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周二老家
周二喊了一聲「媽」，轉身對如霞說，「阿霞，這是我媽。媽，這是阿霞。」
如霞笑著露出滿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輕聲喚：「伯母好。」
「哎，阿——阿霞。」
周老太咧開嘴應著站起身來。
如霞扭頭招呼女兒：「靜臨，快叫奶奶。」
「奶奶好。」
「哎，乖乖。」
周老太看到如霞端莊秀麗，靜臨活潑乖巧，高興得不得了，拉著母女倆的手說：「來，快進屋吧，快進屋吧。」
周家老屋是一所小巧的直筒房，一共有三層。
底層是客廳、餐廳、廚房、衛生間。
上面兩層是同樣的布局，都是兩室一廳一衛一陽台。
周二的哥哥周東隆多年前結婚成家以後，就搬到外面去居住；周二和陸曼容結婚的時候，沒有另起爐灶，跟老人住在一起。
自從周二到K市經營鮮花生意后，現在這幢直筒樓里，平時只住著周二的父母。
一跨進門檻，就是客廳。
客廳開著電視機，七十二歲的周老爹，卻在茶几上擺著一盤中國象棋，一個人對著棋譜，在楚河漢界調兵遣將，不亦樂乎。
周二放下大包小包，坐到老父親身旁，攬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爸，這是阿霞。」
如霞又露出笑臉，向周老爹點了一下頭：「伯父好。靜臨，叫爺爺。」
周二說：「阿霞，聲音要稍微大一點點，我爸耳朵有點背。」
如霞提高聲音，把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周二說完又將嘴巴湊近老父親耳邊：「爸，阿霞叫你呢。」
「爺爺。」靜臨大聲喊。
周老爹「哎，哎」地應著。
周二昨天已經打電話給老母親，騙她說靜臨是他幾年前在K市和一個女人生下的女兒，今天要帶著她們母女倆回來，同二老、兄嫂及姐姐姐夫一家見面。
老太太知道准新媳婦、新孫女今天要回家，家裡又添了人口，人多力量大，自然高興得合不攏嘴，一大早就起來打掃衛生，準備糖果零食。
現在看到兒子領回一個大美人和乖巧可愛的小孫女，當即裂開嘴巴，一張歷經滄桑的老臉，笑得波瀾起伏。
一陣噓寒問暖過後，周老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拉著靜臨的手，把紅包放到她手心裡，問靜臨：「叫什麼來著？」
三人一起回答：「叫靜臨。」
「啊，靜臨，這名字好聽呀。來，靜臨，這是奶奶給你的，拿著吧。」
靜臨怯怯地望了望周二、如霞，他們倆點點頭說：「靜臨，拿著吧，快謝謝奶奶。」
靜臨把紅包攥在手心裡，連聲說道：「謝謝奶奶！謝謝奶奶！」
接著，周老太又從茶几下面，拿起一個深紅色的小飾盒，取出一條重八克的公主型白金項鏈，笑嘻嘻地對如霞說：「阿霞，這是我們二老給你的。來，試一下，看看怎麼樣。」
如霞從不佩戴任何首飾，當年的結婚戒指，她只戴了很短的時間，就將它退下來了。
現在見周老太興緻勃勃取出項鏈，她不忍拂了老人家一番好意。
當下就在周二的幫助下，將項鏈戴了起來。
周老太笑眯眯地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覺得這條項鏈戴在如霞那雪白、頎長的脖子上，真是好看極了！她高興得翹起大拇指連聲說道：「嗯，嗯，好看，好看！阿霞，你戴起來實在太好看啦！」
如霞輕聲說：「謝謝伯母，謝謝伯母。」
周二從包里取出給二老買的營養品、煙茶酒，交給二老。
如霞也把自己精心挑選的兩件呢子大衣，從包里取了出來。
她送給周老爹的一件，是深藍色的；給周二老太挑的是一件酒紅色的。
周母當即脫下穿在身上的棉衣，換上酒紅色呢子大衣，抬起雙手前前後後摩挲著，覺得料子和顏色都挺好的，穿在身上，好像一下子就年輕了幾歲，連連誇如霞會買衣服。
看到茶几上的棋盤，周二說：「爸，我陪你殺兩局吧。」
知子莫若父的周老爹，笑著揮揮手說：「算啦算啦，就你小時候跟我學的那兩下子，幾個回合就完了，還是去招呼她們母女吧。」
望著棋盤，如霞猶豫著要不要跟周老爹下一局，愣了一愣，結果還是沒有開口。
周二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趕緊提著早上在市場買好的食材，走進廚房，準備午餐。
如霞也跟著周老太到旁邊摘菜洗菜打下手。
周老太卻一個勁地趕如霞離開廚房：「哎呀，阿霞，這裡油煙多，你別嗆著。去客廳坐著吧，看看電視，帶好靜臨。」
「伯母，沒事的。」
「去吧，去吧。」
周二也跟著說：「阿霞，你就去帶靜臨吧。」
「好。」
如霞只得坐到客廳，和靜臨一起看電視，一邊與周老爹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周二鼓搗摩托車和擺弄各種小家電，常常手到病除，站到灶台前面，他同樣不失為一把好手。
但是，如霞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周二原來還有這門手藝，平時也沒聽他說過，他在花店到底是怎麼吃飯的。
她暗自感嘆：這廝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哦？
臨近中午時候，周二大哥周東隆夫妻倆，帶著一對雙胞胎女兒走了進來。
他們夫妻都在同一家二輕企業工作。
兩個雙胞胎女兒上五年級。
姐妹倆都取了一個文縐縐的名字：周霽月和周光風。
據說這是女孩姑姑周可芳的創意。
當時，周可芳把這個建議提出來以後，周東隆夫妻略一遲疑，馬上就拍手叫好，一錘定音。
如霞母女和周二兄嫂一家相見，老太太一一給靜臨做了介紹：「靜臨，這是你伯父、伯母。這是你兩個堂姐，哎呀，你可看清楚了，這個左耳朵下面有一顆胎痣的，是姐姐，叫周霽月；這個是妹妹，叫周光風。」
靜臨按照下車前，如霞臨時培訓的方法，咧著嘴，眼睛盯著對方，一一同他們打了招呼。
霽月光風姐妹倆，看看這個從天而降的「嬸嬸」，又看看這個從天而降的「堂妹」，表情十分古怪地笑著。打完招呼就躲到一邊，姐妹倆小嘴巴對著小耳朵嘟嘟囔囔好一陣，一邊捂著嘴悶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