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生誤2

第4章 一生誤2

這兩人,自然就是原鈺與少英。

看門丫鬟臉上突然飛來一抹紅暈,她的表情變得十分羞赧,眼皮要抬不抬的偷偷撇向原鈺,雙手絞着衣角,那把充當武器的掃帚都被丟在了一邊。

少英看那丫鬟的表情,心知此事已經成了。他就知道,原鈺長了那張禍水的臉,天上地下,沒有誰能見了他不動心的!

對着這樣一張臉,誰能夠說出拒絕的話呢?

少英眼裏露出欣然笑意,指向原鈺道:「姑娘,這位是我家少爺,我是少爺的書童。你看,天色已經這麼晚了,這附近又僅有您這一處宅院,我們實在找不到別處歇腳,您就通融通融讓我們在貴府借宿一晚吧?」

看門丫鬟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她望着原鈺,通紅著臉,眼神飄忽,說話磕磕巴巴:「公,公子想借,借宿?好,好啊!你們且先稍等,待我去稟告小姐。」

少英暗笑着,深深扶了一禮:「麻煩姑娘了。」

丫鬟連連擺手:「不客氣,不客氣。」說着快步向院內走去。

丫鬟去后,少英深深感嘆一句:「美色的力量果然強大!」然後興奮的沖原鈺飛過去一眼,眼底閃著『還是我厲害吧!』的神色。

原鈺好笑的搖搖頭,對這個看臉的社會,只能悄悄的在心裏嘆口氣。

不多一會兒,看門丫鬟便引著另外一位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穿着碧綠色百褶裙,髮髻挽成圓環,一左一右垂在雙耳旁,顯得嬌俏可愛,穿戴上較之看門丫鬟更精緻些,原是程月衣的貼身丫鬟,名喚銀枝。

看門丫鬟引薦兩人道:「銀枝姐姐,這兩位便是想要借宿的書生了。」

銀枝掃量他們一眼,然後目光停在原鈺身上,心裏暗道:果然如小西(看門丫鬟)所說,是個人中龍鳳。遂語氣里也帶了幾分殷勤客氣,笑道:「兩位公子請隨我來,小姐已經在偏廳等候二位了。」

兩人遂跟着銀枝進入宅院內,踩着青石鋪就的甬路,經過重重遊廊,到達一處鋪陳奢華的廳堂內。廳堂上首,一位身着月白色長裙的女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張雕花大椅上,她頭上簪著碧玉流蘇,耳旁蕩漾著一對綠玉墜,眉目精緻,月牙般的眼睛如秋水一般,烏黑的長發盤成精緻的髮髻,大方,端莊,溫柔,嫻靜。只不過她臉色頗有些蒼白,怕是剛剛喪父的原因。

此人正是程月衣。在她身旁侍立着三名眉目可人的丫鬟,俱都笑意盈盈的看向來人。

程月衣聽小西神色誇張的說,有一位驚為天人的男子想借宿時,原本還不是很相信。此時,看着踏入偏廳的男子,她不禁瞬間屏住了呼吸。

那男子穿着普通的素青色衣衫,身上配飾也未見得十分名貴,可他周身卻散發着令人為之目眩、為之折服的氣場。他還未說話,還未有何動作,只單單站在那裏,那容顏氣質、舉止行為,便讓程月衣的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

她從未見過如此出塵的男子。

或者說,這世間,估計再沒有如此男子。

如畫伊人,仙姿玉色。

少英見程家小姐久久未說話,一雙眼睛直直看着原鈺出神。而原鈺竟也毫無反應,兩人竟像默默生情一般!自己卻成了外人,心裏便無端湧入一股厭煩,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了一般,讓他心生厭惡,煩躁不已。

