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

廚子

阿柳把人扔回船上的時候,發出的動靜總算驚動了其他人。

姬冰雁第一個從船艙里出來,皺著眉道:「發生何事?」

緊接著,手裡還抱著盤子的胡鐵花和洪七也趕到了,阿柳「喏」了一聲,示意他們看甲板上的人。

「這是?」姬冰雁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賊,「江上的水寇么?」

「可是看他腦袋上的戒疤,應該是個出家人吧。」胡鐵花這次倒不是要跟他杠,就是真的覺得不太對,「很少聽到有出家人落草為寇的。」

「但不管怎樣,大晚上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裡,肯定有問題。」洪七沒什麼江湖經驗,對是非的判斷反而更直接,「我師父說過,一到夜間就穿成這樣的,大半是心裡有鬼。」

阿柳聽到這句,忍不住笑出來,道:「這人可不止心裡有鬼。」

另外三人:「??」什麼意思?

「他是沖著靈兒姑娘來的。」阿柳說,「而且我猜靈兒姑娘之前在丐幫見到的那隻鬼也正是他,只是他輕功太高,騙過了丐幫的守衛和任幫主,始終沒人察覺罷了。」

「什麼?!」洪七睜大眼睛,「那師妹她……」

阿柳讓他放心,南宮靈沒事,好好的在房間里睡著呢。

「這人本來是想翻窗戶進去的,翻之前被我聽到了動靜。」她如此解釋道,「之後他又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江中溜走,但低估了我的輕功,被我抓上來了。」

姬冰雁不解:「但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就是之前去丐幫嚇南宮姑娘的人?難道你已審過他了?」

阿柳說沒有,事出緊急,為了不讓這人跑掉,抓住他的第一時間,她就把人敲暈了。

「至於為什麼覺得他就是那隻鬼,這個說來話長。」她頓了頓,迅速在心裡把正常的推論邏輯順了一遍,「之前靈兒姑娘不是跟任幫主說,那人跟她說完話,便一陣煙似的消失不見了么?」

「對對,所以我和師父才覺得她是不是見到了什麼髒東西。」洪七點頭道。

阿柳微笑:「我當時聽到一陣煙似的消失不見,便覺得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那人可能使了東瀛忍術。」

「忍術!」胡鐵花驚道,「世上難道真有這種功夫?!」

「你不曾去過東瀛,焉知一定沒有?」阿柳反問,「方才我抓這人的時候,發現他入水那個位置的水面上,煙霧也格外厚重,與靈兒姑娘的描述十分相似,正好我們現在也沒走多遠,煙應該也沒散完,你們回頭仔細瞧瞧,還瞧得見呢。」

她話音剛落,洪七一個跑到船尾卻確認了。

「天啊……」他的聲音里滿是驚異,「真的有!」

阿柳攤手:「怎麼樣,沒騙你們吧?」

姬冰雁:「嗯,不是水寇就行。」長江水寇兇悍異常,還喜歡十幾艘船一起出動圍剿行人,真結了梁子,處理起來還是有點麻煩的。

胡鐵花抓了抓腦袋,在黑衣人腳邊蹲下,盯著他的臉看了會兒,道:「這人長得還怪好看的。」

姬冰雁:「……?」

姬冰雁驚了:「你冷靜一點,這是個男人。」

胡鐵花氣得想打他:「你什麼意思!」

「是你什麼意思才對吧?」姬冰雁理直氣壯,「對著個燙戒疤的和尚還誇起好看來了。」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胡鐵花一把將他拉過來,「不信你自己看,要不是腦袋上的戒疤,說這是個美貌女尼我也信啊。」

姬冰雁一貫眼光高,本來還覺得一定是胡鐵花太誇張,結果被扯過來,看清這人的臉之後,也少有地看呆了一瞬。

因為胡鐵花說的一點不假,這人的確生得極美,且神容妍麗,姿顏秀致,姣若少女。

姬冰雁咳了一聲,移開目光,同時也轉移話題道:「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該弄醒他,問問他究竟是什麼人有何目的?」

說話間,洪七也從船尾跑回來了。

四個人重新湊到一處,阿柳想了想,彎腰點住那人身上幾處大穴,然後又動作飛快地朝他胸前拍了一掌。

這一掌下去,他幾乎是立刻咳嗽著睜了眼。

然後發現自己被四個人團團包圍,脖頸以下的身體也完全動不了。

阿柳瞧他眼珠子轉得飛快,一看就是準備編謊話騙人了,乾脆搶在他之前開了口。

「醜話說在前面,你大晚上打扮成這樣潛到我船上,我是可以直接把你當水寇處理的。」阿柳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水,但這樣俯視著他冷聲說話的模樣,竟有一絲神佛之相,叫人下意識心生敬畏。

「說吧。」停頓片刻后,她又道,「你的身份,以及你多次去丐幫騷擾任幫主愛徒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倒很會順桿爬,直接挪了水寇的身份給自己用,「什麼丐幫?什麼騷擾?我只是個靠水吃水的人,今夜技不如人被你擒住,我認栽便是。」

