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再起

風波再起

薛虹這一覺一直從馬車上睡到了第二日早上,他醒來時天還沒亮,薛虹起身四處看了看,有些疑惑自己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外面守候的捧硯聽見房內有動靜,便隔著窗戶問道:「公子,您醒了嗎?」

薛虹聽到后,站在床邊邊穿衣服邊吩咐:「進來吧。」

捧硯進來后,薛虹問他:「我昨日是怎麼回來的?」

捧硯一邊吩咐丫頭伺候薛虹洗漱,一邊回道:「是二爺背您回來的,昨日您太累了,端墨叫了幾聲見叫不醒,二爺就說別打擾您了。」

薛虹意外的挑挑眉:沒想到薛蟠還有如此體貼的一面!

用過早膳,見天已經大亮,就帶著下人過去給薛夫人請安,順便讓她安心。

薛夫人一見他就上前心疼的摟住:「我的兒,真是辛苦了,看看這才幾天,就憔悴了這麼多,但凡我薛家還有一個男人當家,又何必你小小年紀吃這麼多苦!」

薛虹不由失笑:他吃什麼苦了?不說即便長輩在世也該好好讀書,便是普通人家,也都是要讀書識禮才是,也難怪薛蟠被慣的不成樣子,照薛夫人這個慣法兒,只怕稍微沒有定力的人就難以堅持下去吧!

扶著薛夫人坐下,然後又溫言安撫她,薛虹早已做的駕輕就熟。

剛陪著薛夫人用完早膳,知府那邊就打發人過來問候。

打發走來人後薛虹頭疼的捏了捏額角,又派人過去請幾位管事過來,從現在開始,要收拾東西準備上京了,薛寶釵選秀快要開始了,所以薛虹這邊忙的很,又要複習功課,又要處理產業,又要安排留守的管事,林林總總,薛虹越想越頭疼。

縣試完了就是府試,中間相隔有一個月左右,薛虹之前的功課已經讀的很紮實,這一個月除了每天練字以及做知府讓人送來的卷子外,倒沒有將自己逼的太緊,反而抽出很多時間準備上京事宜。

縣試完后第五天,名次就公布下來,薛虹居然得中頭名,雖然只是一個縣試,代表不了什麼,可畢竟算是開了一個好頭,古人比較迷信,凡事講究吉利,此時薛虹考進頭名,薛夫人認定這是吉兆,非要大辦宴席熱鬧熱鬧,薛虹勸了好久都沒用,最後還是以自己要讀書不宜太過熱鬧為由才總算打消了薛夫人的念頭。

之前薛虹在考場外大出風頭,縣試過後,薛虹更加出名,有人拜服他,自然也有人眼紅。

這不,薛虹剛到府試的考場外,有幾個學子看到他過來,便故意大聲討論此次縣試名次,話里話外的暗示他這個頭名來的不實。

薛虹本不予理會,流言蜚語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在現代時他因父母沒人願意要他,可是被同班的那些同學從小嘲諷欺負到大的,只是後來隨著他越來越厲害,才逐漸沒人敢說他了。

那幾個學子見他不反駁,反倒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之前還只敢冷嘲暗諷,此時居然開始紅口白牙、明目張胆的指責他的名次得來不實。

「呵,什麼頭名,誰知道怎麼得來的,要不是在考場外故意指出自己是知府的學生,這頭名還不知道是誰呢?」

「就是,說不定有人就是怕自己考的不好,故意藉機宣揚自己的身份,好給考官施壓,這頂著知府學生的名義就是便宜呢!」

「還用施壓,那些考官可都是知府的知己好友,只要報出名頭,頭名算什麼?」

「沒錯,說不定連案首都早已經訂好了呢,可憐我們還在這苦巴巴的考試呢!」

「誰讓人家是知府的學生呢,說來還是我們運氣不夠,沒有被知府看上,只能怪我們沒這麼好命……」

薛虹可以不在意自己被議論,卻絕不容許他們如此誣陷誹謗自己的老師。

上前幾步來到那幾人身後,還沒來得及出聲,之前結識的徐清便已經開口諷道:「知府看不上你們,不是因為你們運氣不夠,而是因為你們人品低劣又喜歡嚼舌根,若不是知道這裡是科考之地,閑雜人等不得近前,我還以為是幾個長舌婦在說三道四呢!」