「你就是程家小姐程月衣?」少英只想出口打斷他們的視線,只是話一出口,便覺得這話說的頗有些冒昧。

當場直呼女子的名諱,那是登徒子才做的事情。

程月衣猛然回神,自覺失態,臉龐頓時通紅,她用長袖掩了臉頰,調整好情緒后,才微笑着轉向少英,禮數周全相邀:「兩位公子請坐。」隨後疑惑問:「公子怎知小女子的閨名?」

「路過此地,聽說了些。」原鈺淡淡掃了少英一眼,似在嗔怪少英的無禮,接過話:「小生乃上京趕考的書生,名喚原鈺,這位是我的書童,喚少英。冒昧打擾,還望小姐不予計較。」

少英自覺失言,低垂了頭,悶聲坐在了偏廳兩側的木椅上,取了桌上的茶,一口飲了。

真是奇怪,少英想,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莫名其妙就生氣了?

少英使勁甩了甩頭,想把這莫名其妙的情緒甩出去。

「既如此,兩位今夜便在這裏安心住下吧。」程月衣站起身,望着原鈺的一雙眼睛裏有喜悅有羞澀,她微微低下頭,再抬頭時,仍是大方模樣,她關心問道:「鈺公子可用膳了?若是不曾用膳,不妨在府上稍微吃些罷。」

原鈺想了想,點頭表示同意。

不大一會兒,偏廳內的桌子上便擺了幾樣精緻菜肴,金盤銀碗,十分奢華。

兩人入坐,邊吃邊聊。

少英作為一枚正經書童,只能在原鈺身後站着,並不能入席吃飯。他看着兩人吃的津津有味,還聊的挺嗨,心裏瞬間竄起一股邪火!他摸了摸肚子,伸出一根手指頭,使勁戳了戳原鈺的後背。

原鈺突感背後一陣生疼,微微側了側頭,只聽少英用傳音術向他抱怨:「你是不是看見美女把我忘了,你想餓死我呀!」

聽聞此話,原鈺的眉眼不經意的向上挑了挑,面上露出了一抹促狹笑意,他起身離桌,對程月衣道:「程小姐,我家書童也不曾用膳,你可否也為他準備些膳食?」

程月衣愣了愣,隨即起身,仍舊笑着,禮數周全道:「這是當然,不如就隨我們一起用膳吧。」

少英聽程月衣如此說,立刻上前走了兩步,坐到原鈺與程月衣中間的位置上,豪爽拱手道:「謝了啊!」

程月衣見少英沒規矩至此,不滿的皺了眉頭。她心想,這書童怕是被鈺公子慣壞了,如此無禮!轉念又一想,這也好,說明鈺公子是一個不拘小節的男子。想到此,便也沒有計較少英的無禮,仍舊面帶微笑的在一旁坐了,不經意說道:「鈺公子既上京趕考,想必是飽腹經綸之士……」

話未說完,少英搶道:「這是自然,我家少爺可是文武雙全!尤其是一手圍棋下的那是出神入化,打敗天下無敵手!」說着,不免嘆息一聲:「唉!若是能有人能與我家少爺匹敵,那該是何種壯觀的場面啊!」

程月衣身邊的銀枝甚是能揣測主人心思,聽聞此話,立刻答道:「鈺公子,不瞞你說,我家小姐自幼勤學琴棋書畫,不止如此,這圍棋也是下的極好,兩位倒是可以切磋一下。」

程月衣聽自家丫鬟如此說,心裏不免默默的誇讚銀枝機靈,嘴上卻斥道:「銀枝,莫要胡說!」然後轉向原鈺,謙遜的說道:「圍棋,我確實懂一點,若是鈺公子不嫌小女子棋藝不精,不妨指點指點小女子?」

原鈺點了點頭,還未說話,少英便瞪了一眼原鈺,然後不咸不淡的搶著回話:「不嫌不嫌,你們就下一盤吧。」

少英既如此說了,原鈺也未反駁,點頭表示同意。

少英更生氣了,拿着一雙沉甸甸的銀筷子,瞧著滿桌的食物卻毫無胃口,心裏默默抱怨:什麼呀!一個個的菜這麼難吃,還不如我們家大妞做的飯菜呢!哼!

