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刻意為之

褚懷淼在回來的路上一直顯得欲言又止，面對安莯對艾沫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實在有些不習慣。畢竟這麼多年來，最關心最呵護艾沫的人就是安莯了。他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由，只是他也明白，這件事情既然和整個安氏都扯上了關係，能夠不深陷其中反倒是一件幸事，在獨善其身上，褚懷淼一直有著自己的原則，如今摻和到艾沫檢測的事情上來，也是出於和安家多年來的交情。

車內格外的安靜，就在這靜默壓抑的氛圍中，褚懷淼如坐針氈般的度過了整個車程，若是按照以前的性子，和安莯好不容易有些獨處時間，明知道不能一親芳澤，耍耍嘴皮子總是少不了的，今天卻也格外的老實。車一停下，就以罕有的迅捷立即消失在了安莯的視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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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周末的研發部頭腦風暴會議上，安莯看到了穆啟明的身影，皺了皺眉走過去問道，「小艾的情況怎麼樣，你出來沒問題嗎？」

「你那天離開以後她一個人坐了很久，也不哭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幾天反倒看著情緒變得穩定了，今天催著我過來開會，我拗不過便來了。」穆啟明顯得有些疲憊，雖然艾沫看起來幾乎恢復到了平常的樣子，但穆啟明卻覺得她的內心世界一定發生了極大的動蕩，也不知道艾沫是如何消化調節的。穆啟明幾次都想和她好好聊聊，可總是被艾沫微笑著搪塞過去，或是顧左右而言他，彷彿之前與安莯的那番爭執真的無足輕重一般。

聽到穆啟明這麼說，安莯也忽然隱隱的有些不安。

「最近或許會發生一些事情，得照顧好她，最好讓她與外界少些接觸，一些不是必須你親自來處理的事情，還是盡量在家裡做吧。」

「嗯，我明白。只是，你到底想做什麼？」

穆啟明看向安莯認真的問道，他固然是擔心艾沫的，安氏和緋夢背後那個勢力的對壘他自然不希望艾沫參與，更何況，她恐怕也是目標之一，但安莯也是他多年的朋友。就算她是公認的女強人，但說到底，她依舊是個該被愛她的人捧在掌心的女孩。

「啟明，你會撒謊嗎？」

「嗯？」安莯的問題讓穆啟明一愣。

「你不會，所以，有些事情你只需要順勢而為就好，對於那些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大可以都堂堂正正的承認，研發部是強大的也是脆弱的，它可禁不起多少衝擊。」

穆啟明心下一凜，安莯的這番話讓他忽一陣涼意。

會議結束，穆啟明就匆匆離開了，大家見到他這匆忙的模樣也都只是在心底略微嘆氣。研發部的眾人前些日子還在歡天喜地的慶祝老大終於要辦成人生大事了，有了愛情滋潤的大冰塊也多了不少活人氣兒，可卻沒想到轉眼之間事情就發生了驚天逆轉。那彷彿天造地設正好互補的一對，如今一個來去匆匆，一個只能在一些八卦新聞中看到些消息。誰也不敢多問，生怕觸及了什麼禁區，整個研發部熱鬧的氛圍也因為老大的經常缺席而變得冷清了不少。

「有空嗎，聊聊？」

聽到游翊的聲音，安莯轉過頭來，淡淡一笑道：「好啊。」

兩人走在空無一人的連廊上，兩側看去幾乎能將整個凌峰園區都盡收眼底，這是凌峰總部大樓內視野最開闊的地方。

「我都好久沒到這兒來了呢！以前最喜歡在這兒來，左看看右看看，然後驕傲的跟自己說，早晚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我才是那個凌峰不可或缺的存在。」安莯雙肘抵著欄杆，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在那些個掛著安南名字勞心勞力的日子，安莯唯一的放鬆就是來到這裡俯瞰凌峰的一切，雖然凌峰的支脈早已遍布全國甚至延伸到世界舞台，但這裡才是它的大腦，它的核心，它最生機盎然的所在。那時候的安莯一直憋著一股勁兒，憑什麼自己要當那個甩手掌柜的槍手，可真正接觸了那些如大山一般帶給人巨大壓力的工作后，才知道自己如果沒有背後的安氏支撐，連當槍手的資格都沒有。

「你本就是不可或缺的。」游翊看著女孩兒的側顏，總覺得她雖然笑著，眉宇間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愁意。

「說吧，想聊聊什麼？」安莯轉過身來，背靠著欄杆眼神深邃的看著游翊。

「我聽說，你上次喬庄去了別墅，小艾卻對你發了一通脾氣。」

「你這話說得還真算是挺維護我的，不覺得是因為我將小艾當做魚餌的緣故嗎？」

「不管你怎麼做，他們都逃不過魚餌的誘惑。」

安莯挑眉，她倒是難得見到說話如此直白的游翊。

游翊的話讓安莯忽然明白，為什麼艾沫明明跟自己大吵了一架卻會那麼快從爭執的餘波中恢復過來了，倒不是她的心理調節能力有了飛躍式的進步，而是她也深深的明白了這一點。不論安莯做什麼，艾沫這個魚餌都會同樣的誘人。

「看來，我和啟明都小瞧了小艾了，倒是你，比我們看的都要通透。」安莯自嘲道。

「關心則亂罷了，小艾這會兒說不定比誰都還要冷靜。」

「太冷靜，有時候也不見得就是件好事啊！」安莯的眉頭再次蹙了起來。

「何必一定要全部自己去承擔呢？」游翊不免想到了自己，安莯特意去找他不也是為了將他推開嗎？

「看來對我怨氣不小嘛！」

看著安莯這不甚在意的樣子，游翊覺得一口氣被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格外的難受。

「之前炒的沸沸揚揚的那個科技界的帖子我也看了，那個所謂的大拿是你找來的吧？不管緋夢背後是誰，是怎樣的勢力，這麼做的人到底抱有什麼目的，他針對的都是整個科技界，導致的也是整個科技領域的倒退，這本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別跟我說什麼凌峰是科技領域龍頭，需要肩負起責任之類的話。」

游翊忽然的激動情緒讓安莯有些詫異。

「真沒想到居然一個對待實驗嚴肅冷靜，對待生活平和釋然的學者也能被逼的急躁起來。」

「我在說正經事兒啊！」游翊有些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