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不是意外
顧父沒能從顧一寧身體里拿走那顆原本屬於宋千帆的心臟。
同時,他也沒讓顧一寧拿走一絲一毫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老家的房子、土地被他低價賣人。
家裡的東西送的送,丟的丟,燒的燒。
處理的一乾二淨。
賣房子的錢,連同存摺,全部去墓園燒給了宋千帆。
而他自己,則以一種慷慨赴死的姿態,選擇了和大兒子同樣的死法。
「把你哥安全完整的帶出來!」
安全,完整,帶出來。
死了,何來安全?
挖心,哪來完整?
帶出來?
呵呵!
他就是個廢人,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又怎麼有能力保護他哥。
等自己醒來,宋千帆早已入土為安,他連他哥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父親怨他!
應該的。
連他也怨自己!
母親不認他!
應該的。
畢竟與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兒子,不叫顧一寧。
他要感謝那次受傷,要感謝他哥平時給他的零花錢足夠的多。
否則他哪有資金整容?
頂著一張毀容的臉該如何參加選秀?
如果沒有這張和他哥一模一樣的臉,宋秀又怎肯讓他進家門?
還有明諾……
顧一寧在浴室里待了一個多鐘頭,他出來的時候,全身散發著水的涼氣。
林隔用衣服蓋最後一個攝像頭,見顧一寧進來,回頭似是隨口招呼,說道:「洗完了?」
顧一寧應了聲。
林隔扔了塊毛巾給他,「接著,新的,擦擦頭髮。」
走得近了,林隔從顧一寧身上感受到一股過於清涼的氣息,他問顧一寧:「你用冷水洗的?」
夏季室外氣溫高,拿鏡頭往遠方拍,甚至能拍到縷縷往上漂浮的熱浪。
但宿舍的中央空調度數開的很低,除了剛把行李搬上來的那會兒熱的不行,現在林隔都穿上了襯衫外套。
顧一寧動作一頓,「有點熱。」
「以後還是注意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最後可不能敗在自己手上。你想想,論美貌,你排第二,誰敢排第一?論實力,你排第三,誰又敢排第二?」
顧一寧不解:「誰的實力排第一?」
「……」林隔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好像再說——「這還用問?我啊!第一個拿到全國入場券的舞台王者!」
他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說出來了。
顧一寧回了他個一言難盡地表情。
他能感受到,林隔對他的態度有點親近的意味。
那種親近,是發自內心的善意散發。
顧一寧:「外界傳你是朵高嶺之花,為人清冷,不善言辭。」
言下之意,你與傳說中的很不一樣。
熱情。
話也不少。
自來熟的本事只比金凡差一點點。
「你是我哥的朋友嗎?」顧一寧很肯定地說:「你認識我哥!」
林隔看著他還沒說話,顧一寧又道:「眼神不會騙人!」
他的自來熟也許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認識的朋友,比如——他的哥哥,宋千帆。
顧一寧問的直白,林隔也沒有否認,「你們倆兄弟長得真像。」
儘管姓氏不同,儘管他們從未見過。
但顧一寧長著張和宋千帆一模一樣的臉,他又被小諾特殊對待。
林隔很容易就能猜到顧一寧的真實身份。
阮威敲門進來,「還以為你們在睡呢!沒睡就好,導演通知訓練,五分鐘后,樓下舞蹈室集合。還有,」阮威瞅了瞅幾個被蒙住的機器,「導演不讓蓋攝像頭,說咱們又不是小姑娘,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拍的,還特意交代——晚上也不允許遮,誰遮扣誰分。」
「什麼分?」
「不知道,聽上去很重要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