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暗生醋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暗生醋意

男未婚女未嫁,兩兩都是青春年華,長期的相伴已經讓他們心中有了異樣的感覺,春心萌動,芳心暗許,為那人的一顰一笑所牽引,所著迷。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誰都還沒看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想。

柳槐安一知曉洛雲嬰前來找自己,心裡就不安,唯恐會發生自己心中害怕的事情。等找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並確保安全的時候,他心裡懸著的石頭才肯落下來。

而此時,洛雲嬰看見柳槐安的身影也是同樣的高興,最起碼她不用一個人面對岐贏這個老男人的淡漠的臉了,總算有個人來給她撐場面了。

槐安看著那人欣喜又關切自己,心裡不免的高興起來,直接忽略了旁邊那張冷著的臉。

岐贏不高興了,因為洛雲嬰與柳槐安過於密切的接觸。他不服!同樣是一天認識,而且自己還先一步認識了洛雲嬰,難道就因為自己軟禁了她,洛雲嬰才如此不待見自己?

他心裡有些憤憤不平,可即便這樣,他也無法強迫別人做他所喜歡的事情。而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因為差了幾歲,年紀上有代溝,所以在溝通和相處上才會有如此大的區別。對,一定是這樣!

「家中有事,所以回來的晚些。聽家臣說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天色有些晚了晚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去用膳,不妨邊吃邊說。」

槐安仔細看著面前的小女子,才兩天不見心裡就想的慌,他真的著了魔了。尤其是知道她和另一個男人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

他用餘光看了一眼旁邊的岐贏,這是他第一次那麼想劃分出界限單獨和洛雲嬰相處,還不是因為岐贏這個電燈泡。

而岐贏聽著槐安的話,心裡也十分的驚訝。認識柳槐安這麼多年了,才來沒見過柳槐安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更何況還帶著豐富的表情與語氣。

他的存在感究竟一次不如一次了,在洛雲嬰面前,不如柳槐安;在柳槐安面上,不如洛雲嬰。他這個大祭司做的還真是失敗。

「好啊!好啊!」

洛雲嬰跑出來也是小半天了,爾今天色漸晚,天上月明星稀,外面燈火通明,自己出來了這麼久也沒跟喜兒說,她一定會擔心自己的,還是晚些回去比較好。

她滿臉笑顏,眉眼彎彎的看著柳槐安,高興得嘴巴都攏不起來,挎在柳槐安胳膊上的手,攬得更緊了。

見著洛雲嬰的回復,柳槐安的心思也得逞了。只要是不在岐贏存在的地方,一切都好說。隨即扭頭對著岐贏說道。

「大祭司,我與小帝姬就…先行離開了。」

柳槐安的話說的很慢,而且放慢了後半句,好像是故意要讓岐贏聽得真切,為他強調。目的就是為了炫耀,為了刺激岐贏。

以前的柳槐安從來不會做這麼幼稚的事情,如今他竟然對自己明嘲暗諷,暗地裡挑釁自己。岐贏越想心裡越氣,由於前後的差距過大,那一刻岐贏竟不認為眼前的人是自己所熟悉的岐贏了。

洛雲嬰和柳槐安這兩個人也沒等著岐贏應聲回復,自顧自的便轉身離開了。沒心沒肺的洛雲嬰自然是沒有多餘想法,可柳槐安背過身去陪洛雲嬰往前走,還不忘回頭留給岐贏一個耐人尋味的眼色。

這個眼神充滿了不善、炫耀與挑釁,似乎是在和自己做對。岐贏忽然覺得事情不妥,怎麼忽然之間槐安像變了一個人,以前的他可從來不會這樣。

岐贏出神的思考,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二位便再也不見了。他伸出潔白修長的手拿起杯盞抿了一口,隨即皺緊了眉毛,果然如洛雲嬰若說,這茶就是不好喝!

扔了!

隨即大手一揮,那杯盞里的茶水便從杯壁中傾瀉出來,灑在角落的花盆裡。

洛雲嬰哪裡說過這茶不好喝,只不過是每次她來了這裡,岐贏為她沏茶,洛雲嬰覺得硌應,不怎麼喝。怎麼到了岐贏這裡,反倒是說茶不好喝了。

人走茶涼,岐贏的心情也冷了下來,好好的一場茶會,愣是被柳槐安給打攪了,他實在是氣不過。

不過,岐贏怎麼能不清楚啊。一開始自己搶了他的位置,成了新一任大祭司,如果沒有自己的話,那麼現在被尊稱為大祭司的,就是他柳槐安了。

因為自己的存在,打亂了帝都王朝一切的節奏。因為自己的插入,宮中上下便多了一條忌憚。他的身份不明,蹤跡難測,卻在帝都王城上佔據了一部分的作用。這對於朝廷里哪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一種威脅。

岐贏是不容易控制的,也是強大的。他修有靈術,較之平常人來說更高一等,比人聰明,比人機敏,六識通靈,能力更強,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從一開始岐贏就知道柳槐安留在自己身邊的原因,並不是像字面上那樣讓柳槐安多多歷練,而是女帝結合大臣一起安插在他身邊的線人。說的難聽了,就是監督者,約束者。

柳槐安看著岐贏所做的一切,然後通報給女帝及其大臣,確保岐贏身份正常,有益無害。而直到今日,修羽蓁還不是完全信任於岐贏,雖然關注度很少,但大部分都交給了柳直荀去查。

