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倒想得挺開
蘇唯如同聽不到般，仍保持著蹲地的姿式不動。見狀，唐美琪扶起蘇唯，「我們走吧。」
到達S市已是晚上，莫慎行的司機過來接的他們，賴龍打開後車門，莫慎行先上了車，見賴龍還沒將車門關上，唐美琪瞭然，她輕推了下蘇唯，「你跟莫先生坐車吧，我坐地鐵去看下我爸爸。」
蘇唯卻抱緊了唐美琪的手臂，「我們一起坐地鐵。」
見狀，賴龍面帶難色地看向BOSS，莫慎行則淡淡地看著蘇唯，「這就是你驗證后給的答案？」
蘇唯臉色木然，「陸凡是我害的，你要殺要剮我都接受，但我不會再跟你繼續下去。或者莫先生可以現在就動手，我絕無怨言。」
聞言，莫慎行一雙深邃的冷眸盯望著蘇唯，蘇唯垂著眼帘，不發一言。
一時間，氣壓驟減，氣氛變得非常緊張。
唐美琪和賴龍都憋住氣沒敢大聲呼吸，更別提說話圓場了。
良久之後，莫慎行收回了目光，朝賴龍揮了下手，賴龍即刻領命將車門關上，自己坐進了副駕駛。
車疾馳而去，唐美琪呆看了好一會兒才用力地搓起自己的手臂，「蘇唯，剛剛莫慎行的臉色好嚇人，我站在旁邊都快堅持不住了，你居然敢違抗他的意思、跟他這樣說話，太牛了！」
蘇唯沒理會唐美琪的話，而是怔怔問：「美琪，你看了冷夜，你覺得他和陸凡是一個人么？」
唐美琪想了想，認真說：「初看我也覺得像，但細看他們還是有差別的；冷夜比陸凡顯得成熟些，膚色也不如陸凡的白，還有聲音也有點不同，陸凡的更清潤。」
「可我真覺得他們就是一個人。」
「你是太想念陸凡了，關心則亂，所以才會這麼執著。」
蘇唯聽言沒有說話，和唐美琪往地鐵站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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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蘇唯都如常地上下班，表面看著和以前沒啥分別，可唐美琪明顯發現蘇唯沉默不少，有時坐著幾小時都不說話，從夢裡驚醒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周末，蘇唯拿著畫板坐在窗檯畫畫，唐美琪難得地起了個早，心情不錯地招呼她：「蘇唯，換衣服，梓桐哥回來了，約我們一塊去爬山！」
蘇唯有點驚訝，「他不是去外地巡迴演出需要大半年么，怎麼會突然回來？」
張梓桐是專業的國標舞者，經常和團隊一起參加各地比賽演出活動。
唐美琪道：「他前段時間受了點腰傷，休養了段時間還是沒法繼續高強度的訓練與演出，所以回來了。」
「這麼說，他以後會常期留在S市了？」
「應該是吧，具體我也沒問，快換衣服！」唐美琪催促。
蘇唯搖頭，「你們這麼久都沒見了，好好在一起聚聚吧，我就不去湊熱鬧給你們當燈泡了。」
「我們聚還差這點時間么，你少廢話了！快點！」
蘇唯知道唐美琪是想自己能出去走走散散心，到底沒拂她的好意。
兩人換好裝下樓，張梓桐已然到達樓下，因常年習舞，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勻稱健美，白色的休閑裝穿在他身上，令他有種古代那種清秀公子即視感。
「梓桐哥！」唐美琪一見到他就撲了上去，挽住他的胳膊興奮問：「你怎麼過來啦，不是讓你直接過去就行了么？」
張梓桐笑得如沐春風，「反正沒事，就過來接兩位美女一道過去啦！」
「梓桐哥，你真好！」唐美琪一副小女人姿態。
蘇唯忍不住揶揄，「唐美琪，你聲音再膩一點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切！你這是嫉妒！梓桐哥，我們出發吧！」
三人一道坐車到了S市有名的風景區，這兒山清水秀，還有烤燒吧、自由行俱樂部等，是個休閑的好去處。
為了更好的感受「天然氧吧」，他們步行上山，周邊植物蔥鬱，來往人群歡聲笑語，倒真讓蘇唯忘掉不少心頭壓著的事兒。
爬到山頂，他們坐到一處休閑吧休頓。
點了些小吃和飲料，唐美琪問：「梓桐哥，你以後不能去演出比賽了，那有什麼打算？」
張梓桐倒無失落，他道：「常年這樣在外邊跑，我早就有點倦了。正好我有一朋友的舞蹈工作室要轉讓，我準備把它接下來。這樣沒那麼大強度，還能繼續做著我的本職。」
「是嗎，太好了！那我不是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蘇唯見唐美琪這麼開心，她也展了顏，「恭喜，你們聚少離多的日子要結束了。張梓桐，你是不是打算和美琪把關係定下來了？」
