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呼，今天可真冷啊，早知道我先回來把屋子暖一暖再去抱你。』

黎黎把黎曉放在地上，搓了搓他發紅的雙手。「陽陽，你先去裡屋待一會兒，我把這裡收拾一下，好歹是老屋，咱們就算不在這裡過年，也要收拾收拾的嘛。」

黎曉乖乖坐在凳子上，看著手裡的奶瓶，他不喜歡喝奶，可黎黎每次都硬塞給他……看了看院子里黎黎正在忙碌的身影，黎曉偷偷跑到角落。

過了一會兒，「黎黎，奶喝完了，我要吃脆脆棒。」

黎黎轉身看向桌子上空著的奶瓶，「呦，今天怎麼這麼乖啊，早早就把奶喝完了，吶，獎勵你的」從空間拿出脆脆棒遞給他。

洗涮完傢具之類的，黎黎端著水盆到牆角倒水，「這是？」

黎黎蹲一下看了看白色的水漬，「黎曉！我說你今天怎麼喝那麼快呢，合著是全倒了啊，你看我不抽你這個臭小子的。」

黎曉看黎黎真的發怒了，連忙往外跑，「黎黎你壞，都說了我不喜歡喝奶還非要讓我喝！」

「我讓你喝奶是害你嘛，不是要給你補身體嘛！真是不識好人心！」黎黎拿著拖把往外追去。

「你給我站住！」

「我不，就不！站住你就打我了！」

黎黎看到前面的陷阱，之前挖的洞！「黎曉，快停下，前面有洞啊！」

「啊？什麼？啊啊！」

『碰！』

黎黎連忙跑了過去，辛虧坑不深啊，正把手往坑裡伸，準備拉他，『噗嗤。』

哎呀媽，我是專業的，除非忍不住，『噗哈哈，你好像個小老頭啊。』

「黎黎！」黎曉把腦袋上的雞毛一把抓了下來。

黎黎看黎曉生氣了，憋住笑，「好了好了，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哼！」然後抓住黎黎的手，借力上去。

「坑裡好像有野雞。」黎曉指了指下面。

黎黎轉頭看向坑裡，看到坑裡的野雞，好不容易平復的笑，又噴了出來，「噗，我說黎曉，你這是有多重啊，把野雞都能給砸暈了，我想雞如果會說話，暈倒前最後一句話應該是，雞生艱難啊，噗哈哈~」

黎曉抿著嘴唇，腦袋上還掛根雞毛，一臉鬱悶的看向她。

黎黎不好意思再笑，噗，再笑小孩該哭鼻子了，「我不笑了真不笑了。」

隨即抓起那隻雞，「走，正好拿著雞去看看村長他們。」

一路上，黎黎盯著黎曉，滿臉通紅。

「你要想笑，就笑吧。。。。。」黎曉無奈的看向她，真不曉得她的笑點為什麼那麼低，盯了一路，再不讓她笑，可能會憋死吧。。。

「噗，我說真的，黎曉，現在是沒鏡子，不然你看到自己的樣子也會忍住大笑的，哎呀媽，笑的我肚子疼。」黎黎捂了捂笑的抽疼的肚子。

「黎黎，做麻麻要有做麻麻的壓子。」黎曉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黎黎停下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包子樣，伸手，捏住他的臉，「哦呦，寶貝你真的是太可愛了。」

黎曉揉了揉臉，還以為，她正常了呢。。。

「好啦好啦，不欺負你啦。」

「村長？」

「呦，是黎黎呀，去城裡那麼久也不說回來看看。」村長調侃到。

「這不是回來了嘛~村長，嬸子在嗎？」

「在裡屋呢，天冷快進來吧。」

「誰啊？」

「是黎黎。」

「黎黎回來啦，快進屋。」邊說著邊從屋裡出來。

「嬸子！」

「哎呦，黎黎，呦，陽陽都長這麼大了。」從柜子里拿出一把糖遞給黎曉。

「是呢，這孩子一天一個樣，沒注意就長大了。」邊說邊把手裡的野雞遞給嬸子。

「嬸子，剛在山裡打的雞，補補身子啥的。」

「你說你，來就來嘛，提什麼東西啊。」嬸子推脫著，她一個女孩子帶著個孩子本來就不容易，怎麼能收她的東西。

「哎呀，嬸子你就收著嘛，當初多虧了你和村長的照顧，那麼大的恩情，一隻野雞而已，你不收，我可不樂意了啊。」

嬸子聽到這話也不好再推脫，從柜子里拿出一把糖放在黎曉手裡，黎曉看了看，沒拿，抬頭看向黎黎。

「嬸子，這可不能要。」這年頭糖可精貴著呢。

「哪有什麼能不能要的，就幾顆糖嘛，再說這是給我們陽陽的。」

「那，黎曉，別人送你東西你要說什麼？還不快和奶奶說謝謝？」

「謝謝奶奶。」然後接過糖，黎黎很少讓他吃糖，說會長蛀牙。

嬸子聽著這小奶音，更是稀罕黎曉了，把他抱懷裡，稀罕的不行。

寒暄了一會兒，黎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嬸子，那我們先回去啦。」

「這還早呢，怎麼這麼早就回去啊。」

「這不是今天回來收拾老屋嘛，家裡還有一堆事呢。」

「那也吃完飯再走啊，飯都快好了。」

「不了不了，嬸子，家裡還有事兒呢。」

「那行吧，路上注意安全啊，大柱，快送送你黎家妹子。」

「嬸子，大柱哥，真不用了，就一小段路，真不用麻煩。」

「那，行吧。」

嬸子他們的意思她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只能抱歉了。

眼看快下午了，還是回家吧，反正老屋該收拾的都收拾了。

路過牛棚，想到之前那位老人，從空間里拿出兩隻雞，壓在石頭底下。

過完年，就是七五年了，再堅持兩年，就熬過去了，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黎黎？」白晨銘背著柴火從外面回來，看著熟悉的背影，十分驚喜。

