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收女
燈火不知是明是暗，打開的門帶出了午夜的空氣，攪動了房中已經彷彿凝固的空氣，讓屋中的熱稍稍散了散，多了几絲陰冷。
但是那屋中間坐起來的屍體在明明暗暗的屋中顯得無比詭異，那屍體上的飾物反射著夜色的光輝，叫人不寒而慄。
安屍體坐起來就沒有再動，間或有風吹佛過來，沒有被血凝固的頭髮就被吹拂了起來，在漂浮的發間，隱約看見了一隻素手，那手微微顫抖著，終於伸了出來。
那雙手上還有几絲鮮血，但是已經乾涸，那手在地面上摸索著，過了半餉又縮了回去。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再伸出來。
那手的主人也隨著露出了臉，畢竟不知是吉是凶，那人的臉上一雙警惕的眸子，終於在確認了房中再也沒有別人的時候閃身出來了。
那屍體已經被丟棄了，只見方才兩個男人遍尋不見的三個女人這時候都出來了。原來方才她們都躲進了呢屍體的下面，原本莫憂和笑常兒被男子囚禁在這裡，是要想方設法出去的，二人就在這房中開鑿了這樣一個地道，剛才男子在地板上被莫憂殺死，剛好就堵住了地道的入口，兩姐妹當機立斷，躲進了地道之中。原本莫憂就想救燕綰，於是將被陳陽生拋下的燕綰拉了進去。
但是兩姐妹不會解穴，只會一些尋常的推拿，好在是燕綰和兩位通過眼神的交流讓葉雲在陳陽生去屏風之後查看的同時將葉雲也拉了進來。這才造成了幾個人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的情景。
彼時葉雲終於成功地找到了人。忙不迭為燕綰解了穴，兩個姐妹花菜知道原來葉雲並無壞心。
原來莫憂和笑常兒兩姐妹自小就被各種男人凌虐，多少是對男人有偏見的，這也是為什麼莫憂一見陳陽生和燕綰就要出手相救燕綰的。但是多年心結並不是一時就能夠解開，二人眼見葉雲待燕綰無微不至，也只能做到冷眼旁觀。
燕綰見到葉雲，忍不住就道：「你終是來了，父親和常平可還無恙？」
「大小姐無需擔心，寨主已經為常平施針救治，寨主並未受傷。」
「那就好。」
燕綰轉頭看見地上的男人的屍體，此人當真是死有餘辜，只見這時夜風進來，屍體竟然以肉眼所見的速度開始化為了一陣青煙。莫憂大驚，燕綰安撫：「不要害怕，適才是我將毒下在了這屍體之上，那毒不能通風這時候見了風就已經不能承受了。」
葉雲忍不住驚嘆：「沒想到大小姐竟然制出了這毒，大小姐果然天賦異稟。」
燕綰笑道：「倒不是我真有什麼厲害的地方，我鑽研這毒已經有數日之久，只是一直不得要領。今日被陳陽生帶來這房中許久，我竟然頓悟，知道這個毒的使用方法。方才在地窖之中原本只是嘗試，被不指望這毒能有太大的效果，但是沒想到效果姜然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原是這房中的香讓這毒的威力十分之大，平日之中我倒是就在房中，原是見了風，這毒就沒用了。陰差陽錯，竟然讓我用這樣的方式發現了這種毒。」
葉雲看著燕染淡淡的笑容，內里卻無比心驚，雖然前期在燕家他也曾經教過燕綰用毒，那個時候燕綰控毒的能力就已經讓他刮目相看，沒想到時日不久之後，燕染就提取了這種西域奇毒。
這種毒在外語中叫「迷速萊」，是被邊境的盜墓賊從墓穴之中帶出來的，問世已經許多年，因為古籍中曾經有過記載，此毒曾經幫助過上古的王國征服領土，可見其厲害。但是此毒早已經失傳，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煉毒師死在了這種毒藥上，甚至有人終其一生都在研究，沒想到燕綰年紀輕輕就做出了！
「老師不必擔心，我既然敢做這種毒，必然就是有完全的準備，否則剛才也不會拼著大家的性命一試了。」
葉雲點頭，燕綰在燕家寨的時候時常叫他老師，出了燕家寨之後就很少了，這時候叫他老師，應當是希望葉云為她保密了，畢竟燕聞雖然有意培養燕綰，但是這種毒畢竟危險，燕聞是不會同意燕綰做這種毒的。
「事不宜遲，不知岳莊主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客棧之中寨主應當已經處理妥當，不如我這就帶小姐回去，也好再做安排。」葉雲沉靜地說。
燕綰點頭，收好懷中的毒藥，正想要跟著葉雲離開的時候，卻忽然感覺自己的額妞子被人拉住了。
燕綰轉頭，卻看見是已經醒過來的笑常兒，此時笑常兒跪在地上，身邊同樣跪著莫憂，笑常兒的眼神中有著哀求和決絕，說：「求姑娘帶著我們姐妹離開！」
方才是笑常兒姐妹將二人藏起來，才這樣輕易就打發走了陳養生館，燕綰也大概知道像笑常兒姐妹這種姑娘是從小就被放在青樓之中長大的，二人從小學會的就是如何去取悅男人。此時中年男子已死，若是等到天明，即使兩姐妹逃走了，二人沒有謀生的法子，日後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燕綰略一思索，說：「我心中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也可以帶你們走。等我帶你們出去，我會叫葉雲給你們一些銀錢，為你們置辦一幢宅子，好好安置你們姐妹，如何？」
燕綰原本以為笑常兒會欣然接受，但是沒想到笑常兒竟然決絕地搖搖頭，說：「不，請姑娘帶著我們離開，讓我們跟著姑娘，服侍姑娘的左右。」
燕綰有些意外，看著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說：「你們就這樣肯定我的身份？甚至是今晚一見面就決定要跟著我走？再說，你們對我有什麼幫助呢？」
「燕姑娘，我們姐妹雖然是妓子，但是我們從小受到了嚴格的培養，就算我們可能不會像您這位老師一樣就您於水火之中，但是只求姑娘將我們姐妹帶走，養在姑娘的身旁，若是任何時候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們姐妹定當鞍前馬後，為姑娘辦事！」
「其實我對你們並沒有什麼救命之恩，仇人也是你們自己殺的，我身邊的人已經夠多了，我會好好安置你們姐妹的。」
「燕小姐，」一邊的莫憂說，「您被那個男子挾持，應當是知道我們姐妹是被那畜生養的禁臠，我們姐妹一直都在試圖逃走，但是一直沒有真正下定決心和勇氣，今日也正是因為姑娘的事情，我們姐妹才能夠脫離苦海，還請姑娘一定要收留我們，我們定會為姑娘赴湯蹈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