對於修羽蓁來說,柳直荀也算是她的一位值得信任的心腹大臣了。

「洛雲嬰…柳槐安…修羽蓁…休佳氏…」

他盯著手中的青花瓷茶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喃喃道,紫色的瞳孔中若有所思。既然他們想玩,自己就陪他們玩玩。反正日子還長,來日方長嘛。

逃離了岐贏的視線,洛雲嬰總算鬆了一口氣,若是柳槐安沒來救場,說不定自己還能撐住撐不住呢。

洛雲嬰、柳槐安兩人走在前面,幼白則遠遠的跟在後面。她有眼力見,孤男寡女的自然是有一些別的事情要說,自己跟的那麼近總會讓人拘束,還是躲得遠遠的,不去打擾的好。

兩人還沒走到膳房,洛雲嬰就先停下了腳步,隨即柳槐安察覺到,也停下了腳步,扭過頭來,滿臉疑惑不解的看著她。不是說好了要去用膳嗎?她怎麼停下了?

「槐安哥哥,你看天色也很晚了,我見你今天也忙,晚膳就不打擾你了。況且喜兒還不知道我出來呢,我們還是說幾句便分開吧。」

洛雲嬰說的都是真話,明天還有家宴,她還沒有想好禮服的事情,和槐安什麼時候用膳都行,只不過眼前的事情更加要緊。

原本她是因為修羽蓁給自己量身定做禮服的事情而發愁,又因為今日修雲錦的那番話,心裡便覺得思緒萬千,糾結無比。這樣的負面情緒甚至牽扯到了喜兒的身上,等回去一定要好好跟她道個歉才行。

她本無心參與帝王子女爭權的事情,可現在修羽蓁表現的過於明顯,給了自己太大的壓力。她從沒想過留在王城,也沒想過留在王城能做什麼。

洛雲嬰自恃嬌寵,從小自由散漫慣了,受不得拘束。雖然言行上很接地氣,甚至有些不注意禮節,但不代表她不懂禮節,只不過都是因為她是洛清鶴的掌上明珠,心頭寶,自然是溺愛、寵溺的多,舉止行為也全隨著個人心性做著。

「你在為家宴的事情發愁?」

柳槐安打探的問道,語氣里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打攪到她。

「槐安哥哥,你怎麼知道?」

「我聽家兄說了,明日里女帝要舉辦一場家宴,一是為了在內部宣布你的身份,二是為了藉此為大長公主擇一位良婿。」

柳槐安張著嘴巴繼續說著,可還沒說完就被洛雲嬰驚訝的打斷。岐贏說了前半句,後半句怎麼沒跟自己說過。

「等等!什…什麼?為阿姊挑選佳婿?母親是要把阿姊嫁出去?」

洛雲嬰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她總算是明白了修雲錦表情下面掩蓋的情緒了。看來所有人都知道明天的家宴目的,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

可她的姐姐病才剛剛好,還沒有享受過多長時間的快樂,就要這麼嫁出去嗎?她開始在心裡為自己的姐姐抱不平!

「沒錯,應女帝的邀請,明日家兄便會應邀參加,說不定那時候你們還能認識一下。」

洛雲嬰的人生觀再一次炸裂,原來柳槐安不是獨子,原來他還是有哥哥的,還不只一個!

「槐安哥哥,明天你也會去嗎?」

洛雲嬰微微低下頭,聲音輕細,旁敲側擊的打探道。如果柳槐安明天也去,是不是也就意味著他入了修羽蓁的眼,也就意味著他有可能成為帝都王朝的駙馬爺。可怕!太可拍了!

「哈哈,當然沒有。再怎麼樣也是家宴,屬下只是一個小小的公子,入不了女帝的眼。」

槐安看似瀟洒的話語中,其實暗藏了他許多的無奈。從大祭司之位被搶,但後來淪為了別人的侍者,在此之前他也是相府的小公子。如今卻成了任人調令人下人了。

「槐安哥哥,你放心,以後有機會,我會邀請你參加我的家宴的,而且不用著急,就在不久以後。」

洛雲嬰話說的篤定,彷彿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似的。只不過如今的她過於「稚嫩」與「單純」,還看不到以後的自己的下場如何的慘,更別提能不能翻盤了。

「槐安哥哥,那以後我還能天天來找你嗎?」

「當然可以。」

「可是…」

洛雲嬰的語氣中有些遲疑,似乎是想象到了難解的現實。好在柳槐安還會安慰人,伸手摸了摸洛雲嬰的頭,安慰道。

「小帝姬若是不放心,以後有事情便到老地方找我,屬下隨時都在。」

如今槐安也知道了單獨有一個府邸的重要性。雖然在外面麻煩了一些,但總比在祭司府邸見面的好。還要提防著岐贏那個老男人,實在費力的很。

「槐安哥哥,你真的變了好多,我都忘了第一次見你是怎麼樣的了,但現在感覺你很好,讓人充滿安全感。以後我們也會成為好朋友的吧?」

「當然了,小帝姬若是有需要,屬下一定奉陪!」

柳槐安終究對她恢復了原來的稱呼,她還是高貴的小帝姬。而他還是大祭司身邊的一位侍者,帝都王朝的備胎大祭司。

「時候不早了,寧寧就先告辭了。」

洛雲嬰心裡舒暢了許多,明天到來的事情,明天再說。且有一步,看一步,步步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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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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