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護花田牛,烏鱗鱒之主

第九十九章 護花田牛,烏鱗鱒之主

「好啦你們倆!還活着就該慶幸了!」

林淵站在他倆中間:「老黃,玉佛和田庚呢?」

黃三粥:「早不見了!你們來找他們,他們倒反找你們去了。

我早說,你們這些人來瘋,都是找死!」

戴金鎖不滿:「你別咒咱弟!」

林淵嘆:「這都什麼事啊……后廚也不安全。我們先出聚仙樓,外面火已經很大了!」

戴金鎖急:「那玉佛呢?還有大小眼他們。」

林淵說:「得先保住眼前的人。」

戴金鎖怒色一閃:「娘罵的!那你們先走,不找到玉佛,咱絕不離開!」

林淵皺眉:「如果你和戴四都葬身火海,你戴家病父弱女,不是完了?」

戴二怒怒不語。

林淵對沒遮攔說:「外面大火,你也是要走的。煩請照顧我這些人。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沒遮攔環視樂家父子,戴二伍七,寧靜羊儉。問:「你不走?」

林淵說:「我去找其他兄弟。」

伍七一驚:「你瘋了?要找一起找。」

戴金鎖拒絕:「咱家四弟。咱逃命,你來找,算什麼?」

「你們夠啦!非要報團一塊死嗎?」

林淵大吼一聲,震住眾人:「我是煉武人,關鍵時刻能自保。你們都是有家的人,凡事都為己想想。」

樂平怯聲:「碧眼兒說的有理,我們先走……」

寧靜瞧不上他:「你只顧自己!」

「洒家護送他們不難,條件嘛……」

沒遮攔思索:「我剛剛那拳,你覺得如何?」

林淵認真說:「逆麟炮是亡命之徒的拚命一擊。你打出了形勢,並未得神髓。」

沒遮攔挑釁:「你的意思是,你是亡命徒?」

林淵沉默,說:「我所學拳術,有拳胚之稱。人人從中得出的感悟和拳法都不同。所以,你高興就好!」

沒遮攔見他無心閑聊,揮手說:「無趣……這時候洒家也沒條件。你活着出來,陪洒家喝酒打架解悶就行。」

林淵點頭:「我也需要有人陪練,天天找你,可別嫌煩!」

甘家兄弟笑:「老大和碧眼大哥,就是評書里的不打不相識,什麼什麼相惜!」

黃三粥嘆:「惺惺相惜!你們討論好沒,好了就快走。」

林淵皺眉:「你不走?在這等死?」

「我在等師傅們,他們有事離開,叫我待這。」

寧靜譏笑:「他們早逃命啦!」

黃三粥嘆氣:「小孩不懂別瞎說。」

五廚師深不可測,林淵不好揣測:「你考慮好,一旦火大,你們都出不去。」

黃三粥懶懶擺手:「不用管我,師傅們不會拋下我的。

而且我得看着廚房,別又什麼潑皮進來,偷吃偷油偷酒。」

沒遮攔白眼:「你看着又如何?又不願出手。」

「以理服人,動什麼手!」

黃三粥在壁爐里翻出一小壇神仙醉丟他:「省著點喝哈!」

「這麼點,你打發叫花?」

沒遮攔怪叫,暗暗記下放酒位置。

於是人分三隊。黃三粥留守后廚,林淵獨自找人,沒遮攔率眾人離開。

大堂火勢已大。錦衣衛打開封鎖,賓客哭鬧漸退。

在離幕後大房,不遠的一角,躺着不少丫鬟和藝伎的屍體。

四周有火,煙霧瀰漫。

外號大鐵牛的田庚,雄軀被打得跪地。喘著粗氣,不屈站起。

他身後還有兩女一男。一女不過十歲,丫鬟打扮,嚇得撲在女主懷中。

