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癩皮狗當小弟

村裡大姑娘小媳婦都瞧見，往日一派讀書人模樣的王家小子，讓癩皮狗追著咬，衣裳稀碎，光著腚掉進淤泥塘。

狗大爺一路趾高氣揚，回到秦家，秦心倚在房門外。

--「小娘子，狗爺我回來了！好吃的拿上來！」

一個豁口大瓷盤推到癩皮狗跟前，「那瘋狗咋樣了？」

--「別把那人跟咱狗比，給大爺我嚯嚯進村口泥塘去了。」

癩皮狗一邊大口吃粥，還不忘跟秦心嘮嗑。

--「我咬了口那人屁股，賊多肉！」

聽他說這話，秦心不免噁心一下，嫌棄瞅了眼癩皮狗，下意識挪遠了點屁股。

經過這一遭，王賀文那小人估計近期內，都不敢來生事，來也不怕他。

「誒，臭狗，你上過後山沒有？」

秦心撐著下巴，把王賀文放到一邊，現在最要緊是想著發家致富，肚子沒油水，餓得慌。

--「幹啥？」

--「這粥還有不？再給我來一碗，餓死了，給我就告訴你。」

「沒有，愛吃不吃，剩下要留給我哥，那燕窩精貴呢。」

「你說不說！」

說著一巴掌拍到狗腦門，癩皮狗躲閃不及，汪汪兩聲。

--「小娘子真兇，告訴你也行，這十里八村，就沒我狗爺沒到過的地方。」

--「白頭村後山沒啥好的，好東西都在二十裡外青城山。」

秦心心中一動。

青城山，那可是人跡罕至的地兒。

她常聽說，裡頭不少藥材，但從來沒人去過。傳說裡頭有野獸出沒，只有極少數獵人能在外圍打獵，再裡邊，就進不去了。

秦心一臉賊笑，瞅著癩皮狗，「看你樣子，對那邊很熟啊……」

癩皮狗翹起狗嘴，尾巴搖的特歡。

--「那可不，狗爺我有個相好的，就在那地兒。」

「瞎掰的吧，這麼遠的地兒，你這癩皮樣兒還有相好？」秦心裝作不在意。

癩皮狗后爪著地，狗臉嚴肅：「你要不信，現在就跟我一塊去看看！」

「小美那才叫闊氣！你想要啥就我一句話的事兒，都讓她送你。」癩皮狗口氣不小。

秦心想了想，「不如你讓她送到我這兒來？」

生怕癩皮狗反悔，秦心拉住狗盆：「你可是吃了我家東西的！拿點怎麼了！？」

癩皮狗焉了吧唧蹲在邊上，狗眼看人。

秦心想去青城山找藥材，可爹娘都看著呢，不會讓她一個人出門的。

要不等大哥秦孟回來，或許她可以跟大哥說說，讓癩皮狗帶著大哥去青城山，找些貴重藥材回來。

秦家不會一直窮下去。

夜晚，秦心洗澡換了衣服，趴在床上等秦孟回家，迷糊睡過去，忽然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秦心匆忙起身出去，看見大哥秦孟臉色難看，拎著弓箭出門，嚷嚷著要給秦心討個說法。

「王家把咱們當什麼了！退了婚以後小妹該怎麼辦！」

「我得找他們去！實在不行去官府告他們！」

秦心嚇了一跳，趕緊把秦孟攔住：「大哥！別去！」

好不容易退了，秦孟一鬧不就全打水漂了！

「我樂意退婚的！」秦心眼神明亮，一字一句說的斬釘截鐵。

「妹妹你……」

秦老爹武大娘以及秦孟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才不傻，就為了退婚，裝的，你們相信我！」秦心說道。

「我昏迷那幾天，做了個夢，夢見嫁給王賀文之後，他殺了我，還殺了阿娘！」

「我不要嫁給他！」

不管怎麼說，秦孟覺得妹妹能想通，也好。

秦心把阿爹阿娘哄回房，拉著秦孟到一旁，順手踢了腳癩皮狗。

癩皮狗心裡畫圈圈詛咒秦心也沒用，嗚咽叫兩聲，跟著兄妹倆過去。

秦孟瞧了眼頗樸實無華的癩皮狗，疑惑道：「這狗哪來的？」

「今天才來的，我要說的就是它！」

秦心仰著笑臉，「大哥你看！」

說著，秦心從兜里拿了根草藥出來，放到秦孟跟前。

秦孟拿過草藥端詳，目露驚訝，「這是……人蔘？」

「對對！不久前，癩皮狗叼來的！」秦心說是就是，繼續道：「你瞧它，像不像聽得懂人話？說不准它知道哪兒有地道藥材！」

「我想讓大哥明兒帶著它，看看能不能挖點人蔘回來。」

接收到秦心涼颼颼的眼神，癩皮狗汪汪叫了兩聲。

秦孟看的稀奇，蹲下身子，摸摸狗頭。

「妹妹，這……」秦孟有點不相信，可拗不過秦心。

他時常上後山打獵，人多了，獵物慢慢就少了，連藥材都不常見，得去更遠的地方，而這人蔘，有成人拇指粗細，應該有些年頭。

「大哥……你就去試試嘛！說不定真有好藥材！」

秦孟答應秦心，明兒帶著癩皮狗一塊，正好打獵缺個幫手，還能找藥材。

夜深，在秦孟答應之後，秦心帶著癩皮狗進屋睡覺。

秦心特意給癩皮狗搭了個狗窩，放在屋門口，方便看門。

癩皮狗搖頭擺尾，蹲在秦心床前，兩隻狗眼瞪的賊大。

--「狗爺我啥時候給你叼人蔘了？」

秦心翹腳坐在床頭，跟癩皮狗面對面，「我說有就有，哪那麼多廢話。」

「明兒你給我老實點，不用一下找太多藥材，差不多就行了。」

癩皮狗很有眼色的狗眼瞧著她。

--「你們人真奇怪，多不好么？」

秦心罵了句蠢狗，「一下找太多容易引人注意，這村裡可又不少眼紅的人，我暫時還不想多生事端！」

木窗外頭一陣響動，癩皮狗耳朵動了動。

「汪！」

「喵~」

秦心推開窗，一隻灰白小貓跳上來，朝她叫了兩聲。

「小傢伙，辛苦你啦，快回去吧。」

秦心揉了揉白貓腦袋，讓它離開，下午她特意尋了只野貓餵食，這貓果然能辦事。

癩皮狗嗚咽一聲。

--「你的幫手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蔘是它叼來的啊。」

秦心攤開掌心，是把鑰匙。

她之前讓小白去王家蹲點，就想看看王賀文被狗咬，王家的態度如何。

小白說李嫂子哭鬧一陣，想來找麻煩被王賀文攔住，沒來成。

以她對王賀文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既這樣，那就前仇舊賬一起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