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市井百態 第二章 從頭開始

「老闆，你這腰子烤的真好，我就愛吃這個，我上次在家自己烤著吃，一股子味！」小武一邊吃，一邊和老闆搭話。

老闆一臉得意的說：「不錯吧，我家都是原腰，不賣假東西。」

小武順桿爬：「我買的也是啊，我上次吃的一股子尿味。」

「騷線不去就烤啊？」老闆一臉嫌棄。

李想搭到：「啥騷線啊，不知道啊。」

老闆笑著說:「行啊你們哥倆，直接吃啊，我這是原油的腰子，合著你哥倆吃的是原味的腰子啊！」

「姐夫，我過來了，你歇會吧！」一個黃毛年輕人走到小飯店外面的燒烤爐前。

「五點了，您剛起，您這午覺睡得還真香，你去看看你姐那邊有啥事吧！」燒烤老闆頭都不抬的應付道。

黃毛一回頭，正好看見李想和小武，『麻痹，在這碰見你倆了，還特么吃呢，兜裡帶錢了嗎？」

「我擦，冤家路窄。」小武沖著李想念叨了一句，李想抬頭一看，不是被扣了燒烤爐子的黃毛老闆嗎。

「順子，你幹嘛，你特么天天白吃白喝還在這跟我客人吵吵是嗎？」老闆聽見黃毛罵人，立馬翻臉了。

一個女人走了出來，一把拉住了順子，「順子，你又抽什麼瘋，過來幫忙，一天天的惹你姐夫生氣，你想怎麼樣？」

順子惡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也沒在說話，低頭跟著姐姐進了屋。

老闆說：「以前見過我小舅子啊？別理他，一天到晚不幹好事，吃你們的。」

李想尬笑一聲：「沒事，有點小誤會，沒啥事，老闆以前我咋沒見過他啊，我都在你家吃好幾年烤串兒了，咋不知道你還有個小舅子啊？」

「唉，」老闆一邊擦著桌子，一邊說：「我媳婦就這麼一個寶貝弟弟，在安徽老家，沒啥正經工作，我老丈人想讓他跟著我學廚子。」

小武說道：「廚子多好，餓不著，還能偷吃好的。」

老闆嘿嘿一樂：「勤行，不賣點筋骨皮肉乾不好，房租啥都是錢。現在你們這些小孩，都想一夜暴富。」

李想看了看飯店裡面，順子姐姐不停的對著順子指指畫畫，好像在說啥。李想隨口問了一句：「咋著，你這小舅子不招人待見啊？」

老闆說：「天天惹事，和你這大學生不一樣啊，前幾天有客人吃飯，罵了兩句閑話，你說不好吃，他就和人打起來了。說了他幾句，就不來了。」

「年輕氣盛，吃飽了罵廚子，是我也忍不了。」李想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說。

「是，要是光這個還好，過了沒幾天這小子，把我燒烤爐給偷跑了，怎麼問都不說，肯定給我買了，換錢花了。」老闆恨恨的說。

「噗，咳咳咳。」小武一下子嗆住了。李想樂的不行，忙著遞紙巾，嘴裡說著：「慢點慢點，我給你在拿點紙去。」

李想走進屋，往廚房看了看，順子在幫著擇菜，還沒到飯口，小飯館里人還不多。李想蹲下拿起來一把蒜薹，嘿嘿笑著搭訕：「聊會啊？不打不相識嘛！」

順子撇了他一眼，道：「聊啥？你還錢是嗎？」

李想噗嗤一樂：「行，我還，知道你心裡不爽，咱們聊會，咋樣，我跟外面等著你，聊幾句？」

不等順子回答，李想自顧自走了出去。

順子看了看李想背影，跟著走了出去。

「抽根？」

順子接過煙，磕了兩下，「聊啥，趕緊的！」

李想笑著遞過了火，「你姐夫不咋待見你啊？咋想的，寄人籬下不爽吧？」

順子抽了一口煙，皺著眉頭，眯眼答道：「關你屁事，先說錢咋辦？」

「你拿了爐子，想出去練攤啊？這塊城管管的嚴，你也沒搞清楚，也不是我們一方面的錯，對不，再說，被抓了，你也拿不回來。」李想乾笑著說，「咱們一起唄，你也不想靠著姐夫對不對？我們出本錢，咱們合夥做，賺點本錢，做點買賣，干不？」

