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常致遠投案

在茫茫人海當中找到一個人很容易嗎？不容易！難嗎？其實也不難。

王鴻禎一家人還有劉明軒一家人，在王景曜遇害之後，面對警方的審訊，他們終於說出了隱藏了二十三的年秘密，在受傷戴上手銬的那一刻，這兩家人終於如釋重負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他們解脫了，終於不用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秘密之所以稱之為秘密，是因為它見不得光，當它被眾人知曉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這二十三年來，王鴻禎很低調，劉明軒更加的低調了，王鴻禎很有才華，至少，在他那一代人當中，王鴻禎確實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他是大學生，下過鄉，當過知青，回城之後更是在企業單位工作，按照他的能力，其實完全可以在公司成為高層領導，甚至成為股東，也完全可以自立門戶，然而，他沒有。

根據王鴻禎公司的人說，在公司的所有領導當中，王鴻禎是最好說話的，也是最低調的一個人，公司的應酬聚會，他會去，但是，都不會待太久，KTV、夜總會等娛樂場所，王鴻禎也會去，卻也不會待太久，以前的王鴻禎是一個很愛喝酒，很愛出風頭的人，別人玩的他也玩，別人不能玩的，他更是可以玩，在二十三年前，王鴻禎出現的地方，他就是那顆明星，女人、金錢、高端享受，他都不缺，然而，從二十三年前開始，王鴻禎就開始變得低調起來，無比的低調，剛開始，人們還不習慣，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也慢慢地習慣了。

王鴻禎很低調，他兒子王景曜更是低調，雖然，他也進入了王鴻禎所在的公司，但是，他卻從最基層的做起，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饒是如此，他在公司的職位也只能算是中層領導而已，在過去的幾年當中，他有很多機會可以晉陞的，卻每次都放棄，就像他父親一樣。

劉明軒在機械加工廠，是一個老師傅了，其實，按照老闆的意思，是讓劉明軒成為分工廠的負責人，劉明軒有這個能力，然而，他也拒絕了，只是擔任這工廠的大師傅而已，除了技術上的事情，工廠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管，哪怕他可以管，也從來不管。

劉瑞龍是個高材生，畢業的時候，有很多企業單位想要聘用他，工資給的很高，待遇也非常好，然而，他只是選擇了一個小型的企業單位。

低調，內斂這是所有人對這兩家人的看法，在王鴻禎遇害之後，曾經有很多人感到惋惜，從來沒有人想過，殺人的會是劉明軒，哪怕後來劉明軒死了，留下遺書，相信這件事的人其實也不多，在他們看來，王鴻禎和劉明軒兩家人好的快穿一條褲子了，怎麼可能會這樣的醜聞呢？

現在王景曜死了，而兩家人都被拘留了，事情變得越來越明朗起來，之前不相信的那些人，也開始逐漸相信起來，沒辦法，眾口鑠金，三人成虎，人心有時候就是這樣的。

在兩家人都被拘留之後，沒多久，二十三年前的那場火災的事情，再次被人翻出來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秘密嗎？

有，而且不少，然而，當一個秘密被暴露出來之後，它還是秘密嗎？哪怕只是掀開了冰山一角，它就不再是秘密了。

當有人說二十三年的火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縱火，縱火的人就是王景曜、劉瑞龍、曹思喆三個人的時候，輿論再次掀起，至於外人是怎麼知道的，這就的說現在的媒體記者的牛皮了。

七月十八號。

城南刑偵支隊來了一個人，一個特殊的人，一個全市警方尋找了很久的人。

誰？

常致遠！

在王景曜遇害之後，警方開始全力搜捕常致遠，而搜捕的標準，就是一張側寫畫像而已。

常致遠來到城南刑偵支隊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報案者，或者普通的群眾而已，當他提出要見葉度的時候，說出他就是常致遠的時候，現場先是一片寂靜，隨即，就變得喧鬧起來，很多警員當場拔槍，子彈上膛，對準了常致遠，要求其雙手抱頭，整個人趴在地上。

不是這些警察小題大做，而是因為曾經發生過慘案，有瘋狂的歹徒，全身纏滿了炸彈，進入公安局，聲稱自己是兇手，然後引爆炸彈，給予警方重大的打擊和毀滅。

當然了，這樣的事情，在國內很少發生，但是，在國外卻屢見不鮮。

常致遠沒有反抗，整個人高舉雙手，緩緩蹲下，然後像一條死魚一般，趴在地上。

在常致遠趴下之後，三四個警察立即上前，把他雙手扭到背後，戴上手銬，然後檢查他的身體，從衣著到肉體，全都沒有放過。

檢查一番之後，常致遠身上沒有攜帶任何的東西，沒有武器，沒有炸彈，沒有錢包，沒有手機，他的口袋乾乾淨淨。

洪斌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來到了現場，親自指揮了這場不算抓捕的抓捕，而葉度當時在公安總局跟田永春彙報情況，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她第一時間趕到了城南刑偵支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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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刑偵支隊，一號審訊室內。