「黎黎？是你嗎？你回來了？聽說你搬家了……」

本來想悄悄離開的黎黎，聽到有人叫住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嗯，這不是明天年三十嘛，我回來收拾收拾老屋。」

「那你今年過年是在老屋過嘛？」白晨銘有些期待的看向她。

「啊，不是，就是回來收拾收拾，過年還是在家裡過來著……」

白晨銘黯然了一瞬，看到牆角的雞，「這雞……」

黎黎看他看到了，有些尷尬，連忙開口，「過年禮，過年禮，過年的時候就不用到處跑了嘛。」

「黎黎，你快拿回去，這雞，我們不能要。」

黎黎往後退了一步，「都說是過年禮了啊，過年禮，不能不收的。」

「可是……可是我沒有回禮……」白晨銘窘迫的低頭，他什麼也給不了她啊……

黎黎一愣，看著白晨銘窘迫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我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行為……正了正神色，「白同志，你在想什麼，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白晨銘聞言，更加無措。

「我這次來，是專門找你幫忙的，這兩隻雞是報酬，你和歐陽大叔他們都是文化人，黎曉這不是過完年兩歲了嗎，我想給他熏陶熏陶文化素養嘛，就想請你們幫我弄個字帖之類的，這不，紙筆我都帶來了。」

黎黎從背簍里拿出紙筆，看白晨銘似乎有些為難，「白同志，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嗎？」

對哦，白晨銘來這個地方才多大啊，就是以前上個幾年學，這幾年也該忘乾淨了啊，我這腦子。

白晨銘看到黎黎的神色，明白她是誤會了，連忙開口，「我雖然來這裡的時候書沒有讀完……但是老爺子和歐陽叔他們有教我讀剩下的課程，我平時有空的時候，也會複習的，所以那些課程我都會的。」

這要放在後世，就沖這魄力，肯定是一個大人才。黎黎敬佩的看向他。可他都會，還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啊……黎黎疑惑的看向他。

「就是……如果寫好了字帖，要送到哪裡？」

哦呦，我真是豬頭啊，「廣濟街二號，我住在那裡，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自己來取的。」

「方便的，我寫好了后，就給你送過去。」白晨銘溫柔的沖她笑了笑。

「哦哦，好，那白同志，我先回家了，要早點回去包餃子。拜拜。」把紙筆塞到他懷裡後轉身就跑。

哇塞，他笑起來是真的好好看啊。土撥鼠尖叫。

黎曉看著她泛紅的臉頰，故作不解，「黎黎，你臉好紅，發燒了嗎？」

黎黎的臉更紅了，「啊，才沒有，是你太重了，累的。」

黎曉看著她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無奈了一瞬，「那我下來吧。」

「不行，你別亂動，你亂動，我更累了，地上都是寒氣，凍感冒了，我更麻煩。」

白晨銘看著黎黎隱在樹林里的背影，捏了捏手裡的紙筆，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黎黎是臨時委託他，只是為了……給自己留點可悲的面子，何德何能，竟遇上了她。

如果能有她，似乎就這樣一輩子也很不錯啊。白晨銘啊白晨銘，你在想什麼，你這樣的身份……

歐陽樺剛才牲口圈那邊過來，渾身難聞，著急進去洗洗，看他堵在門口，便開口道，「晨銘，你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啊？大冷天的，痴漢了？」

「歐陽叔。」白晨銘回過神，讓開門。

歐陽樺走進院子去洗漱，白晨銘隨後也提著雞走了進去，「歐陽叔，黎黎剛才來過了。」

歐陽樺一愣，看著他手裡的雞，雖然知道這丫頭是好心，可吃人家嘴軟，總是白吃她的……心裡總歸……

「她想找我們幫忙弄個字帖，說是要教黎曉認字。這兩隻雞，是報酬。」

「報酬！？」

「嗯。」

不知道為什麼，歐陽樺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激動，自己曾經的那些東西最起碼，不是真的荒廢了。

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得到東西啊，不是施捨，是堂堂正正的靠自己得到的。

「字帖是嗎，我們一人一半，一定要好好寫。等明天你就給黎黎送過去，可不能讓她等急了。」歐陽樺激動的接過一半的紙。

白晨銘十分理解歐陽樺現在的心情，但是，再大的事也不能這麼激動啊，笑了笑，「歐陽叔，明天大年三十，不能去別人家的。」

「嘖，你看我這腦子，一激動把別的都忘了。」歐陽樺拍了拍腦門。

「那正好這兩天我們休息，咱們好好的把字帖寫出來，等初一，你就給她送過去。」

「嗯，好。」就算歐陽叔不囑託，他也會認真的寫，畢竟，這是她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