天色慢慢轉暗,原鈺與程月衣在偏廳內下圍棋,少英卻偷偷的溜到了程月衣的閨房房頂上,今晚夜色格外好,月明星稀,將大地照耀的一片亮白,少英能清晰的看清周圍的一切,他潛伏於此,等著惡霸現身。

深夜子時,整個程府靜悄悄的,少英趴在房頂,正無聊的發毛,就見,暗夜裏,一名黑衣男子悄悄的從程家高高的外牆上翻了進來,身法利落,悄無聲息。

男子穿着黑色緊身夜行衣,頭髮利落的朝後束起,臉上圍着一塊黑布,只留出眼睛來,他身法奇快,閃身騰挪幾無聲息。

少英暗道:怪不得他能在如此嚴謹的程府得手,原來他竟不是凡人!

少英嗅着空氣中隱隱散發的妖氣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雙眼隱隱發出藍光來,那男子的元身在少英眼前一閃而過,原是一隻斑點豹。

豹精躡手躡腳的來到程月衣閨房外,經過外堂,閃到內室,他的腳步極輕,未曾驚動值班的丫鬟。一路順風順水,他站在程月衣的香榻前,看着朦朦朧朧的紗簾,想像著程月衣曼妙又香甜的身軀,不禁欣喜若狂,一雙眼睛彷彿要噴出綠光來!

他伸出因激動而顫顫巍巍的右手,緩緩的掀開榻前的淺黃色帳幔,卻見……

床榻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被褥,卻不見程小姐本人!

豹精眉頭一皺,心頭納悶兒,按理,程小姐此時應該已經就寢了啊?!他隱隱約約覺得不妥,感到此地不宜久留,便未曾耽擱,轉身快步閃出了程月衣的閨房。

閨房外,少英趴在房頂,捏起嗓子,裝作程月衣身旁一位小丫鬟的聲音喊道:「快來人啊!有賊!」

這聲音如同一顆炸雷,將程府的安靜徹底打破!

程府眾丫鬟婆子以及小廝們自睡夢中驚醒,匆匆披上衣服,拿上掃把鐵鍋等物,循着少英的聲音喊叫着趕來!

而在偏廳下圍棋的程月衣以及原鈺明顯也聽到了,原鈺心裏默默撫額嘆息:少英這傢伙不默默的將事情辦了,偏偏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實在是令人頭疼。一旁的程月衣見原鈺臉色略有些不虞,便起身抱歉的看了原鈺一眼,道:「鈺公子,實在抱歉,是我招待不周,讓你遇上這種事。」

「無妨,我們且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原鈺說完,便隨着程月衣以及丫鬟們向著程月衣的閨房處走來。

而那豹精聽到聲響,心裏猛然一驚,未曾想到會被人發現,於是,腳步越發快速,他奔至院落,忽然跳起,腳尖在高牆上一點,身子便落在房頂,他正想溜走,轉頭卻見自己面前笑意吟吟的站着一個少年。

那少年小眼塌鼻,臉頰上還有幾顆麻子,實在是與他那迎風而立的氣質不符。

少年笑道:「你是哪裏修鍊的妖?可知仙界戒律,仙妖二族不可侵擾人界,否則,便要被仙兵捉拿,接受嚴懲。」

豹精原本未曾將這少年放在心上,如今,見他竟一語說破自己的身份,心頭便警醒了幾分,他手中憑空化出一把圓月彎刀,擺出進攻的姿勢,道:「那又如何?你若想將我捉回天宮,便先勝過我手裏的刀!」

少英雖說做了五千年的閻君,但與人交手卻是極少,而豹精的速度極快,閃身騰挪十分有章法,少英一時之間竟也制服不了他,於是被豹精尋了個空,便閃身要逃!

只是那豹精的運氣卻實在不好,好巧不巧的便碰到了匆匆趕來的程月衣和原鈺二人!

豹精看着二人,又看看天色,心頭猛然火起,同時略過一萬隻草泥馬:好啊!怪不得大半夜不在房中,原來你早就勾搭了一個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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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府做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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