常致遠雙手被手靠固定在審訊椅的兩邊，雙腳戴著沉重的鐐銬，而在其身後，還站著兩個荷槍實彈的警察。

葉度、洪斌還有蘇良德三個人坐在了審訊桌後面，警惕而疑惑的看著常致遠。

是的，他們很警惕，也很疑惑。

尤其是葉度，她在看到常致遠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根據之前警方調查的結果顯示，常致遠是個殘疾人，他半張臉被大火燒毀了，身上也有很多處傷疤，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好辨認的，之前，在搜捕常致遠的時候，警方確實抓到了不少這樣的人，其中不少是乞討者和拾荒者，然而，經過一番審訊之後，就發現他們不是常致遠。

葉度看著一臉淡定，坐在審訊椅上的常致遠，她眉頭緊蹙。

常致遠身高一米八左右，身體偏瘦，長著一張大眾臉，留著常見的寸頭，其左臉確實有傷疤，但是傷疤不大，只有一小塊，看起來像是胎記，而其身上也確實有一些傷疤，傷疤很多，零零散散的，卻也不是很明顯，常致遠看起來與眾不同，卻又和大多數一樣，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人。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常致遠？】

這是所有人在看到常致遠之後，心中的疑問。

審訊還沒有開始，葉度他們就採集了常致遠的指紋、掌紋、鞋印、DNA樣本等等，拿去化驗分析了。

指紋比對結果很快出來了，警方在曹思喆案發現場發現的一些指紋當中，確實有常致遠的指紋，而在戴志遠和常致遠生活的房間里，警方也提取到了一些生物樣本，經過比對之後，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常致遠，另外，常致遠的鞋印經過比對之後，和之前警方發現的鞋印是完全吻合的。

在拿到這三份報告之後，常致遠的身份確定了，他就是常致遠。

身份確定了，可是，該怎麼審訊呢？

這個問題又成為了葉度他們心中最大的難題，他們對常致遠了解嗎？

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應該是很了解的，然而，他們真的了解嗎？其實，並不了解，至少，在確定常致遠的身份之前，誰也不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樣子的。

審訊室的氣氛很詭異，也很壓抑，更是十分的寂靜，沒有人率先開口。

荒唐，十分的荒唐。

警方花費了那麼的多的人力、物力去尋找常致遠，卻一無所獲，然而，現在他卻自己出現了，不是出現在某個街道上，而是出現在刑偵支隊。

他是來自首的嗎？

沒有答案，無從確定。

常致遠很平靜，從進入刑偵支隊開始到現在，他都十分的平靜，在葉度他們審視常致遠的時候，他也在審視著葉度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度終於開口了。

「姓名。」

「嗯，戶籍上我姓常，叫常致遠。」

「那你本名呢？」

「我姓戴，叫戴仇。」

「你是戴志遠的兒子。」

戴仇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是他的小兒子，也是二十三年前，那場火災當中，我們家除了我父親之外，我是唯一的倖存者。」

「年齡。」

「二十三歲。」

「籍貫。」

「S市南庄縣南庄村七組，老家是H市人。」

「你是來刑偵支隊做什麼？」

「聽說你們再找我，於是，我就來了。」

「你是來自首的？」

「算是吧。」

簡單的幾句對話之後，審訊室內再次沉寂下來。

常致遠，哦，不，是戴仇，他太平靜了，也太冷靜了，似乎他早就預料到警方會問他什麼了，而葉度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看起來十分的配合，一切都很正常，然而，葉度他們卻覺得非常的不正常。

如果，曹思喆、王鴻禎、劉明軒還有王景曜，真的是他殺害的話，作案手段如此殘忍的人，會輕易投降嗎？會主動投案自首嗎？

如果是警方已經掌握了戴仇足夠多的信息，那麼，戴仇來投案自首，還勉強說得過去，任何人，任何組織在國家機器面前，都是很渺小的，哪怕是『常師爺』這樣的組織。

「曹思喆是你殺害的？」葉度問道，

戴仇點點頭，說道：「是的。」

「為什麼殺害曹思喆？」

「他是二十三年前火災的縱火者之一，我家人都慘死於火災當中，我要復仇，殺死他不是很正常的嗎？」戴仇說道。

葉度皺了皺眉頭，又問道：「你是一個人，還是還有同夥。」

原本，葉度以為戴仇會說，他是一個人殺死曹思喆的，然而，他卻說道：「不，我還有三個同夥。」

「都有誰？」

「劉明軒、沈芳、許琅。」

戴仇此話一出，葉度等人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在勘察曹思喆遇害現場的時候，警方確實在現場發現了幾個人的鞋印和指紋，其中有戴仇的，劉明軒的，還有許琅的，當然還有一個神秘女人的，劉明軒死了，沈芳徹底的失蹤了，而許琅在現場留下的鞋印，已經被證實，那是有人在冒充許琅，故意留下的，可是，現在戴仇卻說，許琅是他的同夥，這讓葉度他們感到十分的荒唐和滑稽。