洪七怒道:「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就喊我師妹出來,她一見便知!」

他眨了眨眼,一雙美目儘是疑惑:「你師妹是——?」

倘若不是阿柳已經把與這人有關的劇情回憶得七七八八了,這會兒看到他遠超雄娘子的精湛演技,恐怕也要被他騙過去。

不過他聽到洪七的話能這麼鎮定,那想必以前去見南宮靈的時候也沒讓南宮靈見過他真容。

思及此處,她不由得抬手攔住準備進艙叫南宮靈來的洪七,道:「不用了,靈兒姑娘大約根本沒見過他長什麼樣。」

「那——?」洪七犯了難,他沒有江湖經驗,碰上這種事,腦中也只有最直接的邏輯,就是如果南宮靈真的沒見過也沒法指認,那要如何讓這人承認呢?

而在阿柳看來,人都被她抓到了,承不承認有什麼要緊的?

他不承認,那他就一輩子別承認好啦,同樣的,他也一輩子別想再回少林寺當他的高僧。

「噢,原來你真的是水寇!」阿柳作恍然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誤會了誤會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她便彎下腰,沾了水珠的發尾從她頰邊垂下,掃過他的鼻尖。

一片水氣之中,他感覺前胸倏地多出了一隻手。

那手是涼的,還帶著從江水裡來的潮意,明明隔了不止一件衣衫,卻硬生生讓他打了一個寒顫。

他下意識想張口說點什麼,但第一個音節還沒衝破喉嚨,那隻手便陡然發力!

手的主人面帶微笑,眸光明亮有如長星,道:「水寇有水寇的處理方法,你上了我的船,但技低一籌沒能做到任何事就落到了我手裡,那我也網開一面,留你一命,不送你去江中餵魚。」

「但你畢竟是水寇嘛。」她笑得愈發溫柔,落入他耳中的語調也宛若情人呢喃,「所以你的武功就不用留著去害別人了,你說是不是?」

話音落下,她按在他胸前的手掌也挪到了別處。

他一開始還因為她挪開了手而稍微鬆了一口氣,待意識到她的手是在沿著他的經脈在挪動,便睜大了眼!

「你……你……」這到底是什麼功夫,為何他全身上下的經脈都彷彿要燒起來了?可是他身上所有的大穴都被點住了,在此時甚至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前所未有的恐懼席捲了他全身!

阿柳的手挪到他腰間時,發現了一個很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個木魚。

她笑了,順著他之前的謊話道:「你這水賊裝和尚倒還裝得挺認真,不僅燙了戒疤,還帶著木魚啊。」

他無言以對,畢竟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說他其實真的是個和尚,還是正統少林弟子,法號無花,南少林寺方丈天峰大師的徒弟,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

而阿柳取了他的木魚后,只嘲諷似的說了句,就繼續了方才的動作。

她說要廢了他的武功,就真的毫不猶豫動了手,並且做到了。

這過程對任何一個練武之人來說都難以忍受,無花也不例外,於是他最後直接昏厥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昨夜圍著他的那四個人正盤著腿坐在邊上喝酒,而他那個被父親託付給任慈教養的妹妹也在一旁,捧著一碗白粥,正乖巧地喝著。

無花:「……」

「喲,你醒啦?」阿柳第一時間發現他睜眼,「感覺如何?」

無花嘗試著動了動,發現真的一點內力都運不起來了,當即心如死灰。

偏偏就在這時,他的親妹妹還湊過來仔細看了看他,說:「啊,你真的長得很漂亮欸,怎麼就想不開當了水賊呢?」

無花再度:「……」媽的,老子被迫變成「水賊」還不都是因為你!

「人不能貌相。」阿柳摸了一把九歲蘿莉的腦袋,「他都當了水賊了,又何必追究為什麼呢,尊重他的職業理想就是了。」

「噢。」南宮靈似懂非懂地點了頭,「那現在我們是帶他去松江府報官嗎?」

無花:「別!別報官!」

他這趟離開少林寺,找的借口就是去各地講佛,松江是他三天前才講過佛的地方,要是報官,他的身份可就徹底敗露了!

武功沒了可以從頭再練,但身份敗露,再讓這群人尋到少林寺……他父親的一片苦心也就徹底化為泡影了。

「我——」他思緒飛快地轉著,瞥到南宮靈手裡的粥,頓時有了主意,「我可以留在這船上,給你們做飯。」

胡鐵花:「我們又不是不會做飯,要你幹什麼?」

無花一聽,聲音都高了三分:「但我絕對做得比你好,比你們加起來還好。」

昨夜的水煮魚他可是聞到味道了,做得奇差無比,簡直完全不行,真不知道這幾個人到底是怎麼吃得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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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get(。

偽更一下看能不能吐出來……晉江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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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留香[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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