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緣起緣滅

第五章:緣起緣滅

「也不知道爸爸、弟弟現在過的怎麼樣?那個世界里的我,已經死亡了,還是昏迷不醒,變成植物人躺在床上?」

「肖雪會不會去看我?」

「她是否會為我傷心難過?」

.......

「算了,不管它了!緣起緣滅,一切隨緣吧!」

他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以後就是他娘,他的丈夫就是自己的爹,以後這裡就是他的家。是一個能夠為他遮風擋雨,給他關懷,給他溫暖的地方。

「在這裡的也不會再有每日有意識、無意識的給你洗腦,告訴、暗示你要不斷和別人競爭,充斥著各種攀比和競爭。」

「這裡的環境和空氣都很好,也不會有毒奶粉和地溝油,不用擔心食物中毒的問題!」

變成嬰兒的伍孚陽躺在襁褓里,每日過的很愜意,他感覺自己很久都沒有這般放鬆,被人呵護過。每日除了吃就是睡,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他逐漸的融入這個世界。每當婦人將他抱在懷裡,他總是閃爍著乾淨明亮的大眼睛,靜靜的望著她、對她微笑。

人們驚奇的發現,這孩子乖巧討人喜歡的很,不管什麼人抱他逗他玩,他都很對人微笑,從來沒有聽見他的哭聲。

眾人一傳十、十傳百,嘖嘖稱奇。有人說好,有人說壞。

只是,又有幾人能夠了解真相?人們總是喜歡把自己當做鏡子,從自己的維度去認知、評判一切!

日子一天天過去,不覺間伍孚陽來到這個世界已有一個月。

男子初為人父,對這件事很是上心,從嬰兒出生后就開始著手準備,忙活起來。

置辦了酒席,給所有相識的人下帖子,請客赴宴。

汪崇權接到帖子,於這一日,領著胞弟汪崇禮夥同鴻運鏢局的鏢主常茂德一大早便往順通趕來。

汪崇權是長豐鏢局的鏢主,胞弟汪崇禮是總鏢頭。

亳縣有長豐、順通、鴻運、神威四家鏢局。只有長豐鏢局是亳縣的老牌鏢局,三代經營,在鳳陽府這一帶赫赫有名。其他三家都屬於後起之秀,資歷尚淺。所以總鏢頭往往都由鏢主兼任。

三人的馬車剛駛入東街,速度便明顯慢了下來。汪崇禮伸頭探腦,望著前面的隊伍逶迤向順通鏢局的方向,排成了兩條半里地的長龍,手裡或捧或提,都備了禮物,顯然都是去順通鏢局赴宴的。

常德茂不禁咋舌道:「真沒想到咱們小小的亳縣竟然隱藏著這麼一號人物!」

汪崇權頷首道:「自從第一次和這個戎志武交手,我就已經知道此人絕非池中之物。此人一身的武藝,即便是放到各大門派至少也是長老級的人物。真佩服柳老爺子慧眼識珠,敢將一生的心血託付給女婿執掌。只是沒想到此人年紀輕輕,竟然有這般胸襟修養,這幾年若非他有意放水,整個鳳陽府鏢行的生意恐怕早已被他一口吃下!雖然如此,將來的日子也難免越來越難嘍!」

常德茂點頭認同,說:「也只有您家的長豐鏢局可以和順通鏢局抗衡了,兄弟家門前都可以張網捕雀了。也難怪神威鏢局耿練連請帖都當著順通鏢局夥計的面撕了!」

汪崇權聞言,也不接話,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睃了他一眼,起身下了馬車。

三人魚貫而入,排在隊伍里,不多時便漸漸的移到順通鏢局門前。

但見順通鏢局府里府外張燈結綵,戎志武一身光鮮,站在大門口不停的赴宴親朋作揖打恭、親自接待。廝見后,著僕從安排眾賓客陸續入席歸座。

汪崇權、常德茂三人落了座,又互與左右相識之人攀談寒暄,互敘交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戎志武站起來抱拳團團作了個揖,說道:「諸位好友稍住,戎某人有幾句話要說。祖宗蔭德,拖賴眾位好友之福,鄙人今幸得犬子,深感欣慰,略備薄酒邀諸位親朋好友、街坊鄰居一起前來分享,好好的樂上一樂!卻沒有什麼好酒好菜招待大家,慚愧的緊。招待不周,還望諸位多多包涵,戎某人滿飲此杯,先行謝過!」說著,端起酒杯,仰脖幹了。

眾人哄然叫好,只聽一人高聲叫道:「戎大鏢頭太客氣了,咱們大伙兒又不是外人,有什麼周到不周到的。再說,戎大鏢頭跟咱們多年的老交情了,親如兄弟,情同手足,戎大鏢頭的喜事便是咱們的喜事,應該一起分享的,大傢伙說對不對啊!」

