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婆
青凌山並不高，山頂是成片成片的的沐鳶花田，木製的房屋早已被當年的一場大火燒成了廢墟，至今仍能看到二十年前的慘象。
一座五層的高塔是新建的，據說青凌被滅族之後怨氣衝天，青凌山日夜傳出凄厲的哭聲。
慕容瑤接手青凌族后，將青凌族人的屍骨埋在了一起，又找高僧作法，在上面修建了這座高塔，以鎮壓青凌族人的冤魂。
青凌族以巫醫和鬼怪文化著稱，據傳青凌族的先祖青鳶擅醫，曾與七大世家同宗同脈。
在七大世家的祖先建立大垸國后，因為青鳶尚鬼，不滿七祖崇尚仙人，意圖發動政變。青鳶被殺，其追隨者逃到了青凌山，建立起來青凌一族，從此隱藏在深山中，低調生活。
***
伏秋言走進塔里，第一層是空無一物，她一走進去便感到陰風陣陣，牆上和地面上詭異的花紋，無不讓人心生恐懼。
伏秋言順著樓梯走上第二層，樓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伏秋言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卻也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很少有人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伏秋言竟然怕鬼。
第二層的光線比第一層明亮了許多，靠牆是幾個書架，上面放著不少的書。
伏秋言過去翻看了幾本，都是些市面上最常見的書，她啟蒙時期都讀過。
「你在這裡幹什麼？」這個陰冷的女聲從她身後響起，嚇了她一跳。
伏秋言轉過身，發現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看上去毫無生氣。
她趕緊把書放到書架上，道歉道：「抱歉，前輩，我只是偶然間進了這裡，無意冒犯。」
眼前的婦人看到伏秋言獃滯了幾秒，對她說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離開。」
伏秋言疑惑地看著她，問道：「前輩認識我？」
「不認識。」
「可是前輩的眼神不是這麼告訴我的。」
婦人拂袖，怒道：「你懂什麼？趕緊給我滾。」
見婦人生氣，伏秋言立即道歉道：「前輩不必動氣，想來是在下誤會了。在下阿言，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婦人見她道歉，語氣便和緩了些，說道：「你叫我鬼婆好了。」
伏秋言見鬼婆還好說話，便懇求道：「鬼婆，這裡可有些吃的，我的食物都吃完了，你給我些吃的好不好，吃完我馬上走。」
鬼婆無奈地嘆了口氣，去給伏秋言拿吃的，邊走邊說道：「我給你去弄點吃的，吃完馬上就走，這裡不能多留。不然你一定會……」
鬼婆話沒有說完，就被跟在後面的伏秋言一把打暈了。伏秋言找了跟繩子把她綁了起來，心裡祈禱道：但願這塔里只有鬼婆一個人，不然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容易騙到。
伏秋言把鬼婆綁了起來后，便開始繼續往上走。塔的第三層是似乎是個廚房，灶台碗櫃都被整理地乾乾淨淨，桌子上還有幾個沒吃過的窩窩頭。
第三層還有一個很小的房間，伏秋言在裡面翻了一下。在枕頭下發現了張印著小孩腳印的紙，以及在桌子的抽屜里發現文房四寶。
其中的墨是幾年前端木家出產的紫薰煙，能夠防水防糊，一塊要好幾金。其中的紙也質量極好，價值不菲。
看到這套文房四寶，伏秋言心裡已經認定鬼婆跟七大世家的某些人有聯繫。因為其中的筆墨是特供於七大世家的，七大世家控制整個大垸國，常常用老鷹傳書來發布指令。因此，幾年前端木家特意出了防水的筆墨，用於傳書之用。
再往上便是第四層了，第四層又是一個房間，相比第三層的房間要大的多。衣櫃里是一樣款式的夏裝、冬裝、春秋裝各幾套，無論是材質還是款式都和斬無名的一模一樣。
看來斬無名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了，而鬼婆應該就是照顧他的僕人。
伏秋言本想再到五層看看，只是沒想到怎麼也找不到去五層的路，想走外面卻發現第五層是完全封閉起來的。
不過伏秋言倒也不急，前世她是個化學學霸，做個炸藥什麼的，根本不成問題。
這次伏秋言打得輕，她估摸著鬼婆大概已經醒了，便結束了探險活動，重新回到了二層。
伏秋言到二層的時候，鬼婆果然已經醒了，她正掙扎著磨繩子呢。
伏秋言笑了笑，盡量讓自己和善一些，說道：「不用擔心，我無意害你，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很快就會放了你的，說不定還能趕上吃午飯呢。」
鬼婆絲毫不以為意道：「我鬼婆不過是這裡的一個老僕人，能告訴你什麼？我的賤命有值幾個錢？」
伏秋言勸道：「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看你不過才其實多歲，人生還很長呢，何必這麼看不開為你的主子奉獻一生呢？」
鬼婆道：「我不是看不開，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伏秋言歪頭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問你些你知道的吧，四樓住的可是一個男人，叫斬無名？」
鬼婆有些吃驚地看了眼伏秋言，說道：「看來你是有備而來。」
伏秋言笑了笑，繼續問道：「是誰派你來照顧他的，你可知他父母是誰？」
鬼婆沒有回答，反而勸她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問題，你一個小姑娘，在家當你的大小姐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躺這趟渾水，小心害人害己。」
伏秋言挑了挑眉，說道：「看了你真的認識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早就被逼出伏家，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鬼婆難以置信地大聲問道：「你被逼出了伏家！那慕容瑤呢，她沒有管？」
「看來你認識我母親，那我問你斬無名是不是她的兒子？」
鬼婆皺眉道：「你連這都知道，你到底查出了多少？不過我不管你查出了多少，都請你立即結束。不然，後果你承受不起。」
「我不管後果怎麼樣，我只想知道真相，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否則……」伏秋言拿出三層那張印著腳印的紙，在鬼婆面前晃了晃，說道，「我就撕了它！」
鬼婆忽然大笑起來，有些瘋狂地說道：「撕吧，撕吧，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伏秋言可沒見過這陣仗，哪有人被審著審著，忽然精神失常的，她可沒用刑。
「鬼婆！鬼婆！」伏秋言叫了好幾聲，鬼婆都沒有應她，只是自顧自地大笑著。
伏秋言見鬼婆的神色不似作假，只當她真的被刺激瘋了，心下有些愧疚，趕緊給她鬆了綁。
然後伏秋言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很快陷入了昏迷，等她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在青凌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