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釋

李子文哭累了便睡著了，伏秋言抬起頭看到的是三張充滿疑惑的臉。不對，是兩個疑惑的臉和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孟天庸還算正常，額頭上肉眼可見得寫著只一句話「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伏雨蟬臉上的故事就多了，光是伏秋言能讀出來的，就有

「我是誰？」

「我在哪裡？」

「發生了什麼？」

「那女的又是誰？」

「母親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阿言又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

如此之類。

伏秋言嘆了口氣，她沒有把自己不是伏家真正的嫡系，而是伏素囚禁女子所產下的私生子的事告訴大家，是事實，無可反駁。

她這麼做，一方面是覺得自己的身份丟人，不願意多說。另一方面她是怕她說了，尤其是幾家長輩面前說了，她恐怕又得被排斥在外，回到單打獨鬥的狀態。沒有世家的勢力做助力，她一個人連找到慕容瑤都難，何況還是與之敵對。

「我其實是伏素囚禁我生母生下的私生女。」

伏秋言已經不想再觀察幾人的臉色了，薛子凡向來事不關己依然冰塊，孟天庸彼此的表情卻比伏雨蟬更豐富。

雖然隱瞞了自己不是伏家嫡系的身份，但伏秋言並沒有隱瞞自己殺伏素的事。孟家詩書傳家，根本接受不了伏秋言弒父的事。

這一點，伏秋言不得不吐槽大垸奇怪的倫理觀。殺祖父可以，為何弒父卻是大逆不道了。

伏秋言想這大概與大垸建國之前戰亂，百姓流離失所沒有事物，孟家先祖親眼看到其祖父吃了他的幼妹有關。畢竟大垸的倫理觀這種東西，還不是孟家說了算。

伏秋言想說戰亂年代，易子而食的故事也不少。惡就是惡，孟家沒有必要將父子倫理看得那麼重要。

伏雨蟬其實也沒有她表面上看到的那麼淡定，她以為前世已經夠慘了，重生了已經夠離奇了，她能接受自己一直以來敬愛的母親其實是個反派自己夠堅強了。沒有想到更慘、更離奇、更堅強的人是伏秋言。

伏雨蟬覺得，自己的重生非但沒有讓情況變好，反而讓把每個人都推向了更加不可控的境地。

「阿言，對不起。」伏雨蟬脫口而出。

「管你何事，又不是你的錯。如果真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說才對。明明知道你身份尷尬，還是選擇在告知你的情況下，揭穿慕容瑤的陰謀，讓你只能在沒有任何考慮機會的情況下做出選擇。」

「我不後悔我的選擇。」

伏雨蟬已經不知道自己這話是對伏秋言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了，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重生的事還是選擇站隊的。她只知道她沒有退路了。伏秋言和母親，她總要護住一個，如果非要選，她只能選完全無辜的伏秋言。

「按理說，慕容瑤那時候已經生了雙生子，再加一個孩子，哪怕長大后長得不一樣，只要伏家堅持是三生，也未必不行，為何一定要送走一個呢？」薛子凡問道。

薛子凡現在在考慮的是讓自己爺爺當初批命的兩個孩子，到底是伏雨蟬和伏秋言，還是伏雨蟬和那個自稱慕容瑤之女的黑衣女子。

薛家早就命理那麼多年，比其他人更相信人定可以勝天，若非真的找不到破解之法，祖父絕不會冒著與薛家和伏家結仇的風險，非要隔離兩姐妹。

「按我生母的說法，是因為伏素給兩個孩子測了靈根，雨蟬有靈根，而那個孩子沒有，所以那個孩子被換掉了。」伏秋言停了停，看了眼伏雨蟬，繼續說道，「只是我也不明白，為何這次測出來，雨蟬也沒有靈根。」

伏雨蟬慫了慫肩，自嘲道:「誰知道呢，也許是我的靈根被我換了。」

見伏雨蟬還有心情開玩笑，伏秋言心裡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雖說伏雨蟬再三強調自己對靈根無所謂，但伏秋言總歸是有些擔心她會意不平，畢竟那可是靈根啊。姐妹之間，最害怕的就是你有的東西我沒有，現在她終於安心了。

「不僅阿言不是真正的嫡系，也許我們之間很多人都不是。」

一個熟悉的聲音，吸引力三人的注意。

「浮生！」

聽到令浮生的聲音，伏秋言興奮的轉過了頭，可原本喜悅的臉色卻在看到令浮生生產攙扶著她的斬無名和她滿身的血污時淡了下來。

「浮生，你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伏秋言何時見過這樣的令浮生，就連她自己，在伏家和端木家的地牢里連番走了一遭后，也沒有被折磨成這樣。

「你不必擔心我，這衣服只是看著恐怖，其實就是些皮外傷，有些都已經結痂了。」

伏秋言不信。

看到令浮生和斬無名，一旁的孟天庸眼裡閃過一絲殺意。但看著令浮生身上的傷和伏秋言眼裡的關心，孟天庸捏了捏手裡的劍。等下次，等令浮生傷好了，絕不會當過她。

「阿言，天命符被慕容瑤的人搶了。」

「是她傷的你？」

「天命符怎麼會在你那兒？」

令浮生的話一出，伏秋言和孟天庸幾乎同時發問。

「對不起，我偷天命符只是想在必要時候，用天命符換斬無名一命。我只是沒想到慕容瑤不但逃了出來，還來勢洶洶，這麼短的時間了就有了這麼大的勢力。」

「你救了她的兒子，她竟然這麼對你！」伏雨蟬有些惱怒，她真的不願相信慕容瑤變成這樣。

「不是慕容瑤，是慕容綠茹。接下來，我要跟你們講另一件事，有關所有人的身世。」

「怎麼說？」伏秋言問道。

事實上，幾人都想起了令浮生說的那句「不僅阿言不是真正的嫡系，也許我們之間很多人都不是」，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你們都知道，世家每個嫡系出生的時候，都要用問天石測命，測命的時候，測命的時候，只有家主在，哪怕孩子的生父生母都不能參與。」

「你想說什麼？」孟天庸很想阻止令浮生繼續講下去。

「也許你們會發現，當你們的父親或是母親當了家主之後，會有一段時間對你們的態度有些變化。」

令浮生面無表情得說著，哪怕真相是借著她的口講出來的，她也至今難以接受。

「你們應該已經測過靈根了，有沒有懷疑過，第一代先祖有靈根，為什麼隔了幾百年，你們還有靈根。」

「因為…看一個人是不是嫡系，從來不是看她的父母是否都是嫡系，而是看她有沒有靈根，那些沒有靈根的孩子，從一出生就被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