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滿

()藍府大門內不遠處，一座高台之上，除了一些即將主持應徵的中年男子之外，就是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這些年輕人皆是藍家這一代年齡達到十五歲的小輩，是日後接掌藍家的繼承者。藍家雖說是李家的附屬家族，但藍家在周國之中照樣是龐然大物，玩笑之言就可令周國動蕩，可想而知這群小輩的身份尊貴到了什麼地步。然而，尊貴如此的他們此時卻是一臉的憤然、惱怒、不耐與嫉妒，一些話語紛紛從他們的口中傳出。「時辰到了，若兒還沒來，肯定是被韓冰拖住了。」「韓冰這個混蛋，他以為他是誰，不就是七伯的一個養子而已，居然還敢擺譜。」「沒錯，若兒可是我們藍家的小公主，大把人寵著呢，以前乖巧得很，卻被他帶壞了。」「就是，憑什麼他能和若兒住在一起，憑什麼他擁有著比我們更多的修鍊資源，憑什麼就他一個人擁有在藍家內坐馬車的特權，憑什麼他來晚了，我們還要傻傻地等著。」「不過是一個過氣的天才，竟然讓我們和九伯一起等，這譜兒實在是太令人氣憤了。」藍家太大，雖然在平民們看來，藍家的人個個身份尊貴，但是在藍家之中，每一代都只有十個人可以掌握藍家大權，這十個人皆是從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的強者，其中一人會成為下一代家主，其餘九人則是進入藍家長老會，被稱為十少尊。這一代，藍若的父親藍帶正是十少尊中的一人，具有爭奪家主的資格，因此，藍若的身份就連帶著水漲船高，更因為許多藍家之人的血緣關係已經過了好幾代，通婚方面沒有顧忌，所以很多人都對藍若懷著一份遐想。美麗的藍若是很吃香的，但偏偏這個讓眾人追逐的目標卻是與韓冰住在一個庭院里，兼且韓冰並非藍帶的親生兒子，藍帶又經常不在家，擦槍走火的事情是很有可能發生的，於是，這一點就成為了很多小輩嫉妒的源泉。吵雜聲之外，還有幾位少年與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一起，他們聽到那些話語，都是皺了皺眉。這些少年與那幫胡言亂語的少年不同，他們雖然也會不滿，但卻不會多說，他們認為，太多太多的事，靠一張嘴是無法解決的。相對來說，這些少年更理智，更要懂事。而這名中年男子則是十少尊中排行第九的藍山，在同輩之中，除了排名更前的八人之外，其餘人無論年齡如何，都要喊他一聲九哥。對於韓冰的遲到，藍山沒有不滿，反而是鎮靜非常，就像是時間還沒有到一樣。就在高台上的人心思不一的時候，一個個應徵護衛的武者、秘師走了過來，在十座擂台周圍安靜地站了一圈。這些武者、秘師以為，當他們站好，應該就是應徵的開端，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他們竟然傻傻地站了一刻鐘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人群中，站久了的何樂仰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嘟噥道：「都過了一刻鐘了，怎麼還不開始？難道這幫大老爺時間太多了，正曬太陽消遣呢？」莫言目光落在高台上，然後皺眉道：「上面有些少年時不時地看往某個方向，似乎是在等什麼人……」「等人？」何樂訝然，「誰敢那麼大牌？」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高台的階梯旁。坐在馬車外的小廝吆喝馬匹停了下來，然後就迅速地躲到了馬車後面，他的臉上、背上已經布滿了冷汗，因為不只是擂台旁的人們在看著他，更有高台上身份尊貴的大人物們憤怒的目光，他只是一個小廝，可沒有那麼好的承受能力。馬車的門帘被一隻玉手拉開，藍若先是攙扶韓冰下了車，然後牽著韓冰登階梯而上。頓時，人群中的何樂張大了嘴巴，「原來是他，他就是韓冰，我們這麼多人等的就是韓冰。」莫言注意觀察著，他發現，韓冰的確是個瞎子，但是，就算眼中沒有光明，也無法阻止韓冰散發出的氣質，一種將淡雅、霸道、暴力融合為一體的氣質。此時，在莫言眼中，他已經無視了嬌美的藍若，而是只看到了韓冰一人，那是一個鎮壓了古城小輩十年的人物，那是一種即將問鼎古城小輩巔峰的氣質。「他的眼是瞎了，但他的心絕沒有瞎，」最終，莫言輕輕地在何樂耳邊說出一句。當藍若牽著韓冰走上高台，已經有很多年輕子弟看著他倆牽著的手氣上加氣。「抱歉，藍府的面積實在太大，我來晚了，」韓冰朝前方點了點頭。這是抱歉的姿態？小輩中立刻有一人踏出一步，喝問道：「韓冰，你耽擱了應徵這種家族補充新血的大事，你可知罪？」韓冰啞然失笑，「沒有規定說我不來，應徵就不可以進行，我何罪之有？」那人頓時語塞，看往藍山，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出是藍山吩咐要等韓冰的，如果說出，豈非是連帶著要問藍山的罪？整個藍氏家族，有哪個小輩敢問十少尊的罪？又一人站了出來，「不說耽擱應徵之事，單就你遲來一說，九伯在場，你都敢遲到，你將九伯置於何地？你這是目無尊長，觸犯家族大忌，理當家法。」韓冰問道：「九叔，我有對你不敬嗎？」頓時，高台上的少男少女紛紛看往藍山，只要藍山一句話，就可以讓韓冰付出代價。一年之前，韓冰驚才絕艷，得到家族的資助是最多的，更有包括藍府中乘坐馬車在內的諸多特權，而此時不同往日，韓冰已經是一個瞎子，家族不可能再護著他，所以，很多人都以為能在韓冰身上找回場子，但這一年裡，韓冰居然一直呆在藍帶的庭院中，從未外出一步，讓旁人抓不到一絲機會，如今韓冰出來了，他們怎能輕易放過，就連藍家僅在韓冰之下的天才人物——藍海都是看著藍山，目光平靜中隱含期待。「沒有，」藍山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向藍若招了招手，「把韓冰牽到我身邊來，他看不見，我可以為他解說一二。」頓時，藍家小輩們被徹底地打擊到了，他們看往韓冰的目光已經是怒火滔天，他們想不明白，韓冰都已經瞎了，藍山為什麼還要護住韓冰。難道藍山與韓冰的關係比較好？眾小輩紛紛想到這點，然後狠狠地看著韓冰，只等以後尋到機會，再教訓韓冰一頓。藍山看著身邊的韓冰，傳過去一道密音，「你是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