薛虹沒想到,這徐清居然也是個嘴毒的,將學子比作長舌婦,可算是羞辱了。

那幾名學子臉漲的通紅,上前一步來到徐清面前,怒氣沖沖的質問:「你說誰呢?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這幾名學子皆穿著精緻,一看就是富家公子,與穿著寒酸的徐清站在一起,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呵,剛剛還在說別人考試作弊,怎麼?現在說不過人家了就打算叫爹了?」柳誠一臉漫不經心的從後方走來,慢悠悠踱步到幾人面前。

其中一個學子高高的抬起下巴:「難道我說錯了嗎?要不是他是知府的學生,怎麼可能得中頭名!」

柳誠奇怪的問道:「難道知府的學生就不能中得頭名?你的意思是指知府無能教不出好學生?還是指知府徇私舞弊,是個欺世盜名的奸詐小人?」

那幾個學子嚇了一跳,他們豈敢這麼說,連忙將責任推到薛虹頭上:「我們可沒這意思,你休要挑撥離間,我們只是看不慣有人仗著知府的名義作弊而已,更何況,他之前的學問可不是知府交的。」

薛虹走上前,冷聲問道:「幾位這麼言之鑿鑿,想必是有我作弊的證據了,不如直接拿出來,讓大家都看看如何?或者你不相信我,也可以讓其他學子幫忙報官,怎樣?」

幾人一愣,色荏內茬道:「誰不知道那幾位考官都是知府的好友,再說,要是你有本事,為何當日要說出自己是俞知府的學生?」

薛虹冷笑一聲:「照幾位的意思,當日我就該冷眼旁觀,放任眾學子錯過考試時間?既然你們不信任幾位考官,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據我所知,我朝為了科舉公正,特意幫眾考生專門設置了個驛站,凡是覺得有不公之事並且握有證據者,皆可直接通過驛站發往皇宮,陛下親派大臣前來處理,幾位不會覺得陛下也會包庇知府大人吧?」

幾人沒想到薛虹態度如此強硬,頓時有些張口結舌。這裡的爭論已經引起了旁邊學子的圍觀,此時見狀,紛紛對剛才幾人指指點點,愣是讓幾人感覺如芒在背,心裡恨死了薛虹。

一個看不過眼的學子上前指責幾人:「要不是薛公子,我們那天能不能趕上科考都不一定,爾等不僅不思感恩,反而利用此事對幫了你們的人污衊誹謗,真乃小人也!」

另幾個學子也紛紛站出來:「沒錯,我們真是恥與爾等為伍!」

幾人又氣又恨,臉色發紫,一位胖胖的學子站出來爭辯:「即便幫我們,也不需要說出自己是知府的學生吧,分明就是仗勢欺人!」

薛虹已經懶得再跟他們計較,不過一群沒有本事,又見不得別人好的小人而已,這種人在現代就叫「心裡扭曲」,和他們計較才是拉低了自己檔次。

「幾位都是要科考做官之人,應當知道定罪首先要講究證據,更該知道流言可畏,可幾位不但隨意散播流言,並且僅憑臆想便武斷判定別人,若是幾位真的考中,那才真是國之不幸、百姓之悲!科考過後,我會向上將幾位今日所言如實稟明,既為自己鳴冤,也請朝廷慎重考慮幾位的德行!」

說完,薛虹懶得再和他們爭辯,直接大步走向考場門口。

幾人又驚又怒,更怕薛虹真的將今日之事捅到上面,一時皆慌亂起來,想找薛虹算賬,可是薛虹擺明了無視他們,又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胆的找茬,只能站在原地臉色滑稽的跺步,其他人見了,也紛紛諷笑著走開了。

府試同樣是九天,薛虹並未受幾人的影響,反而那幾人倒是趁著休息時間不停在薛虹面前晃來晃去干擾他,其中一個因此被監考中途拖出考場,薛虹附近幾位學子皆暗暗打量薛虹的態度,發現他依然視若無睹,絲毫不受其影響后,有人越發佩服他的沉穩,有人卻在心裡覺得薛虹太過冷血絕情。

考前的風波未能給薛虹造成任何影響,他發揮的依然很好,出考場時也如上一次般輕輕鬆鬆,薛蟠過來接他時愣是沒發現任何異常。

不出意外,薛虹府試再次奪得頭名,可是,與他頭名一起的,便是他科考作弊的流言也紛紛傳揚開來,並且愈演愈烈,甚至危及到知府的名聲上。

薛虹本以為此前不過是學子之間的嫉妒、口舌,之前他雖然一時氣憤說出要向上舉報的話,可事後又覺得小題大做便罷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一時有些惱起自己來。

薛虹預感事情有些不簡單,背後應該有人在推動謠言,只是他拿不準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要對付他還是對付老師?