那女主雙十芳齡。花容在艷甲天下的秦淮並不突出。慌亂下,甚至沾灰帶污,略顯狼狽。

但她膚白明眸,風塵難遮豪氣。身段很高,修長勻稱。

她一手抱丫鬟,一手握燭台防禦。玉膚傲骨內,自有恬淡與堅強。

「魯姑娘休怕,咱和大牛,一定護你!」

戴四戴玉佛張臂護著二女。田庚多叫戴玉佛逃命。但戴四血性上來,面強敵不退。

原來田庚和戴玉佛出來找人。亂起時,被人群卷得到處躥。田庚忽見某妓被追殺,忍不住揮拳相助。

但他不是對手,自己和戴玉佛也陷於危險中。

與田庚對峙的,是獅王鬃的郭中和包橫。

郭中鄙夷:「哪來的結巴大漢,皮糙肉厚的真抗打!」

包橫調笑:「還用說?必是魯青果這婊子的姘頭!

雖只是二流女妓,但該玩得一點不落啊。精壯男兒和白面小生,都作胯下臣!」

「噗哈哈!」兩人說得性起,下流大笑。

魯青果白臉羞怒。田庚大喝:「住口!」

包橫眼燃赤息:「那大漢,你管什麼閑事?你以為一身蠻肉能贏我們?別小看江湖!該逃命逃命去!」

郭中眼融黃息:「你為這婊子出頭,她也不會念好!

她是個毒舌惡婦,狗眼看人低,當眾羞辱我等。天道好還,我們今日報復來了。」

那丫鬟哭:「胡說,不許罵姑娘!」

「你們要殺便殺,別污人青白。」

魯青果抱緊懷裏丫鬟:「自己做事自己清楚。

這孩子才十歲,你們便想凌辱!何等骯髒,才會如此齷蹉?

你倆被我當眾訓斥,也自知理虧,過街老鼠似得溜了。今日怎麼有臉來鬧?」

兩人大怒:「放屁!你們這些婊子,談什麼辱?」

魯青果氣苦,言語卻有傲意:「我等……命賤心不賤!」

田庚悶聲說:「我……信她!」

戴玉佛叫:「咱也信魯姑娘。她幫過我們,還助過很多人,是好人!」

兩人哈一聲:「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且慢!」

魯青果親吻丫鬟,與田庚並排站:「你二人既來殺我,魯青果束手便是!

這兩壯士和丫鬟無辜,請放過他們!」

丫鬟哭:「姑娘……」

戴玉佛叫:「姑娘說哪裏話?」

郭中笑:「你怎麼不傲了?這是求人的態度?」

魯青果伏地跪說:「請大爺饒恕他們!」

包橫眯眼:「你們婊子求人是穿着衣服?光着求老子,說不定老子答應!」

魯青果玉臉發青,緩緩去解衣帶。

田庚一雙大手握住她腕,大力拉起她:「不行!」

魯青果明眸含霧:「不可因奴家,牽連壯士。」

田庚沉默:「你不……認得俺?」

魯青果微愣,卻不認得:「聽口音,你也是俺齊魯人。」

田庚突然血涌!

想起與她初見,她幫助自己時,說得也是這話。

「姑娘好人……俺田庚……保護你!」

田庚有口吃,結結巴巴說完這句。將魯青果推給戴玉佛。大吼一聲,向兩人衝去!

「拚命啊?你還不夠格!」

郭中包橫同時側身,一人握他左手,一人握他右手。

兩人仗着鍊氣,不把田庚放眼裏。每人單手用勁,就要捏斷田庚臂膀。

「哞!」

田庚爆喝,反手抓他倆手臂。

兩條麒麟臂,肉鼓筋爆!千錘百鍊的肉體,爆發神力。

「哎呦……」

「嘶……」

郭中包橫的手臂,反被捏疼欲碎。皆伸另一手去扯田庚:「鬆開,鬆開!」

田庚目眥欲裂,手勁加大。郭中包橫心驚:好大的腕力!

