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說!

不許說!

「你說什麼?」杜書瑤才剛剛睡醒,神志還有一些不清楚,聽了泰平王說這種話,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有誰想自己把自己給閹了的?

「你把我閹了吧,」泰平王說,「我昨天問了王府當中教導我的那些人,我問他們為什麼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身邊,會總是想那種事。」

泰平王說,「他們告訴我,比較快的解決辦法,就是閹割。」

泰平王沒有說,他問的時候是問人家,「如果有人對着王妃那樣,要怎麼處置。」

那些人當然提議泰平王殺人,泰平王又問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嗎,那些人就告訴他閹割最徹底。

杜書瑤這回聽懂了,但她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地看着泰平王,片刻之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有發燒。

要收回來的時候卻被泰平王按住,貼在自己的臉上。

「瑤瑤,把我閹了吧,這樣我就不會再那樣,就不會再想,」泰平王殷切地看着杜書瑤,「那樣我就能和你一起睡。」

杜書瑤並不是沒有想過,她不止一次想過,甚至如果日蝕他們一直都沒有出現,再過一段時間杜書瑤可能真的會考慮這個問題。

可惜的是日蝕找上去了,他們根本沒有擺脫皇帝的手心,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把皇帝心愛的兒子給閹割了……

杜書瑤只是想想就打了個哆嗦,苦笑着說,「我要是把你給閹了,皇上也會把我給閹了,從脖子開始閹你懂嗎?」

泰平王有些沒聽懂,杜書瑤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解釋,「別鬧了我要起來了,」

她把手收回來,穿上了衣服下地,對着泰平王說道,「你昨天晚上沒睡去補個覺吧,或者是吃完早飯再睡。」

這一次她沒有輕易地就被泰平王的眼淚給動搖,畢竟對於杜書瑤來說,泰平王對她有欲.望這件事情實在衝擊太大。

她一時半會兒真的無法接受,她能夠用一個主人的立場,幫着自己的狗子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解決一些問題,但前提是這個必須得是她的狗子,必須得是在他變成人身,又不能禍害其他女孩子的情況下不得已而為之。

可如果要她和她的狗子……

杜書瑤打了一個激靈,雖然泰平王現在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可杜書瑤從來也沒想過她和泰平王會有什麼。

這變成了橫亘在兩個人之間一個十分重大的問題,杜書瑤從這一天開始就不肯跟泰平王同榻而卧,不肯在平日裏跟他太過親密,就連一起吃飯也要對坐。

泰平王幾乎是日日都蹲在杜書瑤房間的腳踏上,徹夜不眠,杜書瑤偶爾夜裏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泰平王是會心疼的,但每一次她想掀開被子讓他上來,想起泰平王無數次在她手中,甚至在她的身上疏解的那種感覺,杜書瑤就覺得渾身上下爬滿了螞蟻。

但是平日裏杜書瑤對於泰平王又沒有刻意地去疏遠,這就導致每次泰平王覺得杜書瑤已經原諒他了,可到了晚上杜書瑤依然毫不留情地把他攆出去。

而皇宮當中,皇帝一直都沒有召見杜書瑤,只是派了喜樂賞了一些東西過來。

有杜書瑤的也有於安青的,杜書瑤戰戰兢兢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總之皇帝既然賞了她就不至於真的要狠罰她,倒是於安青讓杜書瑤有一些意外,她特別的規矩老實,規矩到每次見到杜書瑤甚至都繞着走。

她更沒有試圖在泰平王的面前刷過任何的存在感,杜書瑤一直對此不解,專門讓三紅派一個比較伶俐的丫頭盯着他,生怕於安青又要憋著大的,搞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不過杜書瑤盯着盯着還真的發現了問題,有一次婢女偷偷來報,說於安青不安分,要杜書瑤帶人去捉。

那是個中午,杜書瑤彼時正在和泰平王講道理,說不能一起睡就是不能一起睡,泰平王怎麼哀求,眼淚掉多大顆都不行。

那丫鬟來報的時候,說要王妃帶着人去捉,杜書瑤確實帶着人去了,但她卻並沒有真的殺氣騰騰地去捉誰,而是在一個王府之中人跡罕至的偏院,看到了於安青羞澀地將一方手帕遞給一個人,低聲地說道,「我沒有好好地學過刺繡,這是我……是我第一次動手繡的東西,送給你。」

杜書瑤睜大了眼睛,她就沒有想到,於安青竟然也有這麼小女人的一面,在杜書瑤的印象當中,於安青一直都是刁蠻潑辣,穿得不倫不類,橫蠻不講理的潑婦。

但此刻,她用纖細的指尖別着自己耳邊的碎法,神情羞怯地看向面前的人,那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動人。

只不過杜書瑤看到了站在於安青面前的另一個人之後,眼睛險些從眼眶中瞪出來。

竟然是紅輪!

怪不得!

杜書瑤心裏像鞭炮一樣噼里啪啦地響成了一串,怪不得於安青一直這麼老實,不去她面前挑事,竟然離泰平王這個她名義上的夫君,也是遠遠的從不靠近。

杜書瑤先前還以為,或許於安青心裏還有陰影,畢竟泰平王曾經用拳頭招呼過她。

但現在看來,這哪裏是心中有陰影,這是心中有了別人!

怪不得那整日盯着於安青的婢女語氣慎重至極,要杜書瑤多帶着一些人去捉,搞半天是要她捉姦!

