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宅靈委屈的哭了一陣，就見林泉的車越開越遠，不由大驚。

「這不是回家的路啊？」

林泉隨口說：「我沒說回家啊。」

「我不能離開大宅太遠！」

「什麼！」林泉轉頭，「你還有這限制？」

宅靈欲哭無淚，「我是宅靈啊，你有見過宅靈滿天下亂跑的么！」

「你早說啊！那你能離開大宅多遠？」

「最多幾百里，我從來沒出過市，再遠了不清楚，不過距離大宅越遠，我會越弱。」

林泉頓時鬆了口氣，「放心，沒多遠，很快就到。」

說着，林泉一踩油門，直接轉了旁邊一條主道。

很快，林泉的車駛進了縣疾控中心（防疫站）。

找了車位停下，林泉把宅靈往脖子上一塞，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宅靈老實充當吊墜，小聲問，「這是哪，來這幹什麼？」

「防疫站，打疫苗的，你直接把我往古代丟，古代那麼多瘟疫，我不多打點疫苗，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宅靈頓時不說話了。

林泉以前因為體檢乙肝抗體較少來打過加強針，倒是對這也勉強算熟，直接去了打疫苗的那排房子，然後去了醫生那屋。

今天坐診的，是個年輕的女醫生，因為不忙，正和旁邊護士嘮嗑。

「醫生，」林泉坐了過去。

「來打什麼疫苗？」女醫生戴上口罩問。

「我過段時間要去非洲出差，想着非洲那邊條件比較落後，各種傳染病也比較多，所以來補補疫苗，你看我還有什麼沒打的，我走之前打打，也好以防萬一。」林泉笑着說。

女醫生聽了也沒懷疑，直接打開電腦，「你以前打疫苗都建過檔么？」

林泉苦笑，「我們當時哪有建檔，我又不是00后，10后。」

「也對，咱們那時都是學校讓打什麼打什麼，隨大流，」女醫生直接轉過來，「那你還記得以前打過什麼么？」

「乙肝疫苗我打過，還打過加強針，麻疹疫苗大學體檢時打了，H1N1疫苗大學時正攤上給打了，別的疫苗就不清楚了，對了，小時候糖丸也吃過。」

女醫生想了下，「卡介苗你也應該打過吧！」

「卡介苗？」

「預防肺結核的。」

林泉想了想搖頭，「不清楚。」

「來，把羽絨服脫下，袖子擼起來，我看看你胳膊。」

林泉照做，年輕女醫生看了眼林泉胳膊上黃豆大小的疤坑，「卡介苗也打了。」

「這個是卡介苗，不是種的痘么？」林泉脫口而出。

女醫生和旁邊的護士撲哧一下笑了，尤其護士那個小姑娘，直接笑得渾身亂顫。

護士小姑娘和女醫生吐槽，「以前聽老師上課時說大多數人都把卡介疫苗的疤當出痘，我還不信，結果自從進了防疫站，還真是有一個算一個，都這麼說。」

女醫生笑着轉頭給林泉解釋，「天花疫苗和卡介疫苗打完都會留疤，不過天花疫苗的疤大，比花生米還大，是凹坑，卡介疫苗的疤小，黃豆大小，比較平，不過這個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天花疫苗八十年代就停打了，所以咱們90后只要有疤，就是打的卡介苗。」

「我們90后都沒打過天花疫苗？」

「因為天花疫苗的發明，人們徹底消滅了天花，1980年世界衛生組織宣佈天花徹底從地球上被消滅，從那以後，各國就不再生產天花疫苗，畢竟天花都沒了，還打疫苗幹什麼，所以咱們90后肯定沒打過。」女醫生攤手。

林泉如遭雷擊，現代天花是沒了，可古代有啊，他沒打過疫苗，古代天花那麼頻繁，萬一不小心碰上怎麼辦！

「那現在還有地方打天花疫苗么？」林泉忙問。

女醫生很是詫異，「又沒天花，你打天花疫苗幹嘛？」

林泉憋屈的說：「萬一非洲有呢，非洲那麼多病毒，誰知道有沒有遺留。」

「這不可能，天花折這麼大的事，要有早爆出來了。」

「可我擔心啊，你能不能告訴我哪有，我就買了打打，預防一下，就當買個保險。」

「這疫苗早就停產了，現在哪都沒有，全世界都沒有……咦，等等，」女醫生突然轉向電腦，噼里啪啦一陣敲，然後一拍桌子，「咱們市大學里可能就有！」

「啊？」

女醫生很是得意的說，「虧得我最近晉職稱很關注論文這塊，這事說來也巧，當初天花消滅后，疫苗就停產了，這麼多年，也沒天花疫苗什麼事，本來咱們全世界除了實驗室都找不着幾支天花疫苗，可前段時間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的科研人員發現，接種天花疫苗可能能預防愛滋病傳播，於是天花疫苗一下子火了，現在全世界各大學研究愛滋病的都在試這個，咱們市大學不剛合了省里一個不錯的醫院么，也有搞這個項目的，所以也有。」