「用不著，我自己就能做，把飯錢給我結了，幹嘛和你一起？」順子愛答不理的，低頭抽煙。

「我們有地方，有本錢，城管不追你啊，再說我們有腦子啊，有辦法賺錢，退一萬步說，一起做，總比你自己好吧，你自己也忙不過來，錢，我們一人一份，一天一算賬，你不想干，隨時走，咋樣？而且，見面就是緣分，我們可不是想賣一輩子串，想賺點本錢，干別的，有興趣就一起，沒興趣，我們做一段就不做了，你要想做，我們的位置，白給你用。不虧你吧兄弟？」李想繼續誘導著。

順子想了想，「為啥喊我？」

「不打不相識唄，再說我們缺一個有經驗的啊！」

「就這？」順子嗤之以鼻。「覺得我傻嗎？好拿捏？」

李想思考了一下，認真說：「大家應該差不多大寄人籬下不舒服，為了你姐姐，年輕氣盛你還不發火，孝最重要，還有，就是你有心去奮鬥！我們都是時代的棄子，都有搏一把的衝動，這還不夠嗎？」

順子抽了兩口，把煙一扔，用腳尖捻了幾下，轉頭朝飯店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那就明天早上八點大集見吧！咱們買點材料去。」

李想哈哈一笑，喊道：「偷點調料吧，省的買了，創業公司，節約成本啊！」

白村大集。

「真累，買這麼多，我生日過完，趕緊把車學了去，我就能開車了。」小武一邊走一邊抱怨。

李想喘著氣說：「回家看看冰箱有沒有地方吧，圖便宜，買了一堆。」

「沒地方，讓順子放他姐夫那裡去！二哥不是往他家送飲料嗎，咱們的飲料也要從他家搬。」小武說著。

「別總打我姐夫主意，我姐夫幫了我家不少了，我這次和你倆合夥，我就想自食其力。」順子健步如飛的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你倆一個上學的，一個大少爺，我可是沒有退路了。」

「我特么是留守兒童，大少爺個屁，誰還不是農村娃啦，別苦大仇深的。」小武開玩笑的回了一句。

「都別那麼多話了，大家都差不多大，我今年大一，18，小武比我小几個月，馬上也18了，順子大兩歲，咱們仨都是兄弟了，誰都不想白受累，都和錢沒夠。誰不想發財。」李想說著。「今天回去串串兒，收拾利索，明天下午三點，咱們就開始。外賣烤串來了。讓我們的串兒飄向院里，飄向小公園，飄向游泳池。」

回到家中，三人分頭開始收拾。

「呦，你們這都忙起來啦？」二哥走進廚房，看著雞翅，腰子，魚豆腐，肉串，魷魚，雞心，雞胗，脆骨，黃喉，在小哥仨的手裡加工著。「夠葷的啊，不烤蔬菜嗎？」

「容易壞，也麻煩，就賣肉好了。」李想答道。

「那我就做你們第一個客戶啦，等著吃了。」二哥邊說，邊拍了拍順子，繼續說道：「順子，那天不打不相識，別往心裡去，小武沒溜，愛找事。你來家裡了，估計你們也商量好了，以後就是親兄弟了。叫我二哥，或者叫我鵬宇都行。」

鵬宇是李想舅舅家的孩子，比李想和小武都大幾歲。計算機中專畢業，學的也不咋精，就來開發區找了個樂可的業務工作，上班了，正好小武家在這，就暫住一起。

順子沒有說話，笑了一下。

李想接著說：「順子，多餘的話不說了，以後看兄弟感情，你自己在這也不好混，大家一起是個緣分，慢慢處處試試。我們都不是主業干這個，還都拿著家裡零花錢過活，就當給你打工，你覺得賺的多了，咱們仨分分，少了，就當我們哥倆跟你學手藝，體驗生活了。」

順子笑著說：「媽的，你們就是欺負人，等著吧，月底我就剋扣你倆工資。」

小武走過來說：「順子哥，腰子管夠就行，我不要錢，管我吃就行。」

「一會我就給你烤個原味大肥腰給你補補。」「擦，你丫自己吃吧。」

食肉動物流動小串吧，在一片兄弟喧鬧中，正式開始了，2004年幾個年輕人夢想起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