不過杜書瑤並沒有讓身後的人衝出去,而是在這隱秘的角落看着不遠處的兩人。

紅輪視線朝這邊看過來,他武藝頗高,當然是聽到了這許多的人聲,他沒有接於安青的手帕,而是對着杜書瑤的方向跪了下來。

「請王妃賜奴死罪!」紅輪掏出了一把匕首拿在手上。

於安青愣了一下,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她身上也是有一些武藝,只是她面對心上人五感不靈,心中慌亂,並未察覺到有人靠近。

反應過來之後於安青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連唇色都淡了兩分,她抓着手帕,整個人有些瑟縮,杜書瑤本來還想看場好戲,見這樣子是藏不住了,只好從暗處出來。

她身後跟着一群人,那些人不知道杜書瑤心中所想,全都面色冷肅,甚至還有人將長劍出鞘。

於安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片刻之後,側頭看了一眼紅輪,而後眼淚簌簌下落,對着杜書瑤喊道,「與紅輪沒有關係,是我!是我脅迫他與我見面!是我心悅於他!是我……是我不守婦道,請王妃隨意處置!」

於安青朝着杜書瑤的方向爬了兩步,抓住杜書瑤的腳踝,「王妃,這一切都同紅輪沒有關係,是我脅迫,是我……」

「你先起來,」杜書瑤垂頭看着於安青,先前於安青冒犯她的事情,在杜書瑤這裏早就過去了,她根本沒有任何想要落井下石,捏住人的把柄置人於死地的想法。

泰平王是不可能給一個女孩子幸福,因為在杜書瑤的眼裏,泰平王現在還不算真正意義上的人。

於安青心悅紅輪,甚至私下裏與他見面,還贈他刺繡錦帕,這確實是不守婦道,確實是大罪。

可在這王府之中,泰平王不管事,唯一管事的就是杜書瑤,她根本沒覺得於安青這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

這場成婚本來就是為了保命,想必於興懷將於安青送到王府,也仔細叮囑過她要如何在王府中保命。

她沒有來她的眼前礙眼,沒有去試圖招惹泰平王,這就已經夠了。

至於紅輪……

她就全當沒看到。

左右這場風波過去之後,若是於安青想要和離再嫁,杜書瑤就讓泰平王給她一紙修書便是了。

「我讓你先起來!」杜書瑤聲音大了一些,又沖着紅輪說道,「你把匕首收起來,也起來!」

紅輪遲疑地看了杜書瑤一眼,慢慢地起身,他知道王妃心善,可這種事情……

雖然並非他本意,他其實可以不來的。

於安青也哭哭啼啼地站起來,她迫切地看着杜書瑤,揪著杜書瑤的衣袖,這一會兒倒是真的像一個小姑娘,祈求着杜書瑤的憐憫。

杜書瑤又對着身後的人說道,「你們都散了吧。」

為首的人,長劍已經出鞘,正是日蝕。

他聽聞杜書瑤這話,猛地抬起了頭,有些難以置信。

這顯然是要放過紅輪,與這位側妃……日蝕向來知道王妃是這天下第一好人,可若是這種事情都能原諒,那他……

日蝕的心狂跳起來。

他幾乎是熱烈地看着杜書瑤的後腦,片刻之後又迅速收回了視線,將長劍歸鞘,轉身消失在原地。

杜書瑤看了看還在哭的於安青,又看了看紅輪,「你們也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紅輪和於安青卻站着沒有動,不知道杜書瑤這是何意,難道真的不追究?

杜書瑤索性直白地說,「你與王爺為何成婚你心裏也清楚,成婚當日也並不曾是王爺,這場婚約就是權宜之計。」

「你哥哥那般費盡心力地將你送進王府,是要保你的性命,我無意為難於你,」杜書瑤和於安青通紅的眼對視,「若你心悅紅輪,紅輪也對你有意。」

紅輪看過來,動了動嘴唇似乎要說什麼,杜書瑤抬了抬手,阻止了她說話。

杜書瑤說,「等到這風波過了,我可以叫王爺給你一紙修書,到時候要如何抉擇且看你們自己。」

於安青再次跪在地上,這一次是真心實意,因為她撲通一聲,聲音大得杜書瑤懷疑她膝蓋都跪碎了。

「謝王妃!王妃大恩大德,於安青今生今世莫齒難忘!」

杜書瑤被她嚇了一跳,看了紅輪一眼,紅輪……徹底紅了。

杜書瑤先走了留給時間讓他們兩個說一下話,很顯然紅輪也是有意的,若不然他那一身武藝加之在皇城中的地位,一個落難的女人,靠着做人家的側妃保命,如何能脅迫得了他呢?

像這種成人之美,杜書瑤倒是不吝嗇,一邊能夠解決於安青這個麻煩,又能讓紅輪這個得心應手的大管家對她更忠心一些,何樂而不為?

不過等到杜書瑤帶着泰平王又回到了他們院子的時候,泰平王站在杜書瑤的身後,突然間出聲問道。

「他們是心悅彼此嗎?」泰平王說,「這就是心悅對吧。」

願為對方死,願第一為對方開脫,願與對方在一起。

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心悅。

杜書瑤轉頭看向泰平王,對上他不用解釋已經明晰的雙眼,突然間有些心慌。

泰平王動了動嘴唇,杜書瑤意識到他要說什麼立刻呵斥道,「不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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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失心瘋王爺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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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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