「啪。」

「常致遠，哦，不，戴仇，你老實點兒，琅哥怎麼可能是你的同夥呢。」蘇良德忍不住拍著桌子說道。

葉度和洪斌轉過頭看了一眼蘇良德，然後又看向戴仇，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

戴仇轉移目光，看向蘇良德，咧嘴笑了笑，露出森森白牙，說道：「你就是CSY新來的成員蘇良德吧？」

「嗯？你認識我？」

蘇良德一愣，繼而疑惑的看向戴仇。

「呵呵.......」

戴仇笑了笑，解釋道：「CSY刑偵小組那麼出名，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單單是你，你們小組的所有成員，我都認識。」

戴仇此話一出，蘇良德的眼睛眯了起來，流露出危險的光芒，葉度他們也是如此。

【戴仇不簡單！】

這是所有人感受到的。

見蘇良德沉默下來，戴仇繼續說道：「曹思喆的案發現場，你們找到了，現場有我的指紋和鞋印對嗎？」

葉度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戴仇。

「曹思喆是我帶回去的，也是我親自殺死的，畢竟，我是為了復仇嘛，不手刃仇人怎麼可以呢，當時在場的，除了我之外，還有劉明軒，沈芳也在場，至於許琅......」

說到這，戴仇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向葉度，想要看看他們什麼表情，然而，他們什麼表情都沒有，當時，戴仇注意到，這三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其實，現場在的許琅，不是現在躺在公安醫院的許琅，而是另外一個許琅。」

「嗯？什麼意思？什麼叫另外一個許琅。」洪斌開口問道。

「還記得八年前，出現的許埌嗎？」戴仇反問道。

葉度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洪斌也是如此。

八年前，在城南區的某個海灣，發生了一次激烈的槍戰，現場死了很多人，有『常師爺』組織的成員，也有警察，當然，也有一些不該出現的人，比如舒悅。

那場案件很大，造成的影響十分的惡劣，儘管警方在事後採取了很多措施，但是，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而許埌的事情，其實知道的人不多，他是許琅的雙胞胎哥哥，是特情局的人，很早就潛伏到了『常師爺』組織裡面去了，在那場事件當中，許埌為了救弟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最後也犧牲了。

「你現在提到這個做什麼？難道你想說，許埌沒有死嗎？」葉度問道。

戴仇搖搖頭，再一次打破了葉度他們的思維。

「許埌死了，這是真的，但是，我們製造出來了另外一個許琅。」

「什麼意思？」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之前，你們偵破的很多案子，應該也遇到了類似的事情。」

「整容？」葉度說道。

「是的，整容現在很流行，想要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其實很簡單的，不說完全的相似，至少七八分相似還是可以的吧。」

「所以呢？」

「當時，跟我在一起的人，就是許琅，當然，他不是你們CSY的組長許琅罷了。」

震驚！

葉度他們徹底震驚了，之前，在發現曹思喆第一案發現場的時候，在現場發現了許琅的鞋印，這件事本來就很奇怪。

曹思喆確實跟許琅有交集，但是，交集的次數卻很少，只有兩次，一次是在H市的西餐廳內，一次是在張雷兒子的百天宴席上，而曹思喆是在六月六號失蹤的，在曹思喆失蹤的那段時間，許琅一直都在CSY刑偵小組，他的行蹤所有人都知道，都可以確定他有不在場的證明，所以，儘管現場發現了許琅的足跡，在許琅辦公室內找到了那雙帶血的鞋子，也不能證明許琅就在現場。

葉度沒有在問什麼，而是開始思索著某些事情，她的大腦在高速的運轉著。

突然，葉度想到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她看向戴仇問道：「現在在H市公安醫院的許琅，是許琅嗎？」

「嗯？」

洪斌和蘇良德一愣，有些詫異的看向葉度，不明白葉度為什麼這麼問，但是，很快，他們就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臉色也頓時大變，轉過頭，看向戴仇。

「呵呵......」

戴仇笑了，整個人的身體微微後仰，靠在審訊椅上。

「其實，我也不知道。」

葉度眉頭緊蹙，眼睛眯成了一道縫隙，這個結果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7.1案件發生之後，許琅找到了，但是，他的樣子很悲慘，送到醫院進行搶救之後，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卻也昏迷不醒了十來天，而在這期間，許琅還遭遇了一次暗殺，儘管對方沒有成功，卻也引起了專案組的高度關注，加強了警戒，然而，從頭到尾，都沒有核實過許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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