張梓桐一臉溫和，「我現在一無所有，事業都沒起步，不想委屈美琪和我一起吃苦。」
聽言，唐美琪臉上笑容微滯了點，仍是興緻不低地說：「我也覺得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我一定會等你賺夠錢的！」
「蘇唯，你快畢業了吧？」張梓桐轉問蘇唯。
「嗯，明年。」
「畢業後有什麼打算么？」
「她呀，一直在申請去藝術之都巴黎進修呢！」唐美琪搶答，「如果申請過了就會去國外啦！」
蘇唯沒有應聲，以前想去巴黎是為了完成和陸凡的夢想，現在莫慎行出現了，估計不會讓她如願了吧。
「梓桐哥，你突然問起蘇唯這些幹嘛呢？」
張梓桐笑著說：「原本想邀請蘇唯與我一起開舞蹈工作室，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請她到我工作室幫忙了！」
「我能幫上你什麼忙？」蘇唯問。
「當舞蹈老師啊！」
「我？」
「當然。」張梓桐說：「你自小學習民族舞，還獲過不少獎項，這麼優秀的人才，我哪能不利用起來呢！」
蘇唯確實學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舞蹈，不過蘇炳雄的出發點是為了提高她的氣質，還有保持優美身段；後來她更中意美術考美術系后，蘇炳雄也沒反對，她便也沒再繼續練習；沒想張梓桐會邀請她幫忙。
「不好意思，我可能幫不了你。」
「我接手工作室定會有許多事要忙，老師方面一時也不能找到合意的，你就當幫我個忙，定不會影響你學習！」張梓桐保證。
蘇唯說道：「我不是不想幫你，只是怕給你招去麻煩。」
「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的功底我見過，跟專業的比起來不會遜色！」
知道張梓桐誤會了她的擔憂，蘇唯道：「不是那個問題。是有人不會放過我和蘇家，我連自己以後會是怎樣都不敢確保，所以不能答應你的事。」
張梓桐聽言一愣，完全聽不明白蘇唯說這些的意思。
唐美琪看了看蘇唯，將莫慎行與陸凡的關係跟張梓桐簡潔地提了下，張梓桐自然是知道陸凡的，他得知后也相當驚訝，「這其中會不會有弄錯的地方？」
唐美琪道：「我也希望是弄錯了。但事實就是如此。」
張梓桐道，「但現在怎麼說都是法制社會，他若覺得事情與蘇家脫不了干係就去報警，通過法律手段啊，哪能按自己意願行事？」
張梓桐的話一出，唐美琪與蘇唯互看一眼，張梓桐根本不了解莫慎行，但她們也沒打算仔細解釋，唐美琪道：「工作室接手下來還有不少事要忙，蘇唯這裡先不急，到時看情況再說。」
下山時，唐美琪尋了個機會問：「蘇唯，莫慎行到現在也沒對你和蘇家怎樣啊，是不是你擔心多餘了？」
蘇唯嘲弄扯嘴，「他特意為報仇而來，你覺得他能就這麼著？」
「……」
當晚，蘇唯去「夢年華」上班時便跟領班說了辭職意向。
——雖然她沒答應張梓桐去幫忙的事，但她確實也不想呆在「夢年華」了；除卻這兒魚龍混雜不說，一想到經理會將她的事彙報給莫慎行她就十分抗拒。
反正她打算年底辭職了，現在不過是提前了點時間而已。
領班聽言有點意外，「你不是在上學，要給自己賺學費，另找到工作了？」
蘇唯笑笑，「算是吧。」
事實證明，經理對於將她的事彙報給莫慎行還真是事無巨細；下班時，蘇唯便在外邊看到了莫慎行的車。
黑色鋥亮的邁巴赫車身線條流暢，在燈光照耀下尤為耀眼。
後排車窗是降下的，莫慎行深邃無波的墨眸正淡淡地看著她，「上車。」
蘇唯搖頭，「莫先生，我……」
「你覺得辭了夢年華的工作我就掌握不到你的行蹤？」莫慎行打斷她的話，嗤聲問。
蘇唯當然知道莫慎行要掌握她的行蹤是件容易的事，她沒有氣惱：「我辭工作是因為做好接受你宣判的準備了，至於行蹤，莫先生有需要我可以天天向你彙報。」
莫慎行從車上下來，挺撥的身形走到她面前，將她眼前光線全部遮掉，「你倒想得挺開。」
蘇唯垂眸不語。
莫慎行抬起她的下顎，「蘇唯，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對陸凡就沒有過一點愧意？」
聽到陸凡兩字，蘇唯睫毛輕顫了下，眼眶紅了，「莫慎行，你想要我和蘇家的什麼就直接拿去好了，是我們該得的。但我絕不會再跟你怎樣，那樣只會讓我感覺更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