「天花疫苗預防愛滋病？」林泉一臉懵然，怎麼感覺這麼不靠譜。

「只是理論上能減弱愛滋病傳播，理論而已，誰知道真實結果，這不正研究么。」女醫生聳聳肩。

林泉一聽也是，天花病毒能不能預防愛滋病有什麼打緊，重要是天花病毒能抗住天花啊！

「那怎麼才能去大學實驗室打天花疫苗？」

「你還真非要去打啊，我和你說，真沒天花了，非洲也沒天花。」

「我知道，可我實在想打，」林泉看着女醫生，懇求道。

女醫生想了想，「其實大學弄疫苗，也是從我們疾控中心調撥的，你要實在想打，可以幫你申請一支，不過很麻煩，也很貴，而且完全不能走醫保。」

「價格不是問題，上萬都沒事，只要有。」林泉直接說。

女醫生驚呀的看着林泉，「你這去非洲出個差，代價也太大了吧，公司報銷么？」

「沒事，公司是我和合伙人。」林泉開玩笑的說。

女醫生也沒當真，敲電腦查了一下，「調疫苗一支肯定是不給調，不過可以跟着別的疫苗一起，我們這個防疫站是上個星期送的疫苗，如果能調來，最快也要到下個星期，你等的及嗎？」

「沒事，我不急着去。」

「我看一下價格，價格挺高的，如果調過來可能更高。」

「價格多少？」

「這是實驗室用的，比一般疫苗都好，而且國內就生產了一點，大約得兩三千吧！」

「行，我可以先交錢，等來了，你們通知我，我找時間來打。」

「好，那我幫你申請，幸虧你先交錢，要不可不敢給你訂，畢竟這東西沒人打，你要不打，可就咂我們防疫站了。」女醫生啪啪敲了幾下，然後提交申請。

申請完，女醫生又接着說，「你不是想補疫苗么，除了天花疫苗，其實黃熱病、傷寒、甲型傳染性肝炎、流行性腦脊髓膜炎、乙型腦炎、水痘、白喉、破傷風、狂犬病、脊髓灰質炎這些更實用，尤其黃熱病，去非洲得必打。」

「這些疫苗能一起打嗎？」

「一般不能，最多也就分兩個胳膊打，但最好間隔一個月以上。」

林泉想了想，「黃熱病什麼的走之前公司會組織打，到時再打吧，破傷風、狂犬病疫苗可以現打，這樣吧，你們這有水痘疫苗和傷寒疫苗么，先給我開一針。」

女醫生點點頭，很贊同，「水痘和黃熱病都是活病毒疫苗，不能一起打，你先打水痘也好，至於傷寒疫苗，我們這有傳統的傷寒疫苗，還有口服疫苗，你今天既然打水痘疫苗，再打傷寒疫苗就有點不大好，不如買口服的，回家自己喝，省得多跑一趟。」