揚手抬腿,雨點般擊打。

田庚犯了蠻性,憋足一口氣,只奮力抓捏。

郭中包橫疼痛難忍,大怒:「蠻漢找死!」

共舉另手,蓄足氣力,同戳田庚心窩!

戴玉佛魯青果驚呼:「大牛(壯士)!」

啪一聲響!郭中包橫進攻的手臂,同時被某人握住:「兩個煉武人欺負一個孩子,不丟人嗎?」

魯青果看那人,喜叫:「庄幫主!」

郭中包橫一驚:「庄勁農?兩淮鹽幫,烏鱗鱒之主!」

「好孩子鬆手!你這個捏法,筋肉承受不住,會爆的!」

庄勁農無視郭中包橫,一雙大手朝田庚兩肩一按。

田庚泄氣,撒手跪地,直踹氣。

庄勁農把他扶起,打量說:「嘖嘖!好個虎背蜂腰螳螂腿!這等筋骨肌肉,好孩子,你是鐵匠吧?」

他語氣真誠讚美。田庚見他斗笠布衫。一張黑土闊臉,樸實無華。

胸闊臂粗,濃眉長須。不像大幫之主,更像中年農民。

田庚頓起親近感:「是。您是……」

「我跟你一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庄勁農轉身看兩人:「魯姑娘是好人,這孩子也是好人。庄某不會坐視……好人被殺的!」

最後話落,庄勁農氣勢一變,似農民變戰士。目流黑息,肌肉隆起。

「等等!」

郭中說:「庄幫主既來,我倆不敢相抗。告辭!」

「你們沒聽我話嗎?」

庄勁農冷冷說:「庄某說,不會坐視好人被殺。

你倆一走,又要殺多少好人?既然撞見庄某,便留不得你倆!」

包橫大怒:「庄勁農,別當婊子立牌坊?你鹽幫頭子,幹得混賬事少了?」

郭中冷冷說:「別欺人太甚。我知你庄勁農是半路出家。二十幾歲才開始鍊氣,至今修為沒過芝麻關。

你敢孤身逞強,小心陰溝翻船!」

「庄某闖蕩江湖有些年月,很多敵人都看輕我的修為。時間一長,庄某都懶得辯解。一切……憑實力說話!」

庄勁農從腰間,拔出一連珠黃銅鞭。樸實無華,內藏殺機。

郭中包橫見那銅鞭,皆忌憚。

互望一眼,決定不糾纏,轉身便跑。

庄勁農追去,一個跟頭,翻到兩人前方。

郭包二人本無戰意,被逼急了只得迎戰。

三人論鍊氣修為,半斤八兩。庄勁農以一打二,一時戰平。

郭中包橫本來懼他威名。一打之下,發現並無特殊。膽氣一增,就要下死手。

庄勁農見勢不妙,拖鞭而退。

郭包兩人大怒反追:「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不許跑!」

庄勁農腳步一緩,眨眼要被趕上。

眼瞪墨息,腰如圓軸。土黃色的銅鞭,無光一掄!

只一下,打翻郭中!

包橫大驚:「拖刀計?」

庄勁農所用,正是戰場殺招拖刀計。只是變刀為鞭,一招制敵。

包橫橫下一心,手刀劈頭。

庄勁農的一鞭,招式用老。距離又近,來不及回防,被劈個正著。

「哎呦!」田庚戴玉佛驚呼。

包橫手刀劈他額頭,卻發現如擊鑌鐵。表情難過,手掌顫抖欲裂。

「這是……」

定睛一看,只見庄勁農整個頭顱,變作漆黑!

「八十八稻米·黑鐵!」

包橫一捂傷手,倉惶逃命。

庄勁農站定瞄準,飛擲銅鞭,正中后心。

「噗——」

包橫一口血噴,喊聲「撒手鐧」趴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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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梟序幕聚仙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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