眾人聽見忙都隨聲附和:「對對,閻寨主說的極是!」

戎志武笑道:「多謝,多謝各位!」

只聽又一人操著外地的口音說道:「戎大鏢頭的公子長的什麼模樣兒,怎麼不抱出來給大傢伙瞧瞧?」

戎志武聽了,忙吩咐丫鬟。

稍頃,便見柳氏抱著嬰兒出來,遞給戎志武,抱著嬰兒在各桌轉了一圈,眾人一一的瞧了,忍不住奉承幾句誇讚道:「令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眉清目秀,將來必定有一凡大作為!」因問:「叫什麼名兒?」

戎志武忙答:「尚未取名,不如就托賴諸位鴻福,給取個名兒,不知可否?」

武當派虎皮真人韓凌珵捊須道:「詩經雲『瞻彼淇澳,綠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松柏梅竹都是勁節凌風,不畏寒苦,敢於同風雪寒風作較量。想來人生亦是如此,不如叫他個『君青』怎樣?」

一人笑道:「名字倒是不錯,只是小公子乃是春夏之際所生,虎皮真人卻松啊、竹啊、風啊、雪啊的,未免太不相稱!倘若日後有人問起『你叫個『君青』卻是個什麼意思?

小公子就說了:「唉!這都是那武當派的虎皮真人混的。可能是他小時候偷家裡的錢買果子吃,被家裡發現了,害怕挨打,就把錢埋藏在雪地里的松竹下。所以記得格外清楚,便幫我取了這個名字!」

一席話還未說完,眾人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韓凌珵也忍俊不禁笑罵道:「胡說八道,哪有此事?」

少林寺的達摩院本象禪師道:「萬法因佛而生,因緣而定,佛曰『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善因則得善果,不如叫他『善因』如何?」

話音未了,只聽丐幫大智分舵的第十五代長老胡奏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咒罵道:「那禿頭哪裡那麼多的廢話,偏天下人放著酒肉不吃,都跟著你們這群禿頭吃那些蘿蔔白菜不成?」

眾人笑道:「胡長老還是這般戲謔無常,口直心快!」

本象禪師也訕笑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胡長老批評的是,批評的是!」

一時間眾說紛紜,個個道號不一,不勝枚舉。

戎志武思索片刻,道:「諸位兄弟,鄙人也有一個名字了,不知好不好,說岀來讓大家給批評,批評如何?」

眾人皆嚷:「快說,快說!」

「叫『承瑾』二字如何?」

眾豪客聽了,都誇好聽。

流雲書生搖頭晃腦咂嘴笑道:「承瑾。承者,久也。《儀禮》曰:承致多福無疆;瑾者,美玉也!好名字,好名字!戎兄初得麟兒,厚望不淺啊!」

戎志武忙說道:「哪裡,哪裡,世兄謬讚,戎某不奢望犬子將來大富大貴,只希望能夠承歡膝下,幸福快樂、平平安安的過一生罷了!」

「我有名字了,承瑾,戎承瑾。挺好的,從今以後我就叫戎承瑾了。」嬰兒在戎志武懷中,發出悅耳的笑聲。

調侃中,又有人私下人給戎承瑾表增了禮物。

戎志武心中不安,推卻道:「戎某邀眾位親朋好友前來是為了吃酒同樂的,諸位如此破費,倒是戎某的不是了!」

胡奏道:「這是大家贈與小公子的禮物,戎大鏢頭若覺得有愧,待貴公子娶媳婦時再請兄弟們好好的喝一頓,連本帶利還回來就是了!」

一席話說的眾人又哄然大笑起來。

汪崇權乘著酒興端起酒杯,起身對戎志武說道:「戎賢弟,自打咱們兄弟交往以來,愚兄就對賢弟的人品武功十分欽佩。承瑾這孩子生的俊俏,盡得賢弟和柳家妹子的遺傳,愚兄看了也覺得十分喜歡。賤內潘氏日前剛為愚兄生了個女兒,粉雕玉琢,可愛的緊!戎賢弟如不嫌棄,就請在座的諸位一起做個見證,給兩個孩子定個娃娃親,你我結為兒女親家如何?」

眾人聞言哄然叫好,調侃道:「剛說娶兒媳婦兒媳婦就來了,戎大鏢頭雙喜臨門,今日不光是滿月酒,連兒媳婦也一起定了!」

戎志武笑道:「犬子何德何能,能夠得到汪兄的青眼垂愛。今後但有驅使,志武敢不從命,一切唯汪兄馬首是瞻!」

汪崇權道:「唉!賢弟說這話作甚,愚兄不過是擔了個鳳陽府鏢行會長的虛名,實無甚建樹,只不過痴長賢弟幾歲罷了。日後我鳳陽府鏢行,還要靠賢弟你來挑起這大梁!」

戎志武忙道:「汪兄過謙了,這是哪裡話,汪兄正值壯年,春秋鼎盛,有你坐鎮,我鳳陽府鏢行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你我既然結為親家,從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今天定要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柳氏將戎承瑾抱回屋內。

於是眾人,復開杯列盞,豪情痛飲。

直喝到三更天後,才意猶未盡,一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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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沉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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