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知道，這需要時間。
如霞說：「又不是我要考試，怎麼就不能去啦？我把她送到學校后，過去那邊鍛煉一個小時，結束后差不多就可以接她回家了。」
「可問題是——」阿絮想了想又說，「下周一你確信你的感冒能好得了嗎？」
「阿絮，你這不是在咒我嗎？你不會希望一場感冒，就讓我永遠不了床吧？」
阿絮嘻嘻笑著：「我還偏偏就要咒你了呢。嘿嘿，我咒你馬上找個帥哥、和他白頭偕老、長命百歲、兒孫滿堂，這樣咒你，你總該滿意了吧？」
阿絮的話，讓如霞又想起了周二，想起了昨天一整天的經歷。
她沒心思繼續跟阿絮磨嘴皮：「得了得了，我說不過你，該滿意是你。阿絮，我就不跟你貧了，現在頭還痛得要命，想再睡一會呢。」
「好好好，那你接著睡，到時候我們再聯繫吧。」
阿絮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這時候，如霞卻再也睡不著了。
她肚子里餓得咕咕直叫，只得乖乖下床，給自己煮了一碗白粥。
正在吃著白粥配榨菜絲，如霞就收到周二發來的簡訊：
「阿霞，你今天感覺怎麼樣了？還會嘔吐嗎？夜裡睡得著嗎？你有沒有起來吃點什麼東西？我今天又到×縣這邊的花圃來了，我想和他們協商春節前進貨的事情。我早上七點鐘出發的時候，你的店面還沒有開，就沒順便告訴你，我今天的行程。但願你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
周二沒有告訴如霞，昨夜因為擔心她可能打他手機，他一直沒敢合眼，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不由自主地眯了一會。
周二的噓寒問暖，又讓如霞熱淚盈眶，她飛快回復道：
「阿隆，我現在已經沒事啦，又是虛驚一場！我說過，我沒有那般脆弱，不過，昨夜還確實讓我吃驚不小。一開始我還擔心接下來會發燒什麼的，沒想到肚子里的東西都吐乾淨后，人就慢慢舒服起來了。我琢磨來琢磨去，覺得很有可能我們昨天在國道邊那家小飯館，吃下去的東西有點問題。幸好，飯菜里沒有蒙汗藥，否則，也許我們現在已經……嘻嘻，你知道的。」
周二回復：「你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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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周二和如霞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意。
經過含輝山一整天的相依相伴，他們彼此已經心照不宣了，但是誰都沒有率先向對方表明自己的心跡。
如霞從一開始就覺得，按照周二現在的情況，仍然完全有可能，再次追求到一個黃花閨女；而周二卻總擔心，求愛成功后，給不了如霞母女倆幸福美好的生活。儘管那天在含輝山中，他已經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如霞對他滿眼的濃情蜜意和殷殷期待。
他嚮往著，卻又彷徨著，遲遲沒有向如霞說出，那些她特別希望聽到的話。
曾經，在如霞店裡樓梯轉角那個小平台，周二鼓起勇氣，不顧一切地把這個從夢境中款款走來的女人，緊緊擁進了懷裡。
那一刻，他如夢如幻。
那一刻，他滿懷豪情！
他相信自己能夠給她幸福，給她歡樂；能夠讓她靜靜地看書，靜靜地聽音樂，靜靜地做夢。
可是現在，當幸福已經變得唾手可得了，周二反而猶豫起來，竭盡全力要抑制住，心中那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因此在含輝山一整天，和如霞孤男寡女的相依相伴中，他的手才能夠自始至終，都呆在平平靜靜的位置上。
這些天，周二正在絞盡腦汁冥思苦想，計劃通過更多或更好的途徑，儘可能地增加收入。他希望能夠儘快從這片鋼筋混凝土的叢林中，得到一扇真正屬於自己的窗口，和一個可以栽滿春花、仰望秋月的陽台，來長久地安放他與如霞那遲到的愛情。
到那時候，他會捧起她乾淨的素臉，盯著她明亮的大眼睛，想盯多久就盯多久。然後，在她耳邊底氣十足地說：「阿霞，我們一起過吧。」
可是，那個陽台，那扇窗口，他真的能夠得到嗎？
這將要經受住多少艱難，付出多少努力啊！
除了經營鮮花和水果，他還可以做一些其他什麼事情，來節源開流呢？
他苦苦地、默默地思索著、思索著……
幾天來，他還沒有找到滿意的答案。他知道，這需要時間。
昨天，靜臨漫長的學生生涯中，第一個學期的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
今天一大早，如霞打開店面不久，剛剛打掃完門前的衛生，周二就夾著一支紅塔山，又笑吟吟地走了進來：「阿霞，今天……」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如霞笑容滿面地接過話茬。
「沒錯沒錯，的確是太重要啦……」周二呵呵一笑，故意打住話頭不往下說。
如霞瞪了瞪眼睛，打趣說：「看來，你是個重要的人物，才會有這麼多重要的日子和重要的事情。」
周二迎著如霞的視線，意味深長地說：「是我認識了重要的人物，才會有了重要的日子和重要的事情。」
「啊呵，周大哥遇到貴人，要交上好運了，那先恭喜你啦！」如霞又調侃說，「都說人往高處走，既然你遇到貴人了，那我可要提醒你，以後最好還是少到我這裡來吧。像我這麼一個平平凡凡的女人，開著這麼一個平平凡凡的小店，當心別粘上了我平平凡凡的運勢啊！」
周二突然神情凝重地說：「阿霞，如果對我來說，那個重要的人就是你呢？你也忍心這樣趕走我嗎？」
如霞一聽，稍微低下頭去，沉思起來。
愣了一會，她才說道：「阿隆，你別總是把我想得太美好，那樣會使我很難受的。」
「阿霞，你千萬別難受。」周二咧嘴一笑，「因為今天這個重要的人物可不是你啊。」
「哦？」
如霞睜著迷惑的眼睛，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周二接著說：「因為昨天靜臨期末考試結束了。那天晚上我在你店裡，第一次聽德彪西的《月光》，給你講我和陸曼容的故事，靜臨突然咚咚咚跑下樓來，說她的檯燈壞了，我上樓去幫她修理。在上面，我們說好等她考完試，就和你帶她去東郊森林公園玩。所以，靜臨才是今天的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