「傷寒疫苗還有口服的？直接喝就行嗎？」

「是的，總共四支，每七日喝一支，連續喝完四支就行。」

「每七日，要是忘了怎麼辦？」

「這個放心，你在第一次吃時會發短訊給一個號碼，以後每次吃，它都會發短訊提醒你，不可能忘的。」

林泉聽了好笑，「想不到這口服疫苗服務這麼貼心。」

女醫生開好單子，給林泉，「去交錢，然後拿着單子去隔壁打疫苗。」

林泉接過單子，出去交費，交費時，還掏出手機點了三杯奶茶。

交完費，林泉拿着單子去隔壁排隊打疫苗。

等到打完，外賣小哥的奶茶也送到了，林泉提着奶茶回到屋裏。

「兩位醫生護士小姐姐，今天事辛苦了，這麼冷的天，正好喝杯奶茶暖暖胃。」

女醫生和護士看到林泉提着奶茶進來，一時有些受寵若驚，兩人忙推辭，「我們是不能收東西的。」

「不是收東西，是問了你們這麼久，請你們喝東西。」林泉直接一人塞了一杯，「大家都剛工作不久，說不定以前還同學，遇上請你們喝個熱飲不為過吧！」

兩人相互看了看，覺得一杯奶茶確實不算違背規定，這才接過。

「謝謝你，還讓你破費請我們。」女醫生道謝。

「一杯奶茶算什麼破費，要不你們，我還不知道上哪去打天花疫苗呢。」

女醫生其實還是覺得這疫苗有些坑，不過林泉非要打，也不好說什麼。

林泉又拿出自己名片，給女醫生，「要是到時天花疫苗到了，你打這個電話，或者發個短訊，到時我來打。」

女醫生拿出手機，直接說，「我加你個微信唄，到時直接微信通知你。」

林泉一拍頭，他在外工作幾年，遞名片已經成習慣了，其實年輕人之間，還是玩微信的多，忙拿出手機，和女醫生相互加了微信。

「你叫林泉啊！」

林泉也笑道，「齊芊醫生好！」

齊醫生笑了笑，「那到時疫苗來了我通知你。」

「那先謝謝了，到時我一定來打。」

林泉又和齊芊還有小護士說了兩句，這才離開。

……

出了防疫站，林泉又開車到了縣批發市場。

「老闆，這散裝紅糖怎麼賣？」

「散賣四塊一斤，成袋三塊半一斤。」

「一袋多少斤？」

「二百斤。」

「行，給我來一袋，拿你們新貨，那種受潮結塊的我不要。」

「放心，都是新紅糖，不過紅糖這東西易潮，你回去可記得放乾燥地方，要不結塊可別賴我。」紅糖店老闆從店裏提了一包，直接扔林泉後備箱裏。

「核桃怎麼賣？」

「七塊六一斤，今年核桃不值錢，要不要來點？」

「來一百斤吧！要新貨。」

「放心放心，我這在批發市場這麼多年，質量絕對過關，」老闆又從屋裏提了袋核桃，還特地開了個口給林泉看了看，「你看，都是薄皮的。」

「老闆你還有葡萄乾么？」

「紅的，綠的，只有紅的了，綠的賣完了，還沒來的及補貨。」

「紅的就行，多少錢一斤。」

「有三種，好的，中等的，差的，好的十三，中等的十一，差的九塊錢處理。」

林泉看了看，「要好的，來一百斤。」

店鋪老闆被林泉大手筆驚住了，提醒道，「你開小賣部的吧，紅糖、核桃能放住，這葡萄乾可放不住。」

「不是，」林泉笑了笑，「是人家要用，托我來買的，放心，就算人家用不了，也不會來退貨的。」

「奧，我明白了，是家裏有喜事，做喜碟的吧，唉，我這還有剛炒的瓜子，你來點不。」

林泉聽了哭笑不得，剛要婉拒，突然想到瓜子在古代也算舶來品，錢記是點心鋪，瓜子放裏面應該也好賣。

「給我來二十斤吧，對方沒說，我少拿點，要他要，我再來拿。」

「好來，」店鋪老闆立刻又去提了兩包瓜子，扔林泉車上，「一包十斤，每斤七塊。」

「行，就這些，老闆你算算價錢。」

老闆摸出計算器噼里啪啦一陣按，最後說，「兩千九。」

「老闆，讓點唄！」林泉砍價。

「哎呀，我這批發，不賺錢的，給你去五十。」

「五十還不是個整數，讓一百唄！」

「那可不行，」老闆忙擺擺手，「批發賺的本來就不多，可不能讓這麼多。」

林泉看了一眼店裏，旁邊有那種大草紙，應該是結婚用來包糖、包果子的。

「那老闆你讓些紙吧，我那正好有用。」

「這個行，」老闆直接揭了一沓給林泉。

林泉直接塞車裏，掏出手機支付寶給老闆轉了兩千八百五十，然後帶着一車的東西回家了。

回到家，林泉把東西卸了，把所有包裝袋換成了草紙包着，然後找了兩個籮筐裝好，又從後院庫房拿個扁擔，打算到時挑着去錢記。

一切準備妥當后，林泉打開手機淘寶，看着之前下單的古裝，已經快遞到縣裏了，下午就能送到，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先睡個覺。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古裝一到，晚上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