此事耽擱不得,薛虹沒有提前稟告便直接去了俞知府家。

俞知府對他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也不跟薛虹客套,直接奔入主題:「我知你為何而來,說來這件事是老夫連累了你。」

「老師,此話怎講?」薛虹不解。

俞知府倒了杯茶放在薛虹面前,一邊問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今年是我任上最後一年,不出意外,我今年也會調回京城的事嗎?」

薛虹隱隱有些猜測:「難道?」

俞知府喝了口茶,點點頭:「沒錯,要調往京城的不止我一人,可是官職的大小卻不一定,前幾天我聽說戶部尚書過段時間怕是要告老還鄉,已經有人推薦我繼任,聽說聖上已經有決斷了,所以有些人就急了!」

薛虹有些懂了,在現代就有不少官員因為流言蜚語而被罷免,更何況在古代?

知府看了薛虹一眼,見他擔憂的望著自己,不由笑了笑,繼續為他分析:「這不僅僅是官員的調度問題,還關係著上面!」知府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頭頂。

薛虹恍然大悟:「老師的意思是:此事關係著儲位之爭?」

是了,當今聖上已經老了,就算精神再好,也撐不了幾年了,想必幾位皇子之間的鬥爭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如今,一位要職上的官員可能就會影響到最後的成敗,更何況六部之首的戶部?只怕所有人都在盯著想讓自己人上位吧!

薛虹更加憂心了:「老師,那該怎麼辦?」薛虹還沒步入官場,對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毫不知情,更無法給知府出什麼主意了。

知府對於薛虹的敏銳很滿意,不過還想看看他的應對之法:「你以為如何?」

薛虹看向俞知府,認真問道:「老師是中立派還是已經有想要擁立的皇子了?」

俞知府搖了搖頭,嚴肅的叮囑薛虹:「你要記住:俞家人從不投靠任何皇子,只盡忠皇上,你如今已是我的學生,就算是俞家人了,所以,你也須得遵守俞家家規,切不可過早的陷入任何一方陣營,明白嗎?」

薛虹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俞知府見他反而輕鬆了些,不由一笑:他這個學生,確實與他投拍,不過,還是安慰他道:「你不用擔心,你頭上頂著俞家的名頭,就算是皇子,也不敢逼迫於你!」

如此,薛虹更是放下了心,只是當務之急,還是:「老師,那如今的流言怎麼辦?若放任不管,只怕後患無窮!」

「你有何應對之策?」知府不急不緩的問道。

薛虹思索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走到知府面前拱手道:「學生請求:聖上親自派人督查此事,為證清白,學生願意在院試之後再接受眾考官口試,若有其他官員或學子有懷疑,也可對學生進行考較,只要不出所學範圍,若學生答錯一題,自願放棄秀才名頭!」

知府震驚的看向薛虹,要知道,薛虹若要眾目睽睽之下接受考核,便要將所有書都死死背過並且完全吃透,沒有絲毫僥倖。

薛虹輕輕一笑:「老師不必擔憂,既然學生敢這麼做,自然是有十成的把握的。」

知府定定的看著薛虹:「你確定要這麼做?」

薛虹點了點頭。

知府又道:「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虹兒,切莫為了一時惱怒,毀了自己的前程,此事,我們遠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薛虹又點了點頭:「老師,學生知道,但這是最一勞永逸的法子,學生也沒有任何氣惱,只是覺得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一直反反覆復的計較,此後說不定還埋有後患真的太麻煩,他們既然懷疑,索性學生就讓他們全部閉嘴好了,我想這世上任何的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也不過是紙老虎而已。」

俞知府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學生其實脾氣一點兒也不好,又最怕麻煩,沒想到在這件事上,他也如此乾脆,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不過,好歹他對薛虹的學問也有些了解,仔細想了想:薛虹功課紮實,應該沒有問題,說不定還可憑藉此事直接揚名呢!

細細思索過後,確定利大於弊,又見薛虹滿臉堅定,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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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薛家有子名薛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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