著異樣的心情，李韶陽踏上前路，這一次沒有任何失誤，走過陰暗，高達萬丈的玄色祭壇就